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1 / 2)

穿到七零當廠花 唐柒魚 12117 字 4個月前

魏家的情況, 魏敢想同林蠶蠶說,卻又不知道要從哪裡說起, 總歸是一筆爛帳。

而且, 魏敢很怕林蠶蠶會和周圍的人一樣,覺得是他在無理取鬨,不能理解為犧牲小家為大家的魏儉國和肖玉珍。

總有人對他說, 親欲養而親不待,不要像你的父母一樣,心裡永遠留著遺憾。

你的父母並非不孝順, 如果可以, 他們也想侍奉在雙親身邊, 但國家需要他們,他們義無反顧且深明大義。

但那些細細小小的事情, 外人又哪裡能夠看得見,體會得到, 十來年的時間,肖玉珍隻帶著魏新回滬市兩次,每次呆不足一周,爺爺奶奶難道不想魏新這個小孫子嗎?

也確實是他每年寒暑假都拒絕隨車到江省來一家團聚, 可每次肖玉珍準備的火車票都隻有一張, 爺爺奶奶怎麼辦,肖玉珍真的不是故意的?

還有魏儉國,他默認這一切,難道就是句一心撲在工作上, 可以解釋的嗎?

當然,魏敢最無法原諒的,還是爺爺奶奶重病,乃至臨終時,他們夫妻都因為各自的理由,沒有去陪一陪,看一看,甚至老人最後的時間裡,明明近在咫尺,魏儉國還在忙那該死的工作。

再等一等吧。

去年五機部就有意要調魏儉國去津市的電機廠,等調令下來,肖玉珍肯定會打報告要求一起調任,他們一家走了,他再……

“手都牽了,你不打算說些什麼嗎?”林蠶蠶看著魏敢,儘量平靜地問他。

手被鬆掉的那一瞬間,林蠶蠶心裡就有了不好的預感,但她還是希望,不是她想的那樣。

魏敢沒敢看林蠶蠶的眼睛,沉默地看著林蠶蠶身後的路燈,良久,就在林蠶蠶以為魏敢不會說話的時候,他開了口,“不早了,早點回去休息。”

“就這,沒彆的了?”

“沒,回去睡吧。”

林蠶蠶都氣笑了,談個戀愛而已,有那麼費勁嗎?

是,她是欲擒故縱,矯情了,但打情罵俏懂不懂?而且她也實在沒見過魏敢這樣慫的,都臨門一腳了,居然給她退縮了。

行!都是她自作多情。

林蠶蠶也不多話了,大步走在前頭,魏敢知道她是生氣了,也不敢惹她,隻快步追上。

回到招待所,樓道裡隻剩下昏暗的燈光,林蠶蠶一路回了房,把門一關,瞬間就跟魏敢徹底隔成了兩個世界。

魏敢沒走,就靠在林蠶蠶房間對麵的牆壁上,發著呆,聽著房間裡傳來的水流聲、腳步聲,直至門縫裡透出的燈光熄滅,魏敢才慢慢回到宿舍,合衣睡下。

接下來的兩天比賽,林蠶蠶沒有理會過魏敢,魏敢也沒有主動找過林蠶蠶,兩人涇渭分明,氣氛冷至冰點。

黃大柱幾個噤若寒蟬,有魏敢和林蠶蠶同進在的場合,幾個人連大氣都不敢出。

上了籃球場,魏敢整個人就跟不要命了似的,打得格外凶猛,三零二六一路高歌,衝進了最後的決賽。

但到最後,這裡省裡的友誼賽,三零二六廠隻拿了個第二名。

魏敢不打命地打,最後一場上半場傷到腳被迫下場,沒了魏敢,下半場他們超出的分數很快被追平,最後被反超。

受了傷,林蠶蠶礙於帶隊乾部的身份過問了一聲,之後再沒有理會過魏敢。

看著林蠶蠶對自己冷若冰霜,對彆的隊員如沐春風,魏敢心裡挺苦澀的,但這都是他自找的,再苦再澀,也隻能自己忍著。

黃大柱幾個是真看不明白這兩人在鬨些什麼,就隻是睡了一晚上,看著滿是奸情的兩個人,瞬間就翻了臉。

回程的中巴車上,大家心情都還不錯,友誼第一,比賽第二嘛,他們拿了個第二,成績不錯,已經可以給廠裡交差啦。

心情好,看著獨自坐在前排的林蠶蠶,再看看坐在後排靠在窗邊看著窗外不說話的魏敢,一群男同誌就有些蠢蠢欲動了。

林蠶蠶跟魏敢這一看就是鬨掰了嘛,既然鬨掰了,那是不是代表他們就有機會了呢?

