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伍……小伍……”他在樓道入口道小聲地呼著。
但隻聽到樓梯間裡的呼呼風聲。
他突然有種不詳的預感,剛剛對麵的狙擊手明顯在朝著其他房間開槍,這說明樓裡還彆人。可是除了安小伍,還能有誰呢?
附近還未曾拆遷的樓棟裡有居民報了警,很快就聽到由遠及近的警笛聲。安山咬了咬牙,又重新上樓,一間屋子一間屋子地找著。
終於,在他快要放棄的時候,看到了三樓一處窗台邊的小伍。
白色的月光將那攤血泊照成了黑色,黑蓮般的血泊中,小伍衝他笑著,口中不斷咳出鮮血:“哥……上香的時候,彆忘了我那一柱……”
安山呆呆地望著小伍,望著那雙咽氣後仍不肯閉上的眼睛,雙拳緊握,良久才發出一聲悲嗆的仰天長嘯。
香港半山,三層彆墅。李大刁民正等著美人出浴,噩耗便來了。
“雲道,剛剛發現安小伍的屍體,在城郊的一處舊樓裡。”毛浪第一天上班,就碰上了一件大案子,本應該興奮,但看到屍體時卻嚇了一跳——那晚在大嶼山,他見過安氏兄弟倆長相,隻是此刻血泊中的青年與那晚的飛揚跋扈相去甚遠。
“好的,我馬上過來!”放下電話,李大刁民就開始穿衣服。剛穿上褲子,那披著濕發隻著一件蕾絲睡衣的女子踏出浴室。
李大刁民哭笑不得:“老天爺,您這不是玩我嗎?”
阮家女子倒是頗通情達理:“你先去辦正事,我等你。”語氣柔綿,如春風般在某人耳邊蕩漾,以至於李雲道去現場的路上滿腦子都是那件黑色縷空的睡衣。
到了現場,毛浪先跟重案的兄弟介紹了李雲道的身份,而後蹲在屍體旁解釋道:“一共中槍兩次,一次擊破脾臟,另一次直中心臟,不過剛剛法醫說,這小子的心臟好像是長在左邊的,所以致命傷是脾臟上的那一槍。”
李雲道輕輕歎了口氣,起身站到窗台邊,看著對麵的大樓:“槍手的位置找到了嗎?”
毛浪道:“已經讓弟兄們去對麵大樓裡搜查了,應該馬上就有結果。”
話剛落音,毛浪的通訊器裡都收到消息:發現了狙擊手的伏擊位置,現場找到數枚彈殼和開過槍的火藥殘跡。
“安山呢?”李雲道皺眉問道,“他應該是跟安小伍在一起的。”
毛浪搖頭道:“隻有一具屍體,看樣子要麼被活捉了,要麼就是跑掉了。”
李雲道點頭:“我估計跑掉的可能性比較大。”
毛浪也點頭:“嗯,我今天還特意翻了一下這兄弟倆的檔案資案,重案那邊有好幾樁大案要案都跟他們倆有關係。我現在唯一的擔心,安小伍死了的話,安山會不會失去控製。”
“很有可能!我之前用當年的縱火案來吊住安山,就是怕他會失控,但現在我估計這頭狼已經躲在某個角落裡舔傷口了,隻等待致命一擊的時機。”
“你覺得會是誰下的手?”毛浪蹲在屍體旁,抬頭望著對麵的十二樓。
李雲道笑道:“還能有誰?”
“你是說……”
“不出意外,應該就是傅家兩位公子中的其中一位,但我研究過傅家軒,這個人很能隱忍,不是衝動行事的人,這個時候殺了安小伍,隻能出氣,並沒有任何實際的作用,無論從哪個角度看,都不符合他們傅家的利益。剩下的,也隻有那位不學無術的二公子了。”
毛浪道:“躺在床上還這麼不安份……”
李雲道點了點頭:“接下來,先不要管那個狙擊手,先通緝安山!”
“啊?通緝安山?”毛浪不解。
“暫時先讓安山背這個黑鍋,否則現在就打草驚蛇的話,對我們來說得不償失,而且很可能會影響接下來的行動。暫時先委屈安山一下,讓飛機那邊派人暗中找他,提供一些必要的幫助,畢竟,有安山這條毒蛇在角落裡盯著傅家,隨時隨地都能給他們致命一擊。不過,傅家也隻是外圍勢力而已經,就算連根拔起了,也傷過了他們的筋骨。”李雲道看著血泊中的青年,歎氣說道,“希望接下來能少死幾個人!”
毛浪搖頭道:“一將功成萬骨枯,自古以來,功成名就哪能來得來半點風花雪月?”
李雲道自嘲地笑了笑:“你覺得我心太軟?”
毛浪道:“不是心軟,而是該出手時就出手。對敵人仁茲,就是對自己殘忍。”
“所以,還是對自己仁慈些比較靠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