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1 / 2)

十幾二十年的老鄰居說沒就沒了, 徐老太太心裡難受, 根本就沒有防備。

鐵柱媽突然暴起, 她連反應都來不及便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疼得半天沒能爬起來。

眾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 徐小弟更是驚呼一聲:“媽!”拔腿便往那邊跑。

可兩家畢竟隔著十來米的距離,沒等他跑到地方, 鐵柱媽已經赤紅著雙目直撲徐老太太而去。

“你還我我們家老李的命!還我!”

徐朵聞聲一把扯開男人擋在自己眼前的手時, 看到的就是她掄起胳膊打向徐老太太這一幕。

一股怒火騰地自心頭竄起, 徐朵當即冷目厲喝:“住手!”

兩個字被她用上了獅吼功,裹挾著靈力瞬間鑽入鐵柱媽耳內。震得鐵柱媽耳膜發痛, 大腦也嗡地一下, 陷入當機狀態。

鐵柱媽腦袋晃了晃, 一個沒控製好, 擦著徐老太太撲進了她旁邊的泥地裡。

啪嘰——

濕潤黏膩的泥土糊了鐵柱媽一身一臉, 有些還直接被她吃進了嘴裡。

她愣愣砸吧了兩下嘴, 才發現這味道好像有哪裡不對。可不等她反應, 徐朵已經奔至近前,兩手在她腰上一抄,以同樣狗啃泥的姿勢將她放到了兩米開外。

徐朵也是忍了又忍,才沒在眾目睽睽之下一腳把鐵柱媽踹飛。

一將人放在地上,她就轉身去查看徐老太太的情況,“媽你怎麼樣?有沒有傷到哪裡?”

“我沒事兒。”老太太擺擺手,想要撐著地起來,屁股一痛, 又坐回了地上。

徐小弟一見立馬慌了,“媽你咋了?哪兒摔著了?”

匆匆趕過來的莊振宇也蹙起眉,“媽年紀不小了,這要是摔著哪兒可不是開玩笑的,咱們還是趕緊把她送去醫院吧。”

一切發生得太快,誰也沒想到鐵柱媽會有這種舉動,全被弄愣了。

直到此時,眾人才反應過來,紛紛圍上來關心徐老太太。

“老徐嫂子你不要緊吧?這是傷到哪兒了?”

“嬸子你快活動一下,看看傷沒傷著骨頭。”

然而話沒說上兩句,那邊鐵柱媽就拍著擔架號啕起來。

“老李!你咋丟下我和三個孩子,就這麼走了?你讓我們娘幾個可怎麼活啊?”

“老李——我沒用,不能替你報仇,我對不起你啊!你要是在天有靈就去找徐朵那死丫頭索命!是她,是她咒得你橫死啊!是她咒的!”

剛才二話不說就衝著好心安慰她的徐老太太出了手,這會兒又口口聲聲是徐朵咒死了鐵柱他爸。鐵柱媽這是太傷心,精神出問題了吧?

所有人聞言都皺起眉,那倆將鐵柱他爸抬回來的陌生男人也忍不住勸:“嫂子,嫂子你冷靜點,李哥那事兒是意外,不關人家……”

“誰說是意外的!”

鐵柱媽厲聲打斷說話那人,指著徐朵喉嚨都快喊破了,“要不是她,要不是她咒老李,老李乾了那麼多年都沒事兒,咋今天就出事兒了?你說,你們說!”

“那是因為他昨晚下井前喝酒了!”另外一個男人終於沒忍住,脫口而出。

喝酒了?

鐵柱媽哭聲一頓,周圍人的麵色也全古怪起來。

下井這麼危險的工作,彆人都是小心再小心,鐵柱他爸居然還喝酒……

他不要命了?

察覺到四下落針可聞的寂靜,鐵柱媽心裡一慌,“你瞎說!我們家老李乾了二十年了,怎麼可能不知道下井不能喝酒?他都死了,你們還把事情賴到他頭上,你們喪不喪良心!”

