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修快到的時候給原飛星發信息,直到他走進會所都沒得到回複,把電話撥了過去,響了半晌才有人接,電話中傳出的聲音不是原飛星的,而是另一道隱約有些耳熟的男音。
“殷修?”聽到對方叫他的名字,殷修黑眸轉動,薄唇微抿。
不等殷修應答,電話另一端的聲音漸遠,朝另一個方向說道:“你怎麼樣了?小情人給你打電話,我拿起來的時候誤觸接通了。”
男人邊問邊走,探著腦袋看向洗手間內扶著馬桶的堂弟,這名字他緩了一會兒,腦袋裡才晃出個冷漠瘦高的男生。
男人掩著收音麥克繼續嗶嗶:“不過這都好幾個月了吧?你還養著呢?怎麼不帶出來給哥看看啊?”
原飛星那邊想吐又吐不出來,難受加倍,扶著牆感覺腿都有些發軟了,堂哥原初平還像羅家英版本的唐僧一樣,嗶嗶個沒完沒了。
他深吸了口氣,又漱了漱口:“他就在樓下,你讓他上來吧。”
原初平雙眼一亮,之前他對殷修的印象不深,不過是聽歌的時候抬頭瞥了幾眼,相較於硬邦邦的男人,他一向更喜歡綿軟會撒嬌的美女。
但現在可不一樣了,從小古板老成的堂弟,身邊竟然也養了個小情人,這事一出讓他這個家中唯一紈絝腰板直了不少。
雖然對外說是男朋友,但就堂弟那個大包大攬的模樣,他要是看不出個一二三來豈不是白浪這麼多年了?
殷修那邊得到指令,和樓下前台說明情況,等核實後就被服務生親自帶進電梯裡。
電話被原初平直接扔進原飛星的外套口袋,興奮之下隻顧著嗶嗶忘記掛斷了,殷修這邊時不時還能聽到幾句模糊的對話。
“開始以為你是嘗鮮呢,聽二姐說你把小孩的一切全都包辦了,這麼儘心儘力的待遇,連我這個當哥哥的都沒感受過一星半點,去年生日你送我的禮物還是秘書選的呢!……”
原初平本來就是個逼逼機,喝酒之後徹底唐僧化,絮絮叨叨說了大半天,原飛星頭暈目眩精神恍惚,隻聽到最後一句,“……快跟哥說說到底怎麼回事?難不成是包養遇到真愛了?”
他剛洗了把臉感覺好了一點,扶著洗手台,腦袋裡仍像是住了個啄木鳥。年底公司事忙很多項目收尾,他應酬的頻率下降但以原身酒量不應該這麼難受,他甚至覺得自己喝了假酒。
加上逼逼機在一旁沒完沒了,原飛星心裡想著什麼真愛不真愛的,你到底是三十歲還是十三歲啊!
表麵上還要繼續演著他為自己打造的一勞永逸劇本,揉著頭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是,一見鐘情非他不可,”
醉意上頭,讓原飛星有些卡殼了,緩了好一會兒才繼續說道:“我這一輩子,就圍著他轉了,這孩子特彆好、他值得。”
殷修的經曆讓他的代入感太強了,就是那種拚命努力向上,卻始終被命運玩弄在鼓掌中的感覺,以及那雙能照進心底的黑眸,讓他除去拯救任務對象的使命外,心裡似乎還多了些什麼。
這麼好的殷修,他希望在力所能及的情況下給他最好的。
沁著酒意的聲音比往常慵懶很多,拖著調子慢悠悠的,透過口袋裡忘記掛斷的手機傳到了殷修的耳邊。讓他握著手機的手不自覺收緊,指腹繃白。
原飛星剛洗完臉,胃裡又開始向上翻騰,匆匆丟下一句“哥幫我看著點殷修。”便又奔向馬桶乾嘔了起來。
原初平上下打量了一眼堂弟的金絲雀本尊,印象中高高瘦瘦的小麻稈完全換了個模樣。清爽乾淨的短發,年輕英氣的麵龐,氣質清冷身材挺拔,即使對著一屋子的富家子弟,神色上也沒有什麼變化。
原初平第一個念頭就是,這和他想象中的金絲雀不太一樣。對比自家堂弟那個小身板,這金絲雀的體型不太配套啊。再加上這冷淡疏離的眼神,起碼是個金絲鴞。
原初平思緒電轉主動套起話來,以他對原飛星二十幾年的了解,他覺得包養出真愛實在是離譜中的離譜,一邊抽煙一邊對弟弟的小情人探聽道:“他平時都讓你做什麼?”
殷修看著原初平興奮雀躍的目光,臉上寫滿了:平時金主都怎麼玩你呀~
腦中想起的是原飛星的耳提麵命:先做總結,你這個學習習慣要改,不要一味的題海戰術。
殷修自動將真實情況屏蔽,想著之前說的約法三章,低聲答道:“沒什麼特彆的要求,聽話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