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章 番外2(2 / 2)

當著這麼多人的麵,他一而再再而三提起此事,張二嬸頓時覺得下不來台。

“對了,我差點忘了今天來乾嘛了。朵丫頭,”她大聲叫徐朵,故意轉移話題,“你欠我的錢準備什麼時候還?我知道小莊老師走了你心情不好,但也不能因為這個就借錢不還吧?”

原主就是因為老公不顧自己阻攔非要回帝都,怕他走了就不回來,才賭氣進山的。張二嬸這話,有點往人心窩子捅的意思了。

徐朵雖然不是原主,卻也不是個任人欺負的性子。

她二話不說,進院拿了笤帚將瓜子皮全掃在撮子裡,往張二嬸麵前一遞,笑眯眯道:“錢是肯定要還的,不過你也要說話算話。你把這些吃了,我馬上就還錢,怎麼樣?”

“就是。”徐小弟附和,“我姐都幫你掃起來了,不用你自己撿,你還不趕緊吃?”

周圍人本來就是來看熱鬨的,看誰的熱鬨不是看?

再說,這張二嬸說話的確不好聽,平常在村裡人緣也不怎麼樣,很快就有人跟著起哄,“就是,吃啊,怎麼不吃了?”

就連之前跟她一起笑話過徐小弟的也嚷嚷起來:“對啊,我們都可以作證,她的確說過徐朵那丫頭要真殺了黑瞎子,她就把地上這些瓜子皮都撿起來吃了。”

氣得張二嬸眼都紅了,“那你不也說了要吃門框嗎?你怎麼不吃?還有你,你不是要吃笤帚嗎?你吃啊,吃啊!”

幾人哪裡肯認,“我們可沒說。”

一時間,兩邊居然相互攀扯了起來,恨不得把對方做過的醜事全拿出來抖摟抖摟。

這下徐家門口就更熱鬨了,比誰家辦紅白喜事還熱鬨。

徐老太太從後園子摘菜出來,就發現自家門口圍了一群人,張二嬸更是唾沫橫飛,跟幾個鄰家婦人吵得厲害,不由納悶兒。“出什麼事兒了?”

“沒事。”徐朵說,“我打死了頭黑瞎子,我們這正分肉呢。”

徐老太太順著她所指方向一看,自家大姑爺的確帶著人把什麼掛在了不遠處的大樹上。皮子已經扒下來了,脂肪也被剔得乾乾淨淨,幾人正在那切割肉塊。

徐朵還笑盈盈招呼鄉親們,“凡是今天到場的都有份兒。天熱東西放不住,除了四條腿,身上其他肉我們家就不要了。”

徐老太太趕忙一拉她,“到底怎麼回事?”

徐朵就輕描淡寫把自己遇熊的事兒說了,徐老太太一聽,立馬拿手往她背上拍,“你這個丫頭怎麼膽子這麼大?你還往深山裡麵跑!你還殺黑瞎子!萬一出事了怎麼辦?”

徐家三子三女,老大早娶了老婆,如今已有兩子一女,大兒子都上中學了。

大女兒就嫁在村裡,所以徐老太太派人進山找徐朵,徐小弟就去找了她丈夫和小叔子幫忙。

二兒子二女兒也早早參加工作,各自成家。

隻有徐朵和徐小弟都是徐老太太四十往上才得的,從小就寵著慣著,不然原主也不會好吃懶做,嬌氣得要命。

所以徐老太太倒不是真打她,就是後怕得厲害,也氣她不省心。

徐朵心裡明白,就學著原主抱了她搖,“知道了知道了,我下次一定注意。”

好容易暫時把徐老太太哄住了,張二嬸沒罵過那幾人合力,已經灰溜溜走了。其他人圍觀完她的熱鬨,卻沒挪地方,都在那等著分肉。

這個年代缺吃少穿,楊樹村所在的山城又是山區,物資匱乏,大家也就逢年過節能見點葷腥。

像五一、中秋、元旦這樣的節日,每人不過給半斤肉票,過年時也才給一斤。而大家拿著肉票去買肉的時候,往往還要連皮帶骨頭一起稱重,根本吃不到多少。

所以徐朵說要把肉分給大家,不僅沒人走,還都圍著他們娘幾個狂吹彩虹屁。

徐大嫂帶著三個兒女趕到婆家的時候,熊肉還有小半沒分完,徐朵正在那囑咐拿到肉的村民:“大家回家後,一定要把肉煮到全熟再吃,不然會生病。”

她不免好奇,“這是乾什麼呢?”

等聽說是徐朵殺了熊,正在給大家分肉,她忍不住嘀咕:“分給這些人乾嘛?就算不自家吃不完,送給親戚朋友也好啊。”

邊嘀咕,眼珠子邊咕嚕嚕亂轉,也不知在心裡盤算些什麼。

“怎麼了怎麼了?這是出什麼事了?”

有了觀眾,鐵柱媽趕忙開始了她的表演。

“大家既然都在,就給我評評理。我誠心誠意帶了東西來,想讓我家鐵柱跟徐朵那丫頭學點本事,大家都是鄰居,住得這麼近,鐵柱出息了也不能忘了她這個師父是吧?”

“是啊是啊。”眾人都點頭。

“可她也太抓湖人了吧?張嘴就跟我要什麼豬牛羊做祭品!我上哪兒給她弄去?再說了,她那什麼祖師爺還真能從地底下爬出來吃祭品啊,還不是都便宜她家了?”

“就是,都破四舊這麼多年了,怎麼還有人搞供祭品那一套?糊弄人的吧?”有人附和。

徐朵順著聲音來源一看,喲,這也是個熟人,不知道她完成吃笤帚偉業了沒。

眼見鐵柱媽就要把徐朵說成那仗著會兩手功夫就勒索人錢財的無恥之徒,徐老太太急了,“鐵柱媽你胡說什麼呢?朵丫頭不是說了可以用雞鴨鵝代替嗎?”

“媽你和她說這些沒用。”徐朵低聲攔了她,飛快眨了兩下眼,眼圈立即紅了。

不是要演嗎?who怕who啊?

誰還不是個天生的演員了?

“嬸子你怎麼說我都行,但你不能對我們祖師爺如此不敬!”

明明是再軟糯不過的嗓音,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卻仿似有鏗鏘之聲。徐朵輕輕抿著唇從院內走出來,大大的眼睛內蓄滿了委屈的淚水,卻倔強地不肯掉下一滴。

“我千鼎門立派八百餘年,傳承43代,先後於南宋末年抵禦過蒙古入侵、元末明初協助太*祖皇帝建立新朝。聯軍入侵和抗戰時期,更是為國家流儘血淚,死的死,散的散,隻剩下我師父一人。這樣一個門派,難道就一點不值得嬸子尊重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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