蔣青天暗暗罵了句“老不死的家夥”,背著手在池邊站了片刻道,才問道:“朱梓校那邊有沒有情況?”
林於軾頭:“聽裡麵的人是昨兒發了一通莫名其妙的火,青花瓷的茶具摔了一整套。”
“哦?”蔣青天立刻來了興致,“難不成當中有什麼隱情不成?”
林於軾道:“裡頭傳來的消息是跟朱梓校養在巴黎之夏裡頭的那個女人有關。聽好像是人不見了。”
蔣青天冷笑道:“他向我借巴黎之夏的房子時,我就感覺這王八蛋沒安好心,之前我讓你查查那個女人的底細,到底是什麼來頭?”
林於軾道:“查了,正要向您彙報這件事。那個女人姓唐名豔,根本不是朱梓校的姘頭。”
“哦?那他這是演的哪出戲?”蔣青天摸娑著下巴,若有所思。
林於軾接著道:“蔣少,那個叫唐豔的女人原先是王北的禁臠。”
“什麼?”蔣青天大驚,猛地恍悟,“朱梓校這是想隔岸觀火最後漁翁得利。”
林於軾道:“就在我想下手將姓唐的女人帶出來的時候,人就失蹤了,到現在都沒有下落。估計計朱梓校昨天發火,很可能跟這件事有直接的聯係。”
蔣青天盯著碧波輕漾的水麵,沉思不語。他太了解朱梓校的為人了,陰險,毒辣,不擇手段。可是事到如今,他還是沒有跟朱梓校攤牌的打算。朱家打的是什麼主意,他也心知肚明,蔣家原先是王係人馬中的重要一係,之前王家麵臨分崩離析之前,蔣青天隻是按照一貫的政治利益最大化的準則,毫不猶豫地從“改革派”更弦易幟到“保守派”旗下。蔣青天學政治學出身,很清楚現下國內愈發傾左的趨勢短期內不會有太大的變化,蔣家想要在眾多競爭對手中脫穎而出,就必須學當年的劉備。至於臉麵的問題,在政治麵前,那些都是事。
他唯一沒有預料到的是,王家老爺子居然沒能一命嗚呼,如此“改革派”的旗幟就不會那麼快地倒下,而之前同屬王係人馬的蠢蠢欲動者也按捺住性子耐心等待。
其實蔣青天倒也沒有太多的遺憾,以他和王北、李雲道的恩怨,就算蔣家待在王係旗下,下場也不定比現在好太多,他隻是鄙視那些之前唯唯諾諾地應下一同更換陣營的家族,那些蛇鼠兩端的人,沒準兒這會兒正躲在某個角落裡看蔣家的笑話。但是蔣青不以為意,笑就讓他們笑去,在政壇裡哭笑皆有人,但隻有笑到最後的,才是贏家。
想通這些事情,蔣青天道:“暫時還是不要打草驚蛇了,唐姓的女人那件事,我們就全當不知道,就算他朱梓校想拿我當刀子使,那也得給出足夠多的籌碼才行。有錢能使磨推鬼,他朱梓校要我蔣家鞍前馬後,那也得真拿出些實打實東西來再。實話,如果真有機會,我倒真的不介意在老王家背後戳上一刀,雖不致命,但捅得多了,沒準兒就失血過多而亡呢!”
蔣青天突然肆無忌憚地大笑起來,戾氣衝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