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對祁鶴川好到天上時圓滿度一動不動, 等對方將修為又渡還給他後,反倒一下子猛漲30點,這是什麼道理?
係統覺得它的擅長之處來了, 立即一本正經地開始攪合起來:[嗐, 你之前對他太好, 為此又天天嘔血, 讓你的好徒弟覺得對不住你唄。]
原飛星:[好家夥, 小老弟這麼講究的嗎?]
係統冰冷的機械音中透出一絲興奮:[你細品~]
原飛星聞言便覺身後一股陰風刮過:[……]
吸了吸鼻子, 彈指間便將衣服穿戴整齊, 決定逃離現場找個寒潭再精進一下修為。作為一個無情無欲的修道機器,他拒絕任何讓師徒情誼變質的不正當情感。
結果人才剛一離開軟榻,就聽身後傳來一聲虛弱至極的咯血聲, 原飛星剛邁開的腿登時頓住了。
僵滯片刻後,惱羞成怒般從袖口扯出一方軟帕, 好家夥,他們師門是沒什麼值得傳承的了嗎?祖傳咯血, 抑或是師徒二人中必有一個負責吐血?
垂眸對上那雙隱隱泛著血光的眸子,正流露著深情溫柔的目光看向自己,原飛星感覺後腦發麻氣息也急促起來, 好好的乖徒弟,怎麼就……
原飛星快速收斂了目光, 熟練地翻出玉色的小瓶子, 取出兩顆俯身喂到祁鶴川口中。
祁鶴川吞咽後啞著嗓子淡淡道:“原來失去修為,紫府損壞就是這般的痛楚。”
緩了片刻, 繼續艱澀道:“師尊多年來為徒兒, 承受頗多。”
原飛星聞言心虛的很, 雖然開始的時候他是吃了一些苦頭的, 但後麵都被係統屏蔽掉了,嘔血的時候就是覺得喉頭腥氣,多喝些果釀壓一壓便好。
不過,祁鶴川還給了他千年修為,在化神丹的作用下應還剩下不少,身體虛弱是正常的,但怎會連紫府都受這般嚴重的到損傷?之前以為他想趁此入魔,現下看來卻又不像。
原飛星微涼的指尖搭了上去,聲音儘量放柔,不經覺間帶了幾分誘哄,“讓我看看。”
祁鶴川按住他的手指,咳了咳,“現下紫府魔氣狂亂,怕會傷了師尊。”
“師尊放心,徒兒會將修為渡還回去,自是有著萬全的打算。”說完,便又露出那種雲淡風輕的笑容,在原飛星看來氣人得緊。
原飛星擰著眉頭瞪他,凜聲直言道:“為師不懼魔氣,若你還是不肯,為師便不再管你了。”說罷便做出假動作,仿若將要拂袖離開一般。
祁鶴川不等他做實,便先一步將頭靠在他頸側,溫熱的手掌主動將他的手帶到胸前,下至紫府,像力竭一般緩緩闔上雙眸,聲音近乎呢喃道:“師尊看罷。”
原飛星得了準許便立即探入其中,然他看到的那處已經失去了紫府應有的模樣,而是一片被魔氣一再踐踏摧毀後的廢墟。若將紫府比作一方天地,那他所探查到的便是山崩地裂草木含悲。
原飛星眉頭緊鎖,下意識後退收回指尖,卻被祁鶴川牢牢攥住。原飛星抬眸看他,緩聲問道:“怎會如此?”
祁鶴川虛弱地淡笑一下,攥著原飛星的手指將他額間緊擰之處撫平,弱聲道:“師尊曾問,徒兒何故日日苦悶,現在輪到徒兒來問,師尊何故如此愁悶?”
他“聽”得出原飛星的猶豫和抗拒,也不多勉強,微微停滯便徑自解釋道:“元嬰魔嬰靈氣魔氣,若兩廂齊平便相安無事,若判如天淵便會如此,但鬥的再凶也掙不脫紫府元神,此番光景早在徒兒預料之中,故而師尊無需擔心。”
祁鶴川貼到他耳側,赤色的眸子斂儘狠戾瘋狂,用儘他畢生所擁有的全部溫柔,帶上幾分悔意低聲道:“徒兒想嘗一嘗,師尊這些年為我受下的苦楚是何滋味。”
見原飛星眸光低垂,祁鶴川淡笑一下,轉換道:“如此奇異的紫府,師尊可覺得彆有一番意趣?”
原飛星聞言反手就是一個好家夥,彆人是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他的好徒弟是任由腹內狂轟亂炸血肉橫飛,還能豎起導遊旗,帶他去領略一番這世所罕見的“奇景”。
祁鶴川知曉他心疼自己,便覺得身子的百般痛楚都在倏忽間隨風消逝,心中亦是被暖意漲的滿滿的,想將他日思夜想的師尊納入懷中,細細口允口勿。
這念想甫一冒出,便再也無法按捺,低沉的聲音伴隨著灼熱的氣息,啞聲問道:“師尊,再給徒兒一顆玉回丹罷。”
原飛星沒多想,立即從袖中掏出玉瓶倒了一顆。
祁鶴川銜住藥丸卻沒直接吞食,漆黑的眼眸帶著笑意,“師尊可知這一顆是什麼味道的?”
原飛星腦子發鈍,心道你每顆都搞得黑黢黢的,又不是彩虹糖他哪裡知曉,但看在孩子都要脆弱到掉渣的份上,還是應付了一二,誰知一個“不”字還沒脫出……
便再一次被封了口,與軟肉一同突入的便是那顆微微溶化的玉回丹,帶著淡淡的莓果香味。原飛星驚詫得瞪圓了雙眼,四目相對間跌入了祁鶴川如古井幽潭般深邃的眸子中。
下意識便想推他,又想起不久前剛將人推吐了血,剛猶豫了一瞬便被徹底卷入草莓的甜香中,如夢似幻般熟悉的感覺,讓他瀲灩的眸光徹底陷入迷離。
直到他舌尖發麻,又被按入軟榻中反複攫取,頭昏腦脹也就罷了,呼吸不暢讓他不得不反抗起來,“吾……”
最後無可奈何,露出尖利的犬齒一口咬了上去,可染上鐵鏽味道的吃痛,不過讓祁鶴川微微停頓了片刻。唇側噙著笑意大掌拉扯,暄軟地錦被便將兩人一同裹入黑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