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人家問道:“小夥子,你這打太極有些年頭了?”老人家說的是港式粵語,李雲道聽得一頭霧水,一臉愕然。
老人家又才笑了笑,用帶著廣東腔的口音問道:“我是說,你的太極打得很好!”
李雲道微笑搖頭,謙遜道:“我也隻是略懂皮毛而已!”李雲道的的確確覺得自己隻是略懂皮毛,畢竟跟儘得老喇嘛真傳的弓角比起來,他這手太極的確隻能算是皮毛,更不用說以陰柔內勁見長的徽猷,至於老喇嘛,直接被李雲道忽略了——從小到大,李雲道都沒見過老家夥出手,哪怕是那晚流水村被狼群圍堵,也都是弓角和徽猷聯手,才逼退了大冬天的狼群,從頭到尾都沒見那老家夥出來亮個相。
鶴發童顏的老人家笑了笑道:“小夥子你太謙虛了,以你這功底,在我們香港太極協會任個理事,是綽綽有餘的。”
李雲道連忙擺手:“我就瞎玩,您老就彆當真了。”說完,李雲道微笑告辭,有禮有節。
老人家目送李雲道離開,惋惜地搖了搖頭:“如果能把這位小兄請來,明年那場賭約,我就不用那麼操心了。”
不知何時,老人身後站著一個穿運動服卻不忘手拿文件的年輕女子:“霍先生,要不要我找人做做那位先生的工作?”
老人微笑搖頭:“碰到就是緣分,這種事情,如果強人所難反倒是不美。隨緣,隨緣吧……”老人家看著那年輕的背影,絲毫不掩飾表情中的惋惜。
老人走出街心公園,一輛黑色的勞斯萊斯防彈商務車停在街心公園的入口處,見老人現身,四名守在原地的保鏢模樣的便裝男子警惕地望著四周,直到老人和年輕女子都上了車,其中一人坐上副駕,另外三人才分彆上了後麵一輛奔馳s500。
上車後,見年輕女子欲言又止,老人微笑道:“詩曼,想問什麼就問吧,跟了我這麼多年,我的脾氣你還不知道嗎?”
被老人稱為詩曼的女子很職業化地點頭道:“霍先生,為什麼您覺得那個年輕人有勝出的機會?”
霍姓老者捋須笑道:“你不懂太極,所以看不出其中的玄妙。太極的精髓,在於一個‘鬆’字,咱們太極協會不是有句口頭禪,‘鬆鬆鬆,太極功,太極頭條要放鬆,學太極,先學鬆,不鬆難得太極功’。單要做到一個鬆字,有的人就要竭儘一生之力,比如說我。”老人自嘲地笑著,“外鬆其實也相對容易,真正難的是內鬆,外鬆是周圍毫無拘滯之力,身勢鬆若無骨。但這種鬆,卻又不是軟得如同一攤爛泥,而是要以精氣神將身勢動蕩起來,有強大而又靈敏的柔彈性。剛剛那個小年輕,雖然火候上還差了些,但精氣神的把控已經好過太多浸淫太極一輩子的人,如果好好調教調教,絕對能贏明年的那場約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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