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黃裳沒好氣道：“乾爹這個詞兒現在在國內好像不是什麼褒義詞吧？”
王北連忙擺手道：“我……我沒那個意思……”
李雲道實在看不下去了，湊上來道：“北，你沒看出來嫂子一直在逗你嘛？出息！”
孔黃裳再次笑得肚子疼，卻仍舊漂亮得如同落入凡間的孔雀仙子。
良久，孔黃裳長吸了口氣，輕輕摟住王北的胳膊，緩緩依到他的肩上：“你知道嗎？這一天，我已經等了很久很久了。”
王北好奇道：“哪一天？”
“你是在裝傻嗎？”
“你是回國？”
“看來你是真的在裝傻。”
“我是真不知道你在什麼。”王北一臉無辜，似乎見到孔黃裳後，他的情商和智商都同時陷入了雙低的困局。
“時候啊，那會兒我總跟在你屁股後麵，北哥北哥地叫個不停，可你從來不理我，總喜歡跟陳博、陸濤他們幾個泡在一起，可是你們寧可帶著陳關關一起玩，也不帶著我。”
王北嗬嗬笑道：“最後你還不是做通了陳關關的工作，讓她死心踏地做了你的跟班，還有陳博和陸濤，尤其是高襲，你的話，哪句不比我管用？”
“那是後來。一開始你就是不理我。”
王北摸了摸額頭：“那會兒，不懂事兒，我覺得吧，突然來個丫頭片子，還管我媽叫媽，當然心裡不痛快……”
孔黃裳聲道：“就知道你心眼，可是後來為什麼他們都不理我，你卻處處維護我呢？”
孔黃裳的是孔家經曆過的一次政治危機，險些全軍覆沒，那夥兒大院裡頭政治階級異常分明，當孔家老一輩被劃為右派份子時，年幼的孔黃裳也被貼上了標簽，原先那些把她當朋友的同齡人也離她遠去。
隻有王家，隻有王北，一直默默地站在她的身邊，每一次都是王北幫她擦眼淚和鼻涕，每一次都是王北掄起拳頭跟大院裡欺負她的孩子們爭鋒相對，每一次王北受傷後都是她陪著他一起躲在大院的大槐樹下放聲大哭。
那年，她，北哥，這輩子我都要陪著你一起哭。
王北，不，這輩子，你都要陪著我一起笑。
飛馳的考斯特上，孔黃裳笑望了王北一眼，心中默默了一句話。
如果有下輩子，黃裳還陪你一起哭，一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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