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飛星在丫鬟的服侍下, 妝點上了全套的命婦禮服。頭戴九翟冠,身穿紅色大衫,織金雲霞鳳紋的霞帔讓他看起來華貴無比。
等原飛星打扮妥當,帶著一身早春寒氣的秦劭正來尋他。
他立即便向男人見禮, 可第一次戴上這一腦袋翡翠黃金珍珠製成的山雞金鳳鸞鳥頭冠。這份貴重讓他一下子無法適應, 微微屈膝的時候順著慣性, 直接雙膝跪地撲倒在秦劭的腳邊。
膝蓋的疼痛讓他都顧不上丟臉,眼眶一紅, 臥槽!真是巨他媽的疼啊!
他發現這古代的地麵實在是太硬了,也可能是他這副身子太弱?根本吃不消丁點的痛楚,且痛覺和淚腺仿佛是連在一塊的。
看著近在咫尺的挺闊黑靴, 原飛星不用演戲,紅著臉就快哭出來了,他強忍著嚶嚶嚶的衝動, 撐著地麵想要自己站起身。
可恨那秦劭還麵帶笑意, 說著風涼話:“你我夫妻,見麵不必行如此大禮。”
原飛星:“……”乾你娘你聽到了嗎?!
房中仆從領了命便很快退下, 秦劭也將原飛星從腳邊扶起。看著低眉垂眼霞飛雙頰的王妃,肌膚相觸,便探得他內心湧現的大堆稀奇古怪言論。
心下感歎這小東西表麵看似柔順軟糯,但內心卻膽大包天, 甚至多次以他父皇自居?那句反複出現的“竿離涼”又為何物?秦劭暗忖總歸不會是什麼好話。
等秦劭將人扶上馬車,搭在腕子上的手便沒再鬆開過,柔若無骨的小手被他無意識地捏在掌間把玩。原飛星低頭斜睨了男人一眼,更確定自己心中所想:嗬!男人!這秦劭果然是個色胚!
而秦劭目光幽深,想的卻是晨間在習武場的幾番嘗試。
不論是周成還是那些陪練的家將,於他的觸碰之下俱毫無反應。但當他再次搭上眼前人的肌膚時, 他卻又恢複了探聽內心的能力,現下看來他隻能聽到此一人的心聲。
按照探子的回稟,他娶回的這位確實是如假包換的衛沅兒。但至於為什麼衛沅兒是男兒身?為何他可以探查對方心聲均無從得知。
以及那些稀奇古怪的用詞全然不似天昭子民,他不知這小東西從哪裡得知,但對方似乎比他更急著救下自己……一想到那聲音中所囊括的皇家秘辛,秦劭的黑眸微微發顫,隱隱染了幾分血色。
傳聞皇後當年因孕中滋補過甚胎兒過大,在鬼門關轉了好一遭才艱難將康王生下,產子後昏厥半月有餘。
皇上為此龍顏大怒,見罪皇後身邊一眾近侍宮人,當年為此斬殺了數十人之多。若是按對方心中提及,似乎更能解釋通為什麼皇上,會為了與他不睦的皇後突然動怒。
而皇後因嫡長子早夭,極為疼寵這來之不易的幼子。皇上雖然一向對皇後態度寡淡,但對她所出的康王卻另眼相待。這也使得虞氏一族即使接連被今上打壓,卻一直十分安分,大抵是康王受寵給了他們底氣。
嗬,難怪他作為寵妃之子,卻為父皇母妃所苛待。他一直以為是對他的打磨和曆練,卻不知他們隻是拿自己當康王的墊腳石罷了。
往日種種磋磨皆盈上心頭,上天既然讓他得此機緣,他便不會輕易放過!思及此原本搭在皓腕上的大掌,突然大力握緊。
原飛星這身體嬌弱的很,實在受不住力道,立即小貓一般哼唧出聲,“王爺,妾身好痛……”心裡嗷嗷嗷的嚎叫!想將憐香惜玉幾個字化成實體,一巴掌甩到這男人臉上,暗罵幾句這男人是鐵鉗子成精了嗎?力氣總是這麼大!
秦劭恍然清醒,立即斂住眸中鋒芒,旋即一把將人攬入懷中,輕輕地揉捏著掌中雪白的腕子,眸光溫柔的將要滴水,低聲哄道:“是我不對,可有捏痛沅兒?”
原飛星嗬嗬噠,道歉有用的話還要警察乾森麼?麵上卻是一臉楚楚可憐,輕輕搖了搖頭,怯懦道:“是妾身弱不經風。”
秦劭狹長的黑眸微微眯起,唇側重新帶上笑意,似是不讚地說道:“在為夫看來,沅兒皓體呈露纖穠合度。”
呸你個臭流氓!
原飛星一臉嬌羞地趴回男人懷裡,秦劭的大掌十分自然地放到了他的腰間不斷摩挲,仿佛就是要坐實了對方對他色中餓鬼的猜測。
原飛星額角亂跳極力忍耐著這份碰觸,預感這次任務,大概會拿補償金拿到手軟。
……
虞皇後本來是想看秦劭與衛家人鬨齟齬,不曾想大殿之上卻瞧見,秦劭與衛家的那個小庶女,倒是一副琴好的模樣。就是不知是真滿意,還是在皇帝麵前硬裝出來的。
皇上先過問了昨日突發的軍情,其實說是急報,卻並不是真的危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