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1 / 2)

徐國富這才發現妻子臉色不對, 幾個孩子也顯得太過安靜, “咋了這是?出啥事兒了?”

“咋了?你媽和你那個寶貝妹妹合起夥來欺負我, 你說咋了?”徐大嫂刷一下站起來,一麵哭一麵添油加醋, 把上午在徐家發生的事全說了。

“你說小朵拿大掃帚把你趕出來了?”徐國富不信,“她拿得動家裡那個大掃帚嗎?”

“黑瞎子都殺了,怎麼就拿不動個掃帚了!”徐大嫂瞪他。

一提到黑瞎子, 徐國富更不信了。後來見幾個孩子也這麼說, 他這才敢相信, 卻難掩錯愕, “小朵啥時候這麼厲害了?我咋不知道?”

把徐大嫂給氣得啊, “現在是說這個的時候嗎?你媳婦兒都要被欺負死了你也不管?”

徐國富:“我媽連罵人都不會, 怎麼欺負你?”

“那你是覺得我騙你了?”徐大嫂見他這樣, 就灑起潑來。

“我看我就不應該去住什麼院, 乾脆死在平城算了!你好再娶個能讓你媽你妹妹隨便捏吧的媳婦兒!我都差點讓你妹妹害死了, 你居然還向著她說話,我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鬨得連大兒子得力都看不下去,出來勸架,“媽, 還是算了吧。那條黑瞎子腿是你自己偷著拿的,又不是小姑給的。再說我們都吃了好幾天了,也沒事,你是不是弄錯……”

話未說完,就被暴怒的徐大嫂一巴掌山在了臉上, “你給我閉嘴!我看你跟你爸一樣,巴不得我早點死!我怎麼就這麼倒黴,碰上了你們這些沒良心的白眼狼……”

徐大哥家正鬨得不可開交的時候,徐家已經吃完了午飯。

徐老太太正在廚房刷碗,徐朵則運刀如飛,切著熊肉。從雪亮的刀鋒間落下的每一片肉片都被切得極薄,呈現出半透明的顏色,非頂級的刀功根本做不到。

除了熊掌和熊後腿內側的肉,其他的熊肉這幾天已經被他們吃乾淨了。如今徐朵正在切的就是熊後腿內側的肉,因為很柔軟,這裡可以說是熊身上最好吃的地方了。

隻不過徐仙子小心眼,被徐大嫂和徐娟惡心到後一直消極怠工,這才留到了現在。

當然,她這一突然勤快起來,看在其他人眼中就是另一層原因了。

徐小弟就不止一次跟徐老太太嘟囔:“還是姐夫回來了好,三姐立馬就主動做好吃的了,跟姐夫比起來我們都是後娘養的”

聽得徐老太太直捶他,“你說誰是後娘?”

等肉切好,徐朵將其泡水,去除血水後,放進切碎的蔥薑蒜拔味兩個小時左右。接著把蔥薑蒜扔掉,又放切了片的蔥薑和醬油之類醃製兩個小時。

一番準備陸陸續續做下來,等真正開始燒的時候已經是快要吃晚飯的時間,大佬也回來了。

還沒到徐家門口,莊振宇老遠就聞到了股誘人的香味兒。

而徐家的板杖子外麵,已經有好幾個婦女抽著鼻子在那裡嘀咕。

“朵丫頭這是又做啥吃了這麼香?”

“不知道,還好我家那幾個小子還沒回來,不然肯定又要鬨,我都要被他們煩死了。你說她就不能注意點兒,非把味兒弄得滿哪都是,這不故意氣人呢嗎?”

莊振宇聽著,輕輕挑了挑長眉。

他那個小妻子還真會做飯?在一起生活兩個多月,他怎麼不知道?

帶著絲疑惑進院,他就看到了扒在倉房門口望眼欲穿的徐小弟和裡麵煎餅鏊子前梳著兩根黑亮麻花辮、圍著藍布圍裙的徐朵。

徐家連個平底鍋都沒有,更彆提鐵板了。為了做鐵板燒,,徐朵特地把倉房裡的煎餅鏊子清理了出來。

東北這地方冬天太冷,餅子、窩頭之類的一拿出去就凍得不能吃了,就煎餅還能軟些。以前徐老爺子還在林場上班時徐家經常攤煎餅,這幾年他退休在家,反而不怎麼用了。

煎餅鏊子下麵是土砌的圓筒,上麵是帶一小圈沿的圓形鐵片,挺像鐵皮蓋子,用的時候在下麵筒子裡燒柴就可以了。

徐小弟自告奮勇燒火,等鐵蓋熱起來,徐朵就從容倒油,將醃好的熊肉放在上麵烹製。

伴隨著油脂的劈啪聲,半透明的熊肉迅速卷曲,呈現出誘人的金黃色,香味兒也逸散出來。

“怎麼文著比上次燉的還香?”徐小弟眼也不眨地盯著,一見徐朵將燒好的肉盛進盤子裡,就不顧燙地伸手捏了一片進嘴裡,“嗯,好吃!”

他一麵呼呼吹著氣一麵把肉吃完,又伸手要拿。

徐朵沒辦法,直接把盤子給他,“這些你先端出去跟咱爹咱媽他們吃吧。”

“好嘞!”徐小弟立馬喜笑顏開,端起盤子拔腿就往外跑。

跑到一半想起上次招來那麼多小孩子,把鍋裡剩下的黑瞎子肉全吃了,他一轉方向,衝進了正房,“媽,媽!我看今天天不好,像是要下雨,晚飯就彆在院子裡吃了。”

明明夕陽正好,下什麼雨下雨?

徐朵聽了不禁失笑,誰知一偏頭,正好撞進男人一雙略帶探究的墨眸。

夕陽的餘暉暖暖在他身上鍍了一層金光,映襯得他臉上的肌膚愈發白皙清透。

男人眼角一點朱砂痣鮮紅如血,靜靜立在那裡的時候,卻仿似立在了晝與夜的交替,有種暗夜精靈般驚心動魄的美麗。

這要是換一般人,八成要連魂魄也被勾走了吧?

徐朵收回視線,在心裡撇了撇嘴。想想短期內還得跟對方做假夫妻,和平共處很有必要,又笑著招呼他,“大……大哥,要過來嘗嘗嗎?我剛做好的鐵板燒。”

一不小心,差點把大佬這個稱呼叫出口。

想到剛在外麵聽到那些議論,莊振宇沒拒絕,走過來停在了倉房門邊,剛好見她動作麻利,正把燒好的熊肉飛快夾進盤子裡。

“你很擅長做這個嗎?”他微笑著問。

“還行吧。”徐朵頭也沒抬,徑自忙活著,“其實我今天也是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等把鏊子上的肉片都放進盤子裡,她夾起最後一片,隨手遞到他麵前,“喏,嘗嘗。不過可能有點熱,你吹吹再吃。”

這個喂食的舉動實在有些曖昧,男人凝眸瞧她一眼,卻見她頰邊梨渦隱現,一雙大大的眼睛黑白分明清澈見底,完全不似以往,充斥的全是癡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