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嘛,這樣才像做事麻利爽快的雲道局長嘛!”
掛了電話,李雲道搖頭苦笑,不得不說,文心是一個很懂得撩撥男人的女子,雖然容貌上跟蔡桃夭和阮鈺相差一個檔次,但也算得上上乘姿色。這樣的底子,再加上點高情商的手段,也難怪當初她並沒有耗費太大的心血便嫁入了盛極一時的湯家。
對於文心,李雲道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一個女人太有城府並不是一件好事,尤其是表麵看上去楚楚可憐,但骨子裡卻冷酷到了一定的境界。
隻要不涉及新能源項目,文心和湯力夫妻間的事情,李雲道並不想多管,這其中有家務事難斷的因素,但也有自己對文心的警惕,一個專攻於心機的女子,並不是李雲道喜歡的類型。
想事情想得有些心煩,李雲道獨自一人來到天台,卻沒料到推開門便看到郭昭傑和曾家狄湊在一起一邊抽煙一邊聊天,隔得太遠聽不清他們在聊些什麼,但兩人的表情透著些不忿,似乎在什麼問題上一致地受到了委屈。
“老郭,老曾,你們也來抽煙啊!”李雲道並沒有靠過去,遠遠衝他們揮了揮手。
曾家狄麵色微變,郭昭傑倒是比較鎮定,但眼神有些避讓。
“沒事,天台又不是辦公室,在這兒抽煙又不違法!”李雲道笑著舉了舉自己手中的煙,曾家狄連聲說“有有有,我們剛剛抽完”。李雲道笑了笑,轉身看著欄杆下的青蔥大院,不遠處的五星紅旗在秋風中迎著溫和的陽光飄蕩著。
李雲道知道自己的空降對老資曆卻頗有上進心的兩人產生了一定的影響,但李雲道的履曆在那兒寫著,立功勳章也沒一枚是假的,兩人再有不滿情緒也不敢當麵掛在臉上。至於私下他們在背後搗鼓什麼,隻要不影響工作,李雲道都可以接受,哪怕他倒賠湊一塊吐吐槽,發泄發泄不滿情緒,也不是什麼壞事。幾年黑白兩道打滾下來,李雲道也沒幼稚到真以為自己虎驅一震就能天下歸心的地步。
估計是李雲道的存在給兩人帶人來了一定的心理壓力,才抽了不到半根煙,兩人便一前一後跟李雲道笑著打了招呼下樓去。目送兩人關門離開,李雲道笑了笑,他也沒料到自己已經大度於如此程度,或者換個說法便是自己在職場上應該越來越成熟,已經能夠容忍異已在不違反原則的前提下求同存異。
北京四合院深外那位生前喜歡坐在輪椅上曬太陽的老人不止一次地告訴他,政治嘛,本來就是一種妥協的藝術,不單單是要跟敵人妥協,還要學會自己跟自己妥協。
掐滅煙頭的時候,李雲道看到一樓大院裡停著一輛不起眼的黑色帕薩特,市局副書記婁大鵬正奴顏婢骨地將一位大腹便便的禿頭男子送上轎車,臨走前,禿頭男子拍了拍婁大鵬的肩膀,又說了些什麼,婁大鵬連連彎腰稱是。
揮著手,婁大鵬目送那輛黑色帕薩特駛出公安局大院,而後臉色猛地陰沉了下來,朝地上吐了口口水,不知道是在嫌棄剛剛的禿頭男子,還是嫌棄在那人麵前卑躬屈膝的自己。
前恭後倨,雖然李雲道早就料到婁大鵬的秉性,但在遠處看著婁大鵬的現場表演,倒也覺得頗為可笑。婁大鵬四十七歲,肥頭大耳,局裡厭惡他色眯眯眼神的女警員給他起了個外號叫“色豬”,不過好在這些年下來,有朱子胥這個強勢一把手鎮著,婁大鵬也玩不出什麼花樣。李雲道一開始對婁大鵬並沒有什麼惡感,但在華山的表述中,婁大鵬跟湯力走得很近,這便引起了李雲道的重視。如果真如華山所說,湯力在西湖涉黑涉#毒,那麼婁大鵬很可能就是黑惡勢力背後的保#護傘。罪惡往往就像一塊吸鐵石,將形形色色的犯罪份子集合在一起。
香港的傅氏便是一顆毒瘤,圍繞著這顆毒瘤的黑惡勢力在保#護傘的庇護下肆然野蠻生長。至於那個神秘的組織,李雲道至今也隻是接觸到了冰山一角,但以同樣的思維推理,他們如果想要在浙北生存,基本思路應該和香港相差無幾,無外乎用白道提供庇護傘,以黑道犯罪份子為基石,發展出類似於傅氏那般的大型犯罪集團。
但與傅九彪相比,湯力明顯相差不止一個檔次,神秘組織會看中湯力?又或者說,湯力隻是其中一個小頭目,真正的幕後大佬另有其人?
婁大鵬?李雲道很快就否定了這個想法,婁大鵬陰狠有餘,但謀略不足,而且跟湯力的關係更多地像是在依附於湯家。
那麼,誰又是自己這次浙北之行的那隻獵物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