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娜(1 / 2)

這就有意思了啊。

反正這一頓步,那郵遞員估計已經騎遠了。再說, 她要是開口喊人, 那郵遞員聽到了會不會停下不好說, 裡麵的倆人肯定會受到打擾,那多不好。

徐朵乾脆放輕腳步, 悄無聲息靠近一些,在一戶人家的板杖子後麵稍稍避了下*身。

她剛瞟了一眼,大佬應該是拾柴去了,正在往家裡走,造型賊樸實。

不過以他的相貌,山裡若真有什麼山精野怪, 他都不用自己動手, 隻要笑笑,想要什麼都會有精怪上趕著送來。

嗯,看那年輕女人攔著他說話的架勢就知道了。

徐朵正這麼想著, 男人清潤的嗓音已經幽幽傳入耳中。

“宋同誌, 知道的我已經和謝孟山同誌說得很清楚了, 你沒必要再特地跑來問我。”

語氣疏離,態度冷淡, 相比在徐家的溫和禮貌,更多的是拒人於千裡之外。

徐朵眼中掠過絲意外,那女人已經軟聲開口:“抱歉打擾你了,可我實在不敢相信,怕謝孟山是聽錯了, 才跑來跟你求證的。莊大哥,像我們這樣在當地安家落戶的真不能回去了嗎?”

一句莊大哥,一句像我們這樣,無形中拉近著兩人的距離。

然而——

“宋同誌,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好像比我還大四五歲。這麼叫不合適吧?”

這話就紮心了啊老鐵,徐朵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

果然那女人一噎,緩了好一會兒,才笑道:“你記錯了,我隻比你大兩歲。”

莊振宇:“那不重要,你知道自己比我大就行,我還以為你不知道呢。”

眼見快到家門口,他語中已帶了絲不耐,“時間不早了,我還得做午飯,就不和你多說了,宋同誌請回吧。”

“你還要做午飯?”終於找到個畫餅,被說得一陣氣悶的女人立馬一副吃驚的口吻,“那個徐朵難道不給你做飯嗎?村裡人最近可都在傳她特彆會做飯,我還以為……”

說到這,她像是驚厥失言,急急轉了話鋒,“她可真有福氣,能嫁給你這麼好的男人。要是換了我,就算王剛不打我,我婆婆也要說我。”神色間俱是暗淡。

然而莊振宇並沒有心情去關注美人是否黯然神傷,聽到她說那個徐朵,他便已然皺起了眉。

當年莊家出事,家中上下全自顧不暇,他被大哥托人輾轉送到這地處偏僻卻並未受到太大波及的楊樹村時,才不過十一歲。

這十年他一直住在王書記家裡,沒少受王家人照顧,而作為王書記親家的徐老爺子,當年更是救過他的命。

所以當徐朵鬨死鬨活要嫁給他時,儘管徐老爺子表示是自己沒教好閨女,讓他彆太放在心上。可徐老太太私底下來找過他幾次後,他略一思量,還是點了頭。

反正他又沒有喜歡的人,跟誰結婚不是結。要是他娶徐朵,就能平息村裡人背後對她對徐家的指指點點,能報答老爺子的救命之恩,也沒什麼。

但無論結婚的初衷是什麼,徐朵都是他的妻子,宋蘭當著他的麵這麼說,就有點過了。

男人嗓音沉下來,“宋同誌,我們家的家務事就不勞你費心了,你們家的事我也沒興趣。”

“不是,我沒有彆的意思……”女人有些急,剛上前一步要解釋,斜刺裡突然傳來個又嬌又軟的嗓音,“振宇哥,彆光顧著跟人說話了,快過來接我一把呀。”

她轉頭,就見一個看著不過十六七歲的小姑娘俏生生立在那裡。

烏油油的頭發紮成兩根麻花辮垂在胸前,薄薄一層劉海下麵是水潤潤一雙大眼。梨渦淺淺笑靨如花,一身細嫩的肌膚白得似乎能反光,完全不像剛度過一個灼人的夏天。

瞧瞧對方,再想想出門前在鏡子裡看到的自己,女人暗暗磨了磨牙,笑道:“原來是小朵啊,你怎麼走路不聲不響的?嚇了我們好大一跳。”

“又沒乾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有什麼好怕的?”見盆已經被大佬接了過去,徐朵甩了甩手臂,衝他嘟嘴,“一會兒你得幫我捏捏,這一路端過來可累死我了。”

女人總覺得她前麵那句話是說給自己聽的,可看她那樣子,又似一心都撲在莊振宇身上,全然沒有留意自己。她也的確是這樣嬌氣的性子……

她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徐朵餘光瞥見,就親親熱熱挽了莊振宇的胳膊,踮起腳將唇湊到他耳邊,小聲說:“我做了酸菜燉大鵝,特地送過來給你的,你趕緊趁熱吃吧。”

在這個年代公然做這種舉動,其實是不太合適的。

可看著那明明五官美豔、卻偏要學著徐朵做嬌柔之態的女人臉色愈發難看,莊振宇眼中反而不覺有了絲笑意,“好,正好我才回來,還沒來得及做飯。”

徐朵立馬綻開一個大大的笑容,然後,仿佛才想起來身邊還有一個人似的,鬆開男人的胳膊轉頭問女她:“宋大姐,你來找我們家振宇哥,有什麼事嗎?”

宋大姐……大姐……

女人呼吸一窒。

再瞧兩人肩並肩站在一起,活脫脫一對極相配的金童玉女,她臉色更是隱約發青,“是有點事,不過已經問完了。你們既然還沒吃飯,我就不打擾了。”

等對方落荒而逃的身影遠去,徐朵皺著小鼻子哼了聲。

丫丫個呸的!

雖然沒感情,但怎麼說大佬現在也頂著她老公的名頭。要是連領土主權都不維護一下,她不要麵子的啊?徐老爺子徐老太太不要麵子的啊?

莊振宇還以為宋蘭一走,自己這個小妻子就要紅著眼睛開始興師問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