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柚笑了一聲,“不理解是嗎?那也不要緊,我有的是辦法讓你理解。”
許父道:“你……我們什麼都沒乾過!你胡呲!”
許柚不為所動,“親愛的爸爸,你說公安機關會不會聽你的狡辯?”
許父許母臉色微微發白,色厲內荏喊道,“我們是你的爸媽,你…你居然敢報警!你這個不孝女!”
“我打死你個不孝女……”
許柚冷冷地看著他們,“我報警怎麼了?我不僅敢報警,我還敢將你們送進監獄。”
“你們信嗎?不信也沒有關係,都不重要。反正法官判決的時候,也不問你信不信,就算不信也不能減刑。”
許父許母怒火中燒,哼哧哼哧喘著粗氣,眼底泛起猩紅,衝上前,操起桌案上的棍子,揮手就要打她。
許柚後退一步。
這一棍子,好巧不巧,砸在她麵前的餐桌上。
許柚聲音清清淡淡:“這張桌子,據說價值七十八萬,你們若是賠得起,就繼續砸。”
許父許母腳步一頓,死穴被許柚拿捏地穩準狠,不敢再動,隻能惡狠狠指著許柚,滿口臟話,夾雜著下三路的生、殖、器,不停地辱罵。
話語之肮臟難聽,就連孟嘉憫這見慣風月場所的人,都止不住皺眉。
許柚卻神態冷漠,像是壓根沒聽到。
畢竟,他們罵“日你麻痹”,謝聚萍都不生氣,她又有什麼可生氣的呢?
【許柚太慘了,慘到我不知道用什麼話來形容她。】
【兩邊的家長,沒有一個人喜歡她。親生父母眼裡隻有孟熙寧,養父養母又是這個樣子……】
【兩家人都站在孟熙寧那頭,許柚一個人孤軍奮戰,煢煢孑立。】
【我突然打了個冷顫,眼淚止不住了。】
【就連親哥哥,對待她也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樣子,像是施舍。我好難受。】
【我好想好想,現在有個人能夠抱抱她,彆讓她一個人形單影隻。】
【這種孤獨和無力,真的好痛苦好難受。】
【人販子不是人。謝聚萍不是人。孟熙寧不是人。孟嘉憫不是人。】
【hetui,一生黑。】
【我好恨,真的好恨。】
謝聚萍冷眼看著許柚和許父許母的爭端,護著孟熙寧,往後退了退。
恰在此時,彆墅的大門卻又一次被推開。
這一次進來的不再是節目組的嘉賓或者是什麼人,而是兩個穿著警服的年輕警察。
其中一個,赫然是負責之前許柚被謀殺案的那位年輕警察。
他走進來,手上拿著手銬,聲音很嚴肅:“我們接到報警電話,牽扯到一樁15年前的拐賣人口案件。經過查證,許忠良,李小娟,你們兩個涉嫌拐賣人口,現在跟我們走一趟吧,具體事宜公安機關會繼續偵查。”
其它人臉色頓時驚變。
謝聚萍緊緊握著孟熙寧的手,咬牙不語。
孟嘉憫愕然,看向許柚,不可思議的問道:“你早就報警了?”
許柚笑了一聲,回首看他,“對呀,人口拐賣的案件,我不報警難道要自己查案嗎?還是說要靠哥哥你呢?靠你給我做主,我可能會死吧。”
孟嘉憫抿唇,勉強道:“彆瞎說。”
又問:“你是什麼時候,知道自己的身世的?”
許柚冷冷瞥他一眼,當著直播間無數觀眾的麵,聲音冷肅。
“關於我的身世,一年前我就知道,我不是許家親生的女兒,是被他們兩個惡意調換的。”
“因為那天晚上,我沒有睡著起床上廁所的時候,聽到他們兩個談話,提起我的身世。說我隻是他們從醫院抱回來的賠錢貨,要想個辦法,光明正大把我賣給村頭的老光棍。”
“那個老光棍,願意出十萬塊錢彩禮,正好能給我的弟弟許小偉蓋房子。”
“我得知這件事情之後,心裡很忐忑很害怕,就想離開許家。但是那個時候的我,沒有本事也沒有能力擺脫他們,也不敢報警,怕被報複。”
“我隻能按兵不動,緩緩籌謀,想辦法擺脫他們之後再行報警,逃脫那個魔窟。”
“其實我本身沒有抱希望,能找到親生父母,畢竟天下之大,找人猶如大海撈針,哪裡有那麼容易。”
“可是我沒想到,會有機會來上這個節目。看到孟熙寧的第一天,我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孟熙寧和我的出生日期隻差一天,和我所謂的媽媽又長得一模一樣,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不言而喻。”
“可是我不敢說,我怕孟家人那麼疼愛孟熙寧,會為了她不要我,甚至殺人滅口。”
“所以,我要當眾拆穿這件事。”
許柚又笑了一聲,“但我想,這樣的事情還是報警比較好。所以謀殺案結束後,昨天我將此事反應給了公安機關,公安機關為了保護我的**,並且為了及時查清楚案件,對外進行保密,直到今天,想必是有結果了。”
她看向那個警察。
警察點頭,“接到許柚的報案後,我們跑了一趟遂城的省會醫院,找到了當時接生的護士,查閱了檔案。確實證明了謝女士和李小娟女士同時在那家醫院裡麵生產,生產日期隻差一天。”
“遂城的省會醫院裡,還采集了兩個孩子的DNA,我們將許柚的DNA和當時采集的謝聚萍女兒的DNA進行了對比,發現一模一樣,是同一個人不假。”
“而恰好,當年遂城醫院剛剛實行了監控製度,在醫院的重點部位安裝了監控,拍到了一些畫麵。”
“監控能夠證明,是許忠良和李小娟夫婦調換了兩個孩子,將謝聚萍的女兒抱回了許家村。”
“按照中華人民共和國刑法,他們這種行為,一方麵被認定為拐賣人口,另一方麵是遺棄了自己的女兒。但具體定罪模式,還需要法院和檢察院進一步認定,我們現在要按照法律,將二位逮捕去看守所。”
警察將整個案件說的清清楚楚,從查證到證據,沒有任何辯駁的可能性。
許父許母臉色慘白。
警察拿走手銬走向許母時,許母驟然回神,拳頭用力砸向許父,邊砸邊哭罵:“你不是說沒事嗎?”
