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曾不止一次地想象和文嬌一起,帶上秋韻,一家人在沙灘上漫步的場景。如今自己成功躋身淺水灣豪宅區,可是秋韻走了,文嬌也走了,身邊吹捧拍馬聲不絕於耳,鶯鶯燕燕川流不息,可是他連想停下來看一看的興趣都欠乏。
奧迪車終於駛離他的視線,從海濱的坡道上消失,江雨這才稍稍鬆了口氣——秋韻死了,但文嬌還活著,作為一個父親,他沒能保護自己的女兒,但作為一名丈夫,這一次他要儘到自己最大的責任。
熊文嬌打車離開碼頭,便並奔港大附近一處早已預定好的酒店,下車時恰好碰到一隊港大學生正在路邊分發公益廣告。
“女士您好,我們是港大保護大熊貓公益社團的學生,請您也為我們的瀕危大熊貓貢獻一份愛心,好不好?”迎上來的是個紮著高馬尾辮的姑娘,皮膚白皙,說一口流利的粵語。
熊文嬌微微一愣:“秋韻?”她揉了揉眼睛,這才發現眼前的青春美少女並不是自己的女兒,苦笑搖頭。
女大學生以為她是拒絕的意思,微笑道:“沒關係,但還是要謝謝您,耽誤您的時間了。”渾身上下洋溢著青春味道的姑娘又微笑迎向下一個路人。
“姑娘,等等!”熊文嬌停下腳步,衝姑娘揮了揮手。
“嗯?還有能幫您的嗎?”姑娘微笑著,露出一口潔白的牙齒,亦如當年青春年少的秋韻。
熊文嬌下意識地抹了抹眼角:“我……我……我想給大熊貓獻點愛心,你看我合適嗎?”
姑娘愣了愣,隨後笑道:“歡迎啊,不過我得問問我們社長,嘻嘻。”姑娘對遠處的另一個女生揮了揮手,“小夢姐,小夢姐,這裡有位大姐,也想加入我們……”
被稱為小夢姐的姑娘笑著走了過來,看到熊文嬌,先是愣了愣,隨後驚喜道:“您……您……您是熊教授?”小夢似乎一眼就認出了眼前的熊文嬌。
熊文嬌也愣住了,兩年前她就被澳門大學聘為客座教授,但除了澳大的學生,知道這個身份的人並不多:“你是……”
“熊教授,你一定不記我了。去年我代表港大的法學院去澳大做過一段時間的交流,那段時間您在澳大開了一門課叫‘憲法的本質’,您還記得嗎?”小夢很興奮,因為她事後對這位熊教授做過一些研究,發現無論在學術上還是在事業上,眼前的這位師長絕對是自己的偶像。
熊文嬌釋然:“哦,是的,太巧了。”
“小仙小仙,這位就是我曾經跟你提過的,熊文嬌熊教授,她可是香港和澳門法律界權威哦!”小夢拉著剛剛的馬尾辮姑娘,神情激動。
“啊?”被稱為小仙的姑娘也激動了起來,“真的嗎?我看過您寫的《論一國兩製下的量刑》,還有還有,《對中西方法律起源的一點思考》。”小仙也如見到偶像般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