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雲道看著病床上虛弱地睡過去的蔡桃夭,壓低了聲音道:“老師那邊派人介入了,應該不需要我們擔心。”
王抗日點了點頭,這件事由總參過問是再好不過了,隻是現在還不知道除了刺客殺手外,醫院裡還有沒有其餘普通人員的傷亡。
王援朝道:“雲道,這件事絕對不能就這麼算了。冤有頭,債有主,敢有的態度還是要有的。”
王抗日難得地支持王援朝的觀點:“那些殺手,應該不是本地人吧?聽說是外國人?那就更奇怪了,如果沒有本地人協助,就憑一幫老外,能悄無聲息地混進解放軍總院,而且還潛伏了不止一天?”
“嗯,老師那邊已經派人去查了,阮小六也來過電話。”
“小六子行事是孟浪了些,不過在大是大非上,還是個過得了關的好孩子!”王抗日由衷地評價道。
“姑姑,小北,你們也累了一晚上了,回去休息吧,這兒有我和天狼應該就夠了!”李雲道看眾人一臉疲憊,勸道。
“大姐,我倆得排個班,不能任由這些孩子胡來。你看看,我們前腳剛走,後腳那邊就出了事。所以我說,我倆得排個班,你說呢?”王援朝瞪著李雲道,跟王抗日商量道。
王抗日沉吟了片刻,點頭道:“這樣也好,我回去做些安排,我們先一人一天!”
李雲道哭笑不得,但也不好駁了兩位姑姑的好意,隻好讓鄭天狼送王抗日去單位做些安排,而原本就不算忙的王援朝留下來一邊繼續照顧蔡桃夭和王鳳駒,一邊招呼人將家中的一些必用品都送到醫院來,儼然有種要把衛戍部隊醫院當成臨時根據地的意思。
上午是是蔡家人聞訊來看望了蔡桃夭,而後衛戍部隊的兩位首長也露了臉,他們是蔡家老爺子的舊部,此舉符合情理。王援朝出去接電話的時候,病房門又被人推開,李雲道先是警覺起身,而後猛地瞪圓了雙眼,全身不由自主地緊張了起來:“您……您來了……”
今晨剛剛訪德歸來的高副總,下了飛機便得知消息,不顧舟車勞頓徑直趕來了衛戍部隊醫院,此時看到躺在病床上麵色蒼白的女兒,這位被譽為中國版撒切爾夫人的女子終於還是眼圈發紅。目光落在李雲道的臉上,帶著些審視的味道,但等看到一旁搖籃中的嬰孩,那如劍芒般的目光刹那間柔和了起來。
“鳳駒啊,快看,外婆剛剛從德國回來,沒顧得上休息就來看你嘍!”李雲道輕輕托起搖籃,舉到高副總的麵前,小聲道,“剛剛喝了奶睡下。”
高副總想接過孩子,但猶豫了一下後似乎又放棄了:“我忙了一天都沒有換衣服,有細菌,剛出生的孩子抵抗力弱得很……”
李雲道笑著輕聲道:“不打緊的,咱們家鳳駒是堂堂男子漢,一點點小細菌怕什麼?更何況,我還想讓鳳駒多跟您待著,男孩子嘛,就要有您的那份殺伐果敢才行!”
這句話似乎比任何地奉承都要管用,高副總原本堅硬的麵部線條終於在抱起孩子的那一瞬間柔和了下來:“唉,時間過得真快,我還記得夭夭剛剛出生的時候,我也是這麼將她抱在懷裡,如今都已經是當外婆的人嘍!”放下堅硬麵具的高副總熟練地懷抱著孩子,輕聲地感慨著,好一會兒後,才將孩子輕輕地放回搖籃,“聽說失血過多?”
李雲道歎了口氣:“夭夭堅持順產,遭了很長時間的罪,最後大出血,不得不剖腹,幸好這一次有齊褒姒及時出現,否則後果……”
聽到齊褒姒的名字,高副總頓了一下,然後麵色又清冷了起來:“一個蔡桃夭,一個阮鈺,李雲道,兩個女孩子,隨便哪一個都是這一代女娃娃當中的翹楚,你何德德能,吃著碗裡的,還想著鍋裡的……”
丈母娘說翻臉就翻臉的本事實在是讓李大刁民刮目相看,被高副總指著鼻子一頓教訓,最後這位在國務#院內也敢拍案而起的鐵娘子語重心長道:“雲道啊,你跟夭夭還有瘋妞兒的事情,已經是既定事實,我不想多做評論。但你如今也是在體製中行事,這種事情,不爆發便是風流韻事,一旦爆發,那就是捏在彆人手中的定時炸#彈,說是一票否決,那是有些危言聳聽,但在中國現行的法律體製下,這麼做已經是冒天下之大不韙。”高副總實在想不明白,平日裡高瞻遠矚的幾位老人家怎麼會做出如此荒唐的安排。京城裡也不乏家中紅旗不倒外麵彩旗飄飄的例子,但誰也不會真的把這件事放到台麵上來講,幾位老爺子商量下來的結局居然是這麼一個荒唐到讓她初聽便嗤之以鼻的結論,實在是出乎她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