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剛讓你出來,你偏不肯,這會兒又要哭鼻子了吧?”李大刁民沒好氣地在小喇嘛身邊一屁股坐了下來,輕輕歎了口氣。
十氣噘嘴,抬頭看著李雲道,眼神委屈,嘴角已然噙著淚花。
李雲道一把將小神棍摟進懷裡:“這天下,就沒有不散的宴席喲……”
十氣哽咽道:“弓角哥還沒去看後山的石榴林……”蔥白細嫩的小手裡握著一顆頗大的石榴。
李雲道出奇地沒有說話,安靜地拍了拍小喇嘛的後背,望著月色漸暗的天空,怔神不語。
蔡桃夭要退伍了,知曉這個消息的蔡家眾人反應不一,老爺子一如繼往地沒有表態,蔡修戟反對,高瑞英支持,其他眾人大多是懷著“一任群芳妒”的複雜心態,蔡家這位女子本就太過於傳奇耀眼,除了那位劍走偏鋒的蔡修戈,其餘的光芒都被這位傳奇女子所遮掩。蔡家眾人並不知道這個十多歲參軍一鳴驚人二十歲讀碩博連讀依舊出類拔萃的女子在老爺子的房究竟談了些什麼,隻知道期間蔡修戟和高瑞英被喊進去過,之後房裡有過爭論卻很平息。次日,京城圈內便傳出一個驚天的大消息:蔡桃夭以正團級軍銜從某部隊正式退伍,下一站去向不明。
對於京城那些想在軍中一展鴻圖的人來說,這疑是一個天大的好消息,畢竟這蔡姓女子實在太過於妖孽,文武雙不說,進的還是神秘的女子特戰部隊。雖然這份殊榮短期內人能超越,但是少了蔡家女子的高高在上,爭破腦袋的那群人也終於能稍稍地鬆了口氣。
青乾班的課李雲道缺了整整一周,指導員孫建幫他請了一周的病假,幸好青乾班的課程已經接近尾聲,大多數人已經在準備自己的結業論文。課前李雲道一出現,沈燕飛就急忙湊上來問:“聽說上周你跟京城的一個大公子哥兒發生衝突了?”
李雲道苦笑,上周與朱梓校一戰,雖然兩人沒有發生直接的肢體衝突,但坊間傳聞卻是各類的道聽途說,有人說李雲道力大窮,一巴掌就將朱梓校扇飛了出去,還有人說雙方都請了高手助陣,打得是天翻地覆日月光。
“問你呢,真的假的?”見李雲道不說話,沈燕飛急得推了他一把。
沈大慶也湊了過來:“怎麼樣?身體恢複得還行吧?”沈大慶在京城也頗有些關係,能打聽到一些內幕也不足為奇。
毛浪聽得好奇,也湊了上來,見李雲道麵色略顯蒼白,二話不說便二指搭脈,然後奇道:“脈象還算平穩,怎麼看上去氣血差得厲害?倒像是內傷大病初愈的樣子,不過如果真是大內傷,彆說七八天,就是七八個月也不定能恢複得過來。”
李雲道再次苦笑,連吐帶咳嗽,幾碗血總還是有的,想補回來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是跟人發生了點衝突,現在已經沒有大礙了。”
沈大慶笑得諱莫如深,毛浪也是聰明人,不該問的不問,倒是沈燕飛著急了,拉著這位一周沒見人影的同桌:“到底怎麼了?我前天晚上跟一幫同學吃飯,才聽他們說起這件事兒,一開始我還沒想到會是你,等他們說那人是我們江寧的警察我才反應過來。”
李雲道不願在這件事上再做文章,畢竟朱家那位如今的境況比他也好不到哪兒去,再畫蛇添足倒顯得自己氣量太小。
沈燕飛很不滿意李雲道的言而不儘,不過她能理解李雲道的苦衷,單聽同學在飯桌上講,她便已經聽得心驚膽戰,不用說身邊這個受了傷的當事人了,但看樣子他沒有彆人說的那般英明神武戰不勝啊,忍到上午後一堂課,沈燕飛才按捺不住問:“他們說的那個大個子是誰?感覺人家才是主角,你就是一死跑龍套的吐血仔……”
這堂課是講是刑事量刑法則,李雲道聽得認認真真,筆記也一絲不苟,奈何身邊有個好奇心極強的同桌兼同事,後還是他一句“等中午吃飯的時候講給你聽”才讓沈燕飛稍作罷休。
午飯時,依舊是李雲道、沈燕飛、毛浪、沈大慶外加一個楊充湊成一個小飯團,在學校邊上的小餐館湊了一小桌,李雲道倒真的將來龍去脈複述了一遍,不作偽,也不誇張,隻是照實而言,卻依舊聽得沈燕飛一臉驚心動魄,此時李雲道基本也呼之欲出了,除了楊充知曉這個身份略微顯得有些不太習慣外,其餘三人依舊照常打打鬨鬨歡聲笑語。
正吃著飯的功夫,沈大慶突然麵色一沉,目光看向飯店入口,眾人望去,果然看到一拔人也走了進來,於震、司南平為首。上次動手沈大慶吃了輕敵的暗虧,這個場子到今天都沒有找出來,此刻又見到幾人,自然臉色好不到哪兒去。
培訓班都要結束了,李雲道不想再節外生枝,連忙招呼服務員再補幾個菜轉移大家的視線。
於震和司南平也看到了李雲道等人,進門的時候估計是講著什麼笑話,一群人放肆大笑,等看到李雲道,於震臉色猛地一變。
沈大慶噌一下站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