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虛(1 / 2)

因為原生家庭對自己的影響, 徐朵很多東西都能想得開, 唯獨這感情方麵,鑽了點牛角尖。

就跟有些女孩子因為目睹父親出軌母親過得不幸福,對婚姻充滿了不信任, 非要在結婚前簽婚前協議,若南方出軌所有財產都歸自己一樣。

隻是話沒說開時, 她一心想著自己的堅持,如今話說開了,反倒覺得有些對不住大佬。

而她覺得對不住一個人時, 總會對那個人特彆好,不自覺便想要遷就對方。

於是裝振宇便發現,自從跟自己提了個無理取鬨的要求後, 他這個小妻子突然變得很乖很乖。

他戳她腦門兒,她不閃不避,甚至連個嗔怪的眼神兒都沒。

他說離婚的事兒以後再說, 先把對象處了, 她雖然意外, 卻也沒怎麼反對。

他就笑著刮了刮她鼻尖, “既然咱們已經在處對象了,那你是不是該幫我把名正了?”

“把名正了?”徐朵不明所以。

男人“嗯”一聲,提醒她:“徐大哥。”

徐朵臉上立馬現出尷尬,“這個要怎麼正名?”

“就跟你同學說我是你對象,不是你哥。”

“可張文華聽到過你管咱爹叫爹啊,還知道咱們住在一起。”

“這倒的確是個問題。”男人思忖道:“要不, 就說我是你們家童養夫?”

“童、童養夫?”徐朵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對呀,童養夫。”

男人朝她眨眨眼,“就說我當初家中出事,流落到你家那邊。咱爹咱媽看我長得還成,人又可憐,就收留了我,留給你做童養夫。”

這怎麼說得還挺像那麼回事兒的?

徐朵無語。

男人卻好似編上了癮,繼續道:“你們家人厚道,不僅給吃飽穿暖,還讓我讀書,我這才有幸考上大學。也因為咱們倆是從小一起長大的,你才習慣叫我哥。怎麼樣?沒問題吧?”

“沒、沒問題。”徐朵乾笑兩聲,到底沒忍住,“振宇哥,你不去學文,真可惜了。”

“可惜了?哪裡可惜?”

徐朵:“可惜埋沒了這麼好的文學家,讓咱們國家錯過了諾貝爾文學獎。”

有這編故事能力,不如去寫個黑高粱藍高粱,隻用來給自己正個名實在太浪費了。

“那不這麼解釋,你還想讓我沒名沒分地跟你多久?”男人捏住她鼻尖。

徐朵立馬想到了與此配套的下一句:“人家怎麼說也是好人家的姑娘~”心中惡寒。

“要不,咱們先不刻意解釋?”她聲音嗡嗡地,“等有人問起,就直接說你其實是我老公。”

一句“你是我老公”,聽著就讓人身心舒暢。

男人笑著鬆開捏她鼻子的手,問她:“不瞞著了?”

“我本來也沒故意瞞著,是她們自己誤會的。”徐朵揉揉鼻子,嘟噥:“再說,處對象的最終目的還不是為了結婚?所有不以結婚為前提的處對象都是耍流氓。”

“耍流氓?”這話倒聽得男人來了點興趣。

他挑挑眉,低眸笑著問她:“聽你這意思,以結婚為前提的處對象就可以耍流氓了,那在你心裡,怎樣才叫耍流氓?”

徐朵這才反應過來,這時候和四十年後的開放程度還是有很大區彆的,這句話套用在這裡有點不合適。

她臉一紅,“你彆曲解我的意思,處對象也不能耍流氓。”

男人就歎息一聲,“原來不行啊,怎麼辦?我突然有些後悔答應你了。答應了你,不知道猴年馬月,我才能光明正大持證耍流氓。”

這人今天是怎麼了?

以前是斯文君子,現在這調調卻有些像斯文敗類,難道是被她刺激狠了?

徐朵不想就這個問題繼續跟男人討論下去,匆匆轉身要走,“時間不早了,咱們回去吧。”

難得小妻子變得這麼乖這麼軟,莊振宇哪舍得就這麼放她走,趕忙從後麵圈住她,“彆走,我這心裡還是難受得慌,你再陪我會兒。”

果然小姑娘就不動了,隨他收緊懷抱,將下巴輕輕擱在她肩頭。

“小朵,你怎麼突然在意起我是不是喜歡你,又為什麼喜歡你了?”

男人清潤的嗓音,壓低了貼著人耳朵說話的時候,竟比平素多了幾分撩人的味道。

徐朵隻覺得他的呼吸吹拂過耳畔,讓她的耳朵有些癢,還有些酥麻。

她下意識歪了歪頭,很想去摸一下耳朵,卻聽他不疾不徐,接著道:“以前你從來不在意這些的,突然這麼在意,動真心了?”

一句“動真心了”,聽得徐朵心理一跳,連耳朵都熱了起來。

她趕忙掙開他的手臂,緊走兩步和他隔出一段安全距離,嘗試著轉移話題,“對了,我這次回去,聽說本義哥有對象了,可能今年下半年或者明年就要結婚,你還不知道吧?”

莊振宇心中早有猜測,此刻見她這種反應,便更肯定了幾分。

他勾唇笑起來,“我不關心這個問題,我就想知道你的答案,是或者不是?”

這天沒法聊下去了!

徐朵撅起嘴,轉身便走,“那你自己在這兒慢慢想吧。”

見她有些惱了,男人終於不再逗她,追上來跟她並肩往回走。

“本義有對象了,什麼時候的事兒?”

“你不是不關心嗎?不關心你還問什麼?”徐朵哼哼。

“跟你開玩笑的,那可是我的潛在情敵,我能不關心嗎?”

潛在情敵?

自從她把王本義從山上救下來,並給他接了腿,他好像就開始有點怕她了。

以前嘴上還嫌棄她,現在見她那個客氣,也不知道是不是接腿太疼,有了心理陰影。

就這還潛在情敵?

徐朵無語。

莊振宇到底知道適可而止,沒再繼續開玩笑。

兩人說了幾句王本義的事兒,商量著到時候他結婚他們未必在家,禮金卻不能少。而且以他們跟王書記家的關係,這禮金不僅要厚,還得給雙份兒,很快便到了家。

這年代為了省錢,還沒幾戶人家會在門口安燈。

隻有徐朵,知道曉紅內向,不太敢出去玩兒,徐英又不放心她跑遠。特地扯了燈在門口,天天開著,好把附近的小孩子都招來,讓曉紅偶爾能出來跟他們玩一會兒。

遠遠地,兩人就瞧見了大大小小七八個孩子圍在徐家門口,正在那裡踢毽子。

曉紅也站在人群中,跟著給那正踢得起勁兒的小姑娘數數。

“三十七,三十八,三十九、四十……”

眼見快踢到五十了,林小芳突然開了院門,喊:“林燕,都幾點了你還在外麵玩兒?不想回家睡覺了?”

小姑娘一個分神,毽子被踢飛了,直朝徐朵這邊射來。

徐朵想也沒想,等那毽子飛過頭頂,右腿後踢一個倒掛金鉤,又將它踢了回去。

追隨著毽子看過來的幾個孩子見了,全瞪大眼,連接毽子都忘了。

“哇——毽子還能這麼踢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