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近(2 / 2)

問候了還不算完,實在氣不過,倆人又抓頭發、撓臉,互毆起來。

那動靜大得,附近幾家和路過的全被招了過來。

這要是在以往,徐老太太或許還會幫著勸兩句,可現在……

她老人家歲數大了,耳朵不太好使,啥也沒聽著。

徐老爺子從地裡回來的時候,東邊一場大戲剛剛散場。鐵柱媽拎著個鐵鍬站在院子裡,蓬頭垢麵、滿臉血道子,嘴裡還在罵罵咧咧。

他忍不住問老伴,“鐵柱媽家出啥事兒了?”

“不知道。”徐老太太說,“我忙著醃鹹菜,剁菜喂雞,沒去看。”

說著抻頭去瞅屋裡的鐘,“離吃午飯還早著呢,你咋這個時候回來了?”

“起風了,我看天可能要變,就提前回來了。”徐老爺子一麵扛著鋤頭進院,一麵招呼跟自己一起回來的黃老爺子,“老黃大哥不是說有事找我嗎?進來說吧。”

“其實也沒啥大事,就是我家培廣要結婚了,想給他蓋間新房。大貴你瓦匠活兒好,給老哥幫幫忙唄。”

“行啊,啥時候蓋你跟我說一聲,一句話的事兒。”徐老爺子拿出徐朵買的茶葉招待客人,又將自己也舍不得抽的中華煙遞過去一根,“嘗嘗,小莊帶回來的,說是啥特供煙。”

“特供煙啊?那我可真得嘗嘗。”黃老爺子忙接過來,先拿在手上看了看,又放在鼻下聞了聞,“嗯,看這包裝、味道,比大前門可強太多了。”

這年頭最便宜的桂花煙才八分錢一盒,之前徐朵送給王書記的□□兩毛,已經很不錯了。

至於大前門,要五毛錢一盒,一天用不上三盒,工資就沒了,一般人根本買不起。可和這特供煙比起來,還是差太多了。

黃老爺子不由感慨:“要我說你家這女婿不錯,雖說當老師掙得少了點兒,可啥好東西都舍得拿來孝敬你們。不像我們家那倆,一個三棒子打不出個屁來,一個光會玩兒嘴不辦實事兒。”

正說著莊振宇,莊振宇就到了。

他一身整潔的白襯衫藍褲子,手上還拿了幾本書,進院就笑著問徐老太太:“媽,小朵呢?”

一聽女婿來找自家閨女,徐老太太笑彎了眉眼,“她呀,不知道是不是太陽打西邊兒出來了,跟我說要撿柴火,上山去了。”

“那我把這幾本書送屋裡去,學校快開學了,校長說讓趕緊備課。”

“好好。”老太太直點頭,又道:“既然都回來了,就在家吃了飯再走吧,省的你還得回去做。”

莊振宇點頭,一個“好”字剛出口,天邊突然炸開一個響雷。

接著,完全不給人反應時間,豆大的雨珠劈裡啪啦砸下來,轉瞬便成瓢潑之勢。

徐老太太哎呀一聲,趕緊跑去收院裡曬著的乾豆角。

莊振宇將書送回徐朵房間,也出來幫忙。等著急忙慌收完,進屋拿毛巾擦頭上身上的水,徐老太太才想起來,“朵丫頭還在山上,這麼大的雨沒事兒吧?”

靠山吃山,楊樹村的人常年跑山,碰上下雨是常有的事兒。

徐老爺子也沒太在意,說了句:“應該沒事兒,再說朵丫頭不是會功夫嗎?”

徐老太太這才放了點心。

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雨勢漸漸減小,徐老太太已經準備去做午飯了。徐小弟渾身濕透從外麵回來,進門就八卦,“東邊山上林場剛伐完那一片兒發生滑坡了,聽說還砸倒了兩棵樹。”

東邊山上滑坡了!

徐老太太隻覺腦袋嗡地一下,險些一屁股坐在地上。

三家一聽,對徐朵更添了幾分好感。周三媳婦毫不猶豫,當即選了最值錢的鵝。

她丈夫周衛國是六級技工,祖傳的木匠手藝,一個月工資能開六十多塊錢,比一些單位的領導還多,算是村裡條件數一數二的人家了,也不差那幾個錢。

剩下的那小姑娘二丫的媽媽選了鴨,吳老二媳婦選了雞,都提前一天抓好,禁食到今天早上殺完收拾好帶過來的。

其實鐵柱媽聽說雞鴨鵝三家各出一隻後不是沒打過主意,厚著臉皮跑來問徐朵能不能讓她家鐵柱也跟著一起拜師。

徐朵當時就嗬嗬了。

其餘三家出東西,你跟著蹭是不是?

你臉咋就那麼大呢?

她懶得和對方磨嘰,直接推了出去,“嬸子還是去問問其他三家願不願意再說吧。”

然後鐵柱媽還真就一點自知之明都沒有,跑去問了她認為跟她關係最好的吳老二媳婦。

結果……

結果當然是沒有結果,吳老二媳婦跟她吵了一架,動靜大的附近幾家全聽得清清楚楚。

今天早上吳老二媳婦過來的時候,她還站在門口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說風涼話呢。

“又是送東西又是巴結的,就差跪地上舔人家鞋麵子了,看將來啥也沒學著往哪兒哭去。”

“那也比有些人窮得尿血,一分錢不出還想跟我們家孩子一起拜師強。”吳老二媳婦冷哼,要不是怕耽誤正事兒,估計又得擱門口跟她對吵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  我覺得我不用明說,大家也知道最後那個字是什麼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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