突然而來的轉折讓鐵柱媽沒了再針對徐朵的心思,一心一意和那倆礦上來的陌生男人掰扯。

徐朵也懶得理會她,冷著一張俏臉和徐小弟一起,將徐老太太小心翼翼扶了起來。

老太太看起來不像是骨頭有事,但幾人仍不放心,不顧她反對決定送她去醫院檢查。

扶著一瘸一拐的老太太回家換衣服時,徐朵冷眼回頭望了眼鐵柱媽家門口那些人,淡聲道:“我們還要送我媽去醫院,幫不上嬸子的忙了,不過我想嬸子也不需要我們的幫忙。”

她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

有不少圍觀的人想想徐老太太的遭遇,又瞅瞅狀若瘋癲的鐵柱媽,也悄悄離開了。

雖說一個村裡住著,有大事時互相幫一把很正常。

但要是這個被幫的人不但不領情,還瘋狗一樣到處亂咬呢?

誰也不是賤皮子,乾嘛想不開,上趕著給自己找氣生、找罪受?

徐朵他們回去幫徐老太太換了身乾淨衣服,就陪著她去了縣裡醫院,連莊振宇也沒例外。

經過檢查,老人家身子骨硬朗得很,就是臀部到大腿摔青了一片,得養個幾天。

眾人放下了心,徐老太太就嘮嘮叨叨地埋怨:“都說我沒事兒,你們非要我上醫院。上啥醫院啊?白跑一趟不說,還花這老些冤枉錢,真是的。”

“不白花冤枉錢,至少跑這一趟,證明你的確傷著了。接下來幾天就算那邊的事兒咱們家一點兒不管,就冷眼看著,也不會有人說閒話。”徐朵說。

老太太聞言就歎了口氣,“她也是命苦,這還不到四十就守了寡。以後一個人拉扯那仨孩子,日子可怎麼過啊。”

“那她也不能打你吧?還非說是三姐害死了他家李叔。”徐小弟滿臉憤色,“咱們家招她惹她了,她這麼恨咱家?我看不管她就對了!”

徐老太太聽著,就又歎了口氣,但到底沒說非要摻和鐵柱媽家的事兒。

幾人回到楊樹村的時候,已經是下午了。

鐵柱他爸的屍體還大喇喇停在家門口,隻拿幾個麻袋粗粗蓋了下,既沒抬進去,也沒開始準備安葬的相關事宜。

弄得不少人全繞著這邊走,路上難得冷冷清清,半天看不著一個人影。

徐老太太沒忍住,探頭往院裡看了眼,“他們家人呢?怎麼就這麼把小李放在外麵?”

吳老二媳婦兒聽到動靜,將緊閉的院門開了條縫,撇嘴。

“可能是想找娘家人幫忙,帶著孩子回娘家去了。不過她也真是的,這事兒找誰去通知不行,非得把老李扔這兒,還讓不讓人出門兒了?”

她家和鐵柱媽家住斜對門,一開門就能見到鐵柱他爸的屍體,真是要多晦氣有多晦氣。

徐老太太也覺得這樣做有些不妥,“就算要去,也好歹將人安置好了再去啊。”

“行了媽,你還是回屋休息去吧,以後他們家的事兒少管。”

徐小弟滿臉不愉,邊說邊將老太太扶進了院。

幾人把徐老太太送進正屋,親眼看著她脫鞋上炕,又再三囑咐她千萬好生養著,都沒怎麼休息好的徐朵和莊振宇才終於有機會回自己的房間。

莊振宇疲憊至極,一回屋就躺在了炕上,“你昨晚也沒睡好吧?要不要上來睡會兒?”

“行。”徐朵脫掉鞋,也跟著上了炕。

男人就伸平胳膊,示意她躺過來,又不無感慨地說:“小朵,我都沒想到,你居然會在車站等了我一天一夜。”

徐朵本來想去拿枕頭褥子的,聞言略一遲疑,側身枕在了男人的手臂之上。

“咱們是夫妻,知道你可能有危險,我哪還能安心在家待著。”

小姑娘聲音有些輕,可那聲“咱們是夫妻”卻如有千鈞,重重撞在男人心房上。

他翻了個身從後麵擁住她,語中帶了些笑意,“咱們不是還在處對象嗎?怎麼又成夫妻了?”

徐朵有些不適地挪了挪身子,嘟囔:“本來就是夫妻,要是處對象,哪個姑娘會讓你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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