大家夥有一句沒一句地,扯著嗓子跟前麵的林蠶蠶搭話開玩笑,問問林蠶蠶的個人情況什麼的,林蠶蠶偶爾會應上一句,車間氣氛還算不錯,畢竟是一起打了這麼多天球的,就連黃大柱幾個,也跟著說笑起來。

唯獨一人煎熬。

林蠶蠶獨自坐在最前麵嘛,聊著聊著後排就有些騷動起來,大家正慫恿著個臉紅通通的男同誌去跟林蠶蠶一塊兒坐。

“去,多好的機會啊,坐一塊說說話。”

“就是,我跟你說,回廠裡林乾事肯定沒功夫搭理你,你自己還得三班倒呢。”

少年慕艾,多正常的事兒,小夥子一提林蠶蠶就臉紅,不是喜歡是什麼,本來心裡就猶豫著,聽到隊友的話,終於慢吞吞地起身了。

結果扶著座位才走了幾步,過道裡突然橫過來一條長腿。

“……”羞澀的男同誌,“敢哥,我過一下。”

魏敢也不說話,腿也沒動,就冷冷地用那種要吃人的目光看著他,男同誌愣住了,看了魏敢一會,扭頭看了眼剛剛慫恿他的隊友。

隊友其實也有些尷尬,想開口解下圍吧,又有點怕得罪魏敢,不過到底還是有人站出來,畢竟是他們慫恿出去的,“魏……”

“找死呢!”魏敢壓低了聲音,那羞澀的男同誌臉也不紅了,默默地轉身回了座位上。

林蠶蠶在前頭,光開車的聲音就挺吵的,她也沒聽見魏敢的話,坐了會兒,沒聽見後頭有聲音,回頭看了一眼,大家都安靜地坐著呢。

想來是路況不好,顛簸得沒力氣說話,林蠶蠶也沒太在意。

回到廠裡,拿了獎肯定要搞個表彰大會,這些事自有積極分子張美芹去做,林蠶蠶就沒管了,回宿舍倒頭就睡。

失戀了,不睡個三天三夜怎麼對得起自己。

三天三夜是肯定睡不了的,第二天林蠶蠶還是早起上班了,本來林蠶蠶都習慣了去院坪裡的水龍頭洗漱,今天走到樓道口,腳下一拐,直接去了宿舍樓裡的水房。

魏敢腳上打著石膏,就站在院坪裡的水槽邊上,眼睜睜地看著林蠶蠶下樓又拐道的。

林蠶蠶這是徹底要跟他世清界限了,魏敢說不上心裡什麼滋味,反正很難受就是了。

張美芹的心情特彆好,林蠶蠶跟魏敢鬨掰了,多讓人開心的事兒。

“我就說林蠶蠶不自量力吧,就魏敢那樣的人,也是她能惹的,這才多久,就被甩了。”張美芹湊到王淑純麵前八卦。

王淑純其實挺尷尬的,她是林蠶蠶要到工會來的,肯定是站在林蠶蠶那邊,但張美芹跟胡英姿特彆親近,她也不敢得罪張美芹,隻尷尬地扯了扯嘴角,不敢應聲。

心裡卻在腹誹著,張美芹馬後炮,以前可從來沒聽她這樣說過。

而且,誰說就一定就是魏敢甩的林乾事。

王淑純默默地回憶了一下,好像一直是林蠶蠶在牽著魏敢的鼻子走才是。

韓文輝也知道林蠶蠶和魏敢鬨掰的消息,彆說,心裡還挺高興,不過想到林蠶蠶對他的態度,他還是有點無從下手的感覺。

林蠶蠶這人和一般的女同誌不一樣,挺自我的一個人,不樂意就給你甩臉子,而且韓文輝總有一種林蠶蠶見麵很多世麵的感覺,不像彆的女同誌,容易害羞露怯。

反正韓文輝沒有在林蠶蠶身上看到過這種情緒。

但想想林蠶蠶農村出身,最多也就去過縣城,韓文輝又覺得不太可能。

林蠶蠶到辦公室的時候,辦公室裡還挺熱鬨的,韓文輝帶著從滬市帶回來的特產正在給大家分。

知道林蠶蠶和魏敢鬨掰,她進去的時候,辦公室裡靜了一下,怕她心情不好什麼的,但林蠶蠶一如往常,笑著跟大家打了招呼,才回自己的座位上。

“林乾事,這是我從滬市帶回來的些吃的,你嘗嘗。”韓文輝這次倒是態度正常,給林蠶蠶拿了兩塊糕點,就沒纏著,直接又去張美芹那邊說笑了。

林蠶蠶平淡地道了聲謝,就開始忙活起來,她去了省城幾天,手頭的工作雖然王淑純三個分擔了一些,但還是有不少留著等她來處理。

見林蠶蠶沒有動那糕點,韓文輝目光微黯,心裡怪不得勁的,林蠶蠶這個人,實在是太難攻了,這時候吃的用的多精貴,尤其是滬市來的高級點心,林蠶蠶愣是眉毛都不動一下。

“這個龍須酥可真好吃,這怎麼做的啊,怎麼這麼酥鬆綿甜,入口就化了。”張美芹雙眼亮睛睛的,一片吃著一邊大聲地問韓文輝。

吃一口,再誇韓文輝,“文輝,你真是太會買了,上次我托你們科的老劉帶的糕點,就沒有這麼好吃。”

而且老劉那個還得自己掏錢,韓文輝是特意送給她吃的,兩相一比較,還是韓文輝最好。

“小王,是不是很好吃?”張美芹問旁邊的王淑純。

王淑純忙不迭地點頭,就這小小的一塊,她都不太舍得吃,但又不好意思說留回家去,隻能吃了,一吃真的就像張美芹說的那樣,特彆地好吃。

像張美芹和王淑純這樣的,才是正常反應嘛,林蠶蠶那才叫不正常,韓文輝心情多少好了一些。

一天的班平平無奇地度過,快下班的時候,何喜慶跑過來,嘰嘰喳喳地問林蠶蠶領了多少工資。

林蠶蠶這才想起來,她過廠已經一月有餘,到了領工資的日子了,“我還沒領呢,財務科現在下班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