打開門,王世平一腳踹在李雲道屁股上,李雲道一個踉蹌跌撞進房間,耿易正要動手,卻被老史攔住:“也不急這一時半會兒,先養足了氣力,明兒再說。”
耿易還不罷休,讓李雲道左手的手拷摘了下來,拷在暖氣片的管道上:“蹲著好好想想,明兒要交待些什麼。”
老史見兩人不再動手,也就不勸了,按慣例讓李雲道交出皮帶、鞋帶等可以用於自殺的隨身物品後,便退出去反鎖上門,從隔壁房間搬了張椅子,坐在門口打著瞌睡。
暖氣管道的位置靠腰,李雲道站著也不是,蹲著也不是,隻能苦笑著半蹲。但半蹲的姿勢實在太累人,黑漆漆的房間裡他努力適應著黑暗,這間房間似乎做了一些特殊的處理,李雲道摸了摸,玻璃上似乎被人刷了黑色油漆,窗也被焊死了,所以就算是大白天,這個隻有一扇小窗戶的房間也不會有半點光線。
他半蹲著,堅持了不到半個鐘頭便腰酸背疼,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一個質地不怎麼樣的老式床頭櫃夠了過來,吃力地將移到自己身後,放倒在地上,如此可以坐在床頭櫃上,隻是一隻手被手拷箍得實在太緊,此時已經磨破了油皮,隱隱作疼。不過相比半蹲著的姿勢,這樣已經好很多了。
黑暗中,李雲道苦笑搖頭,上一次在姑蘇也是被人拷在窗台上半蹲著,那個時候,他隻一個剛剛從山裡走出來討生活的刁民;隻是沒想到時過境遷,再一次被人這麼拷著的時候,他不再需要為買饅頭的錢發愁,隻是身邊的敵人似乎也越來越多了。
按照慣例,辦案期間工作人員的所有手機都是關機後集中看管的,國興邦收了所有人的手機後,便回了房間,睡前給劉書記發了條短信,而後關機睡覺。
城郊的旅店一片沉寂,就連被拷在暖氣管道上的李雲道也貼著牆進入了迷迷糊糊地狀態,寒冬的黑夜寂寥如水。
然而三百公裡以外的京城卻如同煮熟的沸水般鬨騰了起來。
阮鈺按照李雲道的要求,第一個就通知了王小北,王家大少爺一聽說老爺子的寶貝孫子居然被江寧紀委派人帶走了,不敢去驚擾老爺子,難得回趟自個家的王大少大半夜就衝進了顧炎然的房間。
“小北,你發什麼神經?”王援朝打開燈看著焦急如焚的王小北。
顧炎然快要離任了,最近部裡都在私下輪流宴請歡送這位即將去海關上任的總署長,剛剛才睡下,就被王小北弄醒了,也一臉不快地看著自己家這位公子哥。
“爸媽,快,出事了,雲道被江寧紀委帶走了。”
“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