“你不是說,不會被發現嗎?”
“我坐牢了,我們小偉怎麼辦,他才十四,他咋辦啊!”
許父眼淚都出來了,佝僂著身體哀求,“警察叔叔,我們隻是一時糊塗,你饒了我們吧。”
“我們再也不敢了。”
“我們不知道這是犯罪,我們知道錯了,饒了我們吧。”
可惜,任由他們怎麼哭罵,哀求,警察都沒有一絲心軟。
甚至皺眉道:“誰是你們叔叔,我才二十八。”
說罷,就將手銬銬了上去。
再一次牽扯到刑事案件,節目組都驚呆了,愣在原地,半晌沒來得及反應。
直到警察的手銬,銬到了那對老夫妻的手上,導演才及時反應過來。
連忙安排一旁的工作人員,“關直播快關直播,彆繼續直播了,都傻著乾什麼!”
工作人員回神,連忙將直播關掉。
但今天的是事情已經傳播了出去,現在關直播多少有些晚了。
黑漆漆的直播間裡,彈幕上是無窮無儘的議論。
【臥槽這個情況真的給我驚呆了。】
【一次又一次峰回路轉,真的絕了,電視劇也沒這麼精彩。】
【許柚是孟家的女兒,孟熙寧是許家的女兒,是孟熙寧的親生父母,將二人調換了,是這個意思,對吧?】
【原來孟熙寧是那啥,人販子的女兒。】
【為什麼突然把直播給關了,我去,這會兒熱度多高?流量多大呀,導演組真不會做生意。】
【得了吧,還做生意呢,再直播下去,恐怕整個節目都要直接被封殺了。】
【這節目還真是命途多舛,光刑事案件都碰上兩次了,關鍵兩次還都跟許柚有關。】
【什麼意思?怪許柚?】
【許柚老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但是一直忍著沒有發作,就等著今天當眾揭穿,這也太能忍了,心機挺深的。】
【又是受害者有罪論,去死啊這種人。】
【許柚除了忍,還能怎麼辦?你們沒有看謝聚萍的態度嗎?】
【當眾揭穿,她還明擺著要保住孟熙寧。如果不當眾揭穿,而是私下認親,許柚可能怎麼死的都不知道。】
【對呀,謝聚萍疼孟熙寧疼到了骨子裡,說不定為了保護她,真的對許柚作出什麼喪儘天良的事情。】
【不至於吧,許柚好歹是她的親生女兒,就算再喜歡孟熙寧,也不至於對許柚太差呀。】
【反正我現在對孟家人沒有任何好感。】
【真的吐了,謝聚萍,孟嘉憫,孟熙寧,蛇鼠一窩,沒有一個好東西。】
【希望孟家早日破產,這群高高在上的玩意兒,到時候死了乾淨。】
【我已經去未央劇院留言了,抵製謝聚萍做未央劇院副院長,有意向的也可以去。】
【這就來這就來。】
【我隻關心,這對人販子,能不能判刑?】
【應該可以吧,惡□□件,隻是不知道判幾年,希望多判幾年。】
【我覺得至少要判十五年,才能償還許柚的苦。】
【支持。】
而節目中,警察拉著許父許母離開。
孟嘉憫臉色驟然一冷,看向導演,怒道:“誰讓你們關的直播?”
導演愕然片刻,連忙低頭哈腰道歉:“孟……孟總……”
孟嘉憫深吸一口氣,恨不得給他一腳。
他好不容易,想到了合適的話術為自己洗白。正準備表達自己的震怒與憤恨,與許柚站在統一戰線,結果這群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玩意兒,就把直播關掉了。
導演訥訥道:“不然……不然再打開……”
孟嘉憫怒道:“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