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朗域雖然相處的時間不多,但也算很熟悉了,有幾次她闖了沒辦法收拾的禍,還是他出麵擺平的。現在仔細想想,他還真沒做過傷害她的事,至於自己會怕他,純粹是她自己的問題。
……要不去看看他吧,萬一暈過去了,還是儘快送醫院的好。夏遊在床上翻滾了幾次,終於下定了決心,深吸一口氣穿上外套,小步朝他房間跑去,朗域的房門沒鎖,她一閃身就進了屋子。
一進屋就感受到了朗域的氣息,心裡又打起了退堂鼓,腳尖默默開始換方向。在即將開門時,夏遊咬了咬牙,覺得自己就這麼走了就太不合適了。
她深吸一口氣,警惕的朝浴室走去,在距離浴室五步遠的地方就停了下來,咳了一聲小心的開口:“朗……你還好嗎?”差點忘了,他不讓自己叫叔叔。
問了之後裡麵還是沒有動靜,夏遊心裡的忐忑多了一分,又往前走了一步,抬高了聲音問:“您能聽到我說話嗎?”
還是沒聲音,夏遊在過去看看和出去叫人兩個選項之間猶豫很久,最終選擇了後者,隻是還沒等離開,浴室的門吧嗒一聲開了。
夏遊腳下一頓,通過縫隙看到朗域渾身濕透的坐在浴缸旁,他雙眼緊閉,花灑中的水滑過他緊皺的眉,經過英挺俊俏的臉滑向身體,白色的襯衫緊貼在他身上,在水的作用下變得幾近透明,扣子崩壞幾顆,露出他精致的鎖骨和大片的胸膛。
夏遊默默咽了一下口水,顫聲叫了聲朗域,但對方沒有回答,看起來像是昏倒了,也像是……夏遊不敢再想,有些膽怯的往前走,推開浴室門走到朗域身旁蹲下,渾身發抖的去探他的鼻息。
手指還沒靠近他的鼻子,突然被抓住了手腕,接著一陣天旋地轉,她瞬間躺在了地上,後腦勺在觸地的瞬間被捧住,落在了溫暖的手上。
夏遊還沒來得及驚呼,身上就壓了一百多斤的男人,他把全身的力量都卸在了她身上,夏遊差點把晚飯都吐出來,等意識到這姿勢有些不太對後忙去推他。
“彆動。”朗域的呼吸依然灼熱,但是虛弱了很多。
夏遊不敢動了,眨了眨眼又要哭。
“我不碰你,不準哭。”又一聲命令從身上男人的口中說出。
夏遊立刻憋住了眼淚,心想男人果然沒一個好東西,一個寵了她一輩子說把她賣了就賣了,一個說不碰她結果全身上下都在碰。她撇了撇嘴,鼓起勇氣道:“那你能不能從我身上下來?”
“不能,讓我抱抱。”朗域說完,將頭埋在她的肩膀上,身體貼得更緊了些。
夏遊頭皮都要炸了,但也隻能生生忍住,硬邦邦的躺在那裡一動不動,心裡默默安慰自己最近長進不少,都敢直接要求他從身上下來了。
雖然他也沒答應就是了。
花灑還在往下淋水,地上躺得久了本該冷才是,可朗域的體溫很高,她在他的懷裡不僅不冷,反而開始覺得熱了。她後知後覺的伸出手,小心的碰了朗域的腦袋一下,眉頭立刻皺了起來:“您好像發燒了。”
“……嗯。”朗域隨口敷衍,還在竭力和體內的邪火對抗。
夏遊聽到他承認,咬了咬唇後問:“我們去醫院吧。”
“不要。”朗域立刻拒絕。
夏遊嘴角抽了抽,心想難不成村藥還能改變人的心性,怎麼覺得今晚的朗域好像換了一種性格一樣。
見他堅持不去,夏遊也不敢多勸,隻好任他去了,結果被他抱著抱著,她的意識漸漸分散,很快就在朗域高於常人的體溫下睡著了。
黑暗中,又是熟悉的山林,四周泛著幽光,一看就是黑夜中野狼的眼睛。夏遊一看到這熟悉的景象,就知道自己又做了那個惡夢,而明明知道這是夢的自己,還是控製不住的恐懼。
很快,幽光從四周圍了過來,她尖叫一聲,拚命朝著山林深處跑去,身後狼群朝她衝來,她一不小心被枯樹枝絆倒,跌在地上時膝蓋磨得血肉模糊,但她不敢停下,哭著朝前方跑。
然而她太慢了,很快有黑影衝了過來,咬著她的胳膊將她往後拖,她猛地睜開眼睛,看到熟悉的天花板後才鬆了口氣。總算是從夢裡出來了,想到自己在夢裡渾身是血的樣子,她仍然心有餘悸。
輕輕呼了口氣,在床上滾了一下後碰到一個毛茸茸的障礙物,她嚇了一跳,一摸才發現是朗域的狗子。
狗子本來正在睡覺,被她碰了幾下後也醒了,緩緩睜開眼睛看著她,眼神很讓人熟悉。夏遊嘖嘖兩聲,捧著它的臉揉了兩把:“還真是物肖其主,不僅疤痕一樣,連眼神都一樣。”
狗子掃了她一眼,有些疲憊的將下巴擱在了她的胳膊上,夏遊被它軟綿綿的模樣激起了愛狗之心,想著朗域應該是出門工作了,一時半會回不來,就放心的躺下,抱著狗頭輕輕拍了兩下,閉上眼睛道:“睡吧寶貝。”
狗子聽到後麵兩個字,身體瞬間緊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