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4 章(2 / 2)

海王翻車了 木兮娘 23560 字 7個月前

苗從殊在隼崽黑洞似的嘴裡等待,過了一會,隼崽鑽出地麵張開口,苗從殊便來到一肅靜巍峨的城池裡。

在高高的城牆上俯瞰整座城池,莫名覺得熟悉,此時下方一群鳥人巡邏飛過,苗從殊登時認出這裡是空島!

朱雀王被殺、空島墜地,還與鳥人一族結仇。

空島城池複雜,易守難攻,而且鳥人擅於空中巡邏,因家園被毀而遷怒於當年闖入太玄秘境的修士,故而同意聯手對付鬱浮黎。

怪不得蓬萊宗將武要離他們都困在太玄秘境。

苗從殊了然,退回去,吩咐隼崽直接找到武要離他們。

隼崽聽話的退了回去,巡邏過來的鳥人回頭看著城牆,剛才好像有什麼東西閃過?他揉了揉眼睛,再看城牆除了板磚什麼都沒有,還以為是自己眼花。

苗從殊再出現時,便到了關押著武要離等人的地宮。地宮守衛不多,主要是在外麵,苗從殊悄無聲息的出現,破壞關押著修士的靈器。

期間還遇到太玄宗等人,順手救了出來。

太玄宗宗主過來同他道謝,謝完又道歉:“昔日清幽殿內,我不分青紅皂白、以權壓人,今日被你所救,心裡慚愧。”

苗從殊擺了擺手,道沒什麼:“不必介懷,我已經忘了。”他並不在意,當日若太玄宗宗主真有意傷他,恐怕會被五行道玉反殺。

何況他的所作所為隻是愛子心切,平時倒還算是個德高望重的門派宗主。

苗從殊救了他們便趕著去找武要離,此時人群裡的景晚c提醒他:“武道友他們被關在儘頭的水牢裡。”

“多謝提醒。”苗從殊說完便走了。

始終低頭沒看苗從殊的徐負雪忽地抬頭,看了眼那消失在儘頭的背影,不發一語,沉默地解救被困在地宮的其他門派修士。

苗從殊到了地宮儘頭的水牢,遭到一隻水精攻擊,猛地被拖入水裡,於水中纏鬥良久才將其殺死。隨後躍出水麵,救下武要離等人。

好在越青光、乃刹和武要離他們都被關在一處。

禁製一解除,武要離便迅速開口:“快走!薛聽潮挖了陷阱在此處等你!”

苗從殊:“隻要不是薛聽潮本尊在,我應該都能對付。”

“不是那回事……整座地宮都是囚住你的陣法!”武要離急急說道。

苗從殊愣住,低頭看向地麵,正見隼崽猛地被扯進無儘的地底,而無數金光脈絡亮起,複雜的符咒瞬間遍布整座地宮,形成一個牢籠將他困住。

這牢籠隻困住他,卻沒有傷害他的意圖。

武要離:“你有沒有什麼神器?五行道玉、神級防禦神器……趕緊都拿出來掛身上,那個薛聽潮整個人變得古裡古怪,靈力和陣法運用都非常奇怪,乃刹說是上古仙法,早已失傳。我尋思他哪裡學來的上古仙法,肯定是把神魂出賣給魔鬼……”

他逼逼叨叨,擔憂不已。

越青光和其他人都過來七嘴八舌提供主意,唯有乃刹很平靜。

苗從殊篤定地說:“彆擔心,我不會有事!”他相信老鬱。

老鬱給他煉了一堆保命神器,又把他的修為鞏固到即將飛升的境界,不是讓他來送死的。

乃刹此時喊了句‘阿彌陀佛’,目光裡充滿洞穿前塵往事與未來的智慧:“苗道友,你可知太玄秘境的主人是誰?”

苗從殊:“答應我,危機時刻我們就彆故弄玄虛了。長話短說行嗎?”

乃刹有點憂傷,他們都不懂自己的說話藝術。

“我主要想說這太玄秘境的主人曾是位散仙,本已飛升,卻嫌上界無聊,便強留於此界做個逍遙散仙。”

“所以?”

“廣撒網、多斂魚,不拒絕、不負責,散仙彆稱逍遙海王。”

“……”苗從殊:“聽不懂呢。”

‘呢’字剛落,乃刹等人便被驅逐出地宮。

偌大的地宮裡,隻剩下苗從殊一人。半刻鐘後,卻有薛聽潮的-□□涉水而來,停在苗從殊麵前。

薛聽潮語氣親昵:“小殊。”

這語氣、稱呼都有點熟悉,苗從殊觀察半晌,陡然認出來:“溫錦程?!”

薛聽潮:“小殊還記得我?”他笑了起來,本想靠近卻被五行道玉阻攔,隻好遺憾地繞著苗從殊轉來轉去。“我是溫錦程、也是薛聽潮,他們都是我。”

苗從殊:“天道呢?”

薛聽潮淡聲說:“那不是我。待它殺了鬱浮黎便會反過來對付我,要麼我吞噬它,要麼它殺了我。”

苗從殊:“你說的兩種情況都不可能出現。”因為老鬱會反殺。

眼前這人既是薛聽潮、溫錦程,也是天道,至如今不知道活成個什麼東西。

苗從殊:“你想利用我威脅老鬱?”

薛聽潮搖頭:“它想,我舍不得。”

苗從殊漠然,話說得那麼好聽,還不是把他關在這裡?

苗從殊懶得聽薛聽潮說話,他在思索乃刹臨走時說的那句話,尋找能夠打破陣法、離開地宮的辦法。

地宮陣法令鬱浮黎打造的神器失去效用,但十分溫和,沒有傷害苗從殊。

薛聽潮:“現在真好。”他的臉上露出屬於溫錦程的病態的笑,“隻有你和我,沒有不識相的打擾、沒有彆人來爭搶你。你屬於我,此地隻有你和我,隻有我們兩個。”

苗從殊正努力觀察陣法符文,聞言看向薛聽潮:“如果注定會被困在這個密閉的空間裡,隻有我們兩個人,我會殺了你。薛聽潮、或者溫錦程,我寧願一個人孤獨絕望,也不願和你相依為命。”

薛聽潮的笑容僵硬,隨即表情扭曲,執拗的問:“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原諒徐負雪、瀛方斛他們!卻那麼恨我?我哪裡不如他們?我一樣愛你、我比他們更愛你!”

苗從殊:“因為你夥同天道,意圖謀害我的道侶。”

不是因為身為薛聽潮或溫錦程曾經對他的漠視和傷害,而是他甘願成為天道幫手,謀殺鬱浮黎、謀害苗從殊的心上人。

所以不能被原諒!

意識到這點的薛聽潮忽然心境崩潰,在悲傷和仇恨之間掙紮,抱著腦袋頭疼欲裂。心魔橫生,妒意化為恨意,死死盯著苗從殊。

“你以為鬱浮黎有多好?他還不是照樣欺騙你!”薛聽潮說:“鬱浮黎害你失去修為、淪為散修,被困此界,任天道耍弄,不斷追逐所謂的命定情緣……鬱浮黎他早就知道一切,卻不敢告訴你。”

苗從殊心裡一沉,“你知道?”

“我當然知道。”薛聽潮說:“你自己去看。”

語畢,苗從殊的腳踝被什麼東西握住,一把將他扯入地表的符陣裡,瞬間消失不見。

留下薛聽潮、或者說他更像是被分離出來的溫錦程,蹲坐在地麵,撫摸著符陣喃喃自語:“你出來就會相信我了。”

..

昆侖山脈天道無上殺陣。

已成功控製薛聽潮軀殼的‘天道’躲在陣眼裡,猛地吐血,臟腑受到重創,它趕緊護住最重要的識海。聽到自身邊掠過的聲響,頓時神經警惕、恐慌不已。

待那聲響走過,‘天道’鬆了口氣。

下一刻,噩夢般的聲音自上而下:“原來在這裡。”

‘天道’抬頭,正見到鬱浮黎那雙恐怖的血紅色雙眼:“鬱浮黎――!!!”

鬱浮黎將其扯出陣眼,扔進無上殺陣,貓捉老鼠那般折磨‘天道’。

‘天道’快被逼瘋,恨毒了鬱浮黎,卻更為恐懼他。

它最恐懼消亡,可鬱浮黎造出無數幻境,令它在幻境裡一遍遍經曆真實的消亡。每死一次,神魂便衰弱一分,識海的裂縫便出現越多,鬱浮黎是要讓它在一遍遍的死亡中,痛苦而清晰的看著自己的消亡。

手段何其殘忍!

‘天道’瘋狂叫喊:“啊啊啊啊――――鬱浮黎!你有本事現在一刀殺了我,若令我尋到一線生機,我必加倍奉還!!”

鬱浮黎背後的天空是隻巨大的血紅色眼睛,那隻眼球轉動一下,牢牢鎖住‘天道’。‘天道’僵住,心臟被恐懼攫住,不敢動彈。

那隻血色眼球是鬱浮黎的識海核心,而整座昆侖都被鬱浮黎煉成識海!

核心一出,識海歸位,昆侖萬物全在鬱浮黎的意念中,‘天道’布下的無上殺陣便成了笑話。

鬱浮黎驅萬獸撕咬‘天道’的神魂和識海,在其瀕死之際,將其救活,循環往複。

他心情愉悅的欣賞著‘天道’的慘狀,輕聲說:“昔日,我亦如此求你彆動苗苗。”

‘天道’惡毒的說:“我隻恨沒有及時殺了他!悔我奪他修為時,沒有及時