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呢?”
“還是出人頭地。”
“俗不可耐。”
李雲道聳聳肩膀:“我就是一從大山裡走出來的玉農,自然不可能像高人那樣免俗,紅紅的票子,黃黃的金子,綠爛爛的玉料,這些都曾經是我最大的夢想。”
“那你現在的夢想呢?”
李雲道想了想,難得很認真地看著秦瀟瀟道:“現在就想踏踏實實地做點事情,嗯,做點於人於己都有好處的事情。”
“比如說呢?”
“比如說抓到今早那具無名屍案的凶手。”
“這個太具體了,說點大的,比如當個市長什麼的?”秦瀟瀟笑著說道。說實話,當初她對李雲道的第一印象並不算太好,本以為就是一個在秦家騙吃騙喝的家庭教師,連她自己也沒有想到,今時今日,自己能與他有說有笑地共處一室。
李雲道搖了搖頭:“還是在其位謀其職吧,想得太多太遠,就太不著邊際了。”
秦瀟瀟翻了個白眼,最後又傷感起來:“雲道,我還是有些擔心文心的狀態。湯力這個人,在西湖的勢力很很不一般。”
李雲道笑了笑道:“人家小兩口的事情,最好少插手。”
秦瀟瀟咬牙道:“你不了解情況才會這麼說,等將來你知道他們倆之間發生了些什麼,你就會知道為什麼現在我我會對湯力這個人恨之入骨。”
“怎麼有種想剝皮抽筋的錯覺?”
秦瀟瀟似乎一下子沒了談興,微微歎了口氣,抱著肩膀:“我先下樓休息了。”
這棟樓一戶一梯,進電梯必須刷卡或刷指紋才能到達預先設定好的樓層,所以李雲道也不擔心她的安全,隻是目送她神情落寞地離開。
等收回目光,卻看到十力嘉措盤腿會在沙發上望著自己,李雲道笑著招手道:“走,出去跑兩圈?”
“好!”十力從沙發上蹦了下來,自從住進北京那座四合院後,他就很少有機會能和李雲道一起鍛煉。
玫瑰園的開發商是在浙北家喻戶曉的紅城地產,在國外頗流行的健步道也被引入這個定位高端人群的社區。兄弟倆一前一後,跑了足足三十六圈才停了下來,兩人均臉不紅心不跳,氣息均勻,趁著身上熱乎,李雲道又打了兩趟太極和一趟被黃梅花改過的套路,主要是迎合李雲道袖中的那把詭異小刀。
十力掐著佛珠坐在石凳上看李雲道變戲法般地收好三刃刀,才迎了上來,道:“雲道哥,我陪你推手。”
李雲道微微錯愕,這是十力第一次提出類似的要求,以往他鍛煉,十力更多地是笑眯眯地在一旁托腮觀望。他知道自己這點小技倆,在十力這個噶瑪拔希的嫡傳弟子眼裡,連小兒科都算不上。
運勁如抽絲,運動如纏絲,掤、捋、擠、按、采、挒、肘,靠,每個細節十力使出來要麼如泰山壓頂要麼如清風徐來,一番推手,李雲道又頗有一番新的感悟。
“大師父不是不讓你教我嗎?”回去的路上,李雲道問小喇嘛。“沾武必死”是老喇嘛給李雲道下的診斷書,幸好前加了一個定語“十八歲前”。但是就算是滿了十八歲,老喇嘛也沒有教他一招一式,反倒是下了山後,在黃梅花那裡得了不少指導。
十力搖了搖頭:“這不重要。”
李雲道知道小神棍又犯了忌諱,但也不想多追究,路過一片樹林時,他拍了拍小家夥的腦袋道:“你先回去,我辦點事。”
十力往林中黑暗處看了一眼,點了點頭,徑自離開。
等小喇嘛的身影在鵝卵石道路的儘頭消失,一陣夜風拂來,黑衣女子卻不知何時已經來到李雲道的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