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家軒身子微微一顫:“那個亡命徒?他沒逃走?”
傅九彪搖頭道:“碰到這種亡命之徒的確有些麻煩,不過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突如其來的刺殺似乎並沒有能夠影響他多雲轉睛的心情。
“爹地,我看您心情很好……”受到自己父親的影響,傅家軒的情緒也逐漸地穩定了下來。
傅九彪笑道:“剛剛跟幾位都通了電話,這次的事情鬨得不小,從保安局長開始,烏紗帽估計都要拱手相讓了。”
“拱手相讓?”傅家軒麵露喜色,“爹地,您是說咱們的人……”
傅九彪點了點頭:“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布了這麼久的局,也是時候收官了。”
傅家軒笑道:“爸,那他們的意思是……”
傅九彪突然壓低了聲音:“有人提儀,讓我參選。”
傅家軒眉開眼笑:“爹地,這是天大的好事啊!”情勢變化得太快了,傅家軒一時開心得不知道說什麼好。
傅九彪正欲說些什麼,突然那對向來鎮定眸子迸出前所未有的驚恐,傅家軒看到父親的表情,正欲開口,就聽到一聲巨響,而後整個車身在空中飛旋了起來,車身倒立在半空時,傅家父子都看到了那輛到此刻都未曾減速的巨大水泥運載車。
“轟”地一聲,車子頹然落地,卻再次被沉重的水泥運載車撞上,直直地撞向路基旁的護欄。
“家軒,家軒……”巨大的撞擊讓傅家軒血流滿麵,已經失去了意識,任由傅九彪怎麼呼喊都沒有任何反應。
傅九彪想動,但卻被卡住了手腳,鮮血在那張布滿老人斑的臉上恣意橫流,看上去頗是猙獰。
車外傳來緩慢的腳步聲,他吃力地轉過頭去,想大聲呼喊,但看清來人後,他終於渾身冰涼。
隔著碎裂的車窗,他望著剛剛從水泥車上跳下來的黑袍人,慘笑道:“為什麼?”
黑袍人冷笑:“沒有價值的廢物,活在這個世上都是累贅。”
傅九彪咬了咬牙:“放過家軒,他什麼都不知道。”
黑袍人迎著陽光,微微抬了抬腦袋,那黑色麵具反射出耀眼的冷光。
一輛私家車踩著刹車戛然而止,傅九彪使足了全身的力道呼道:“救命啊……”
黑袍人冷冷地望著這個曾經站在香港警隊的最高位置上呼風喚雨的老者,眼神中連一絲同情都沒有。
私家車的司機快步走了過來,黑袍人淡淡地掃了他一眼,道:“小小的見麵禮,算是組織預付的甜頭。”
那司機居然點了點頭,放慢腳步,在毀損變形的轎車旁靜靜地站著,望著眼神絕望的傅九彪,又看了一眼昏迷不醒的傅家軒。
“我知道你是誰,隻要你肯放過家軒,我把一半的家產,不,所有的家產都劃割到你的名下!”傅九彪依舊在嘗試著為兒子爭取一線生機。
安山抬頭看了一眼天空,今天天氣很好,碧空萬裡,陽光溫和,可是他卻覺得心裡很冷。他緩緩從後腰抽出手槍,嘴角輕揚:“傅九彪,你們放火燒我家的時候,有沒有想過會有今天?”
傅九彪心中微冷,他並非不知道那次下麵人收樓時所用的卑鄙手段:“你放過我兒子,你會擁有數百幢樓。”
安山慘笑:“放在幾個月前,你這麼跟我說,我一定會很心動。可是,姓傅的,錢這東西是個好東西,但多了會沒命的。”安山舉起手槍,對著昏迷的傅家軒連開數槍。
“不……”傅九彪慘呼一聲,“家軒……姓安的,你不得好死……”鮮血混和著淚水,讓晚年喪子的傅九彪看上去麵目猙獰。
安山笑了笑:“是啊,我不得好死,這一點我早就預料到了。不過跟你們姓傅的相比,我的手算是乾淨得多了。”安山又舉槍,仍舊射在早已經死絕的傅家軒身上。
傅九彪一陣慘呼:“住手,你給我住手……”奈何身子被卡住,無論他怎麼呼喊,都阻止不了如同惡魔般邪笑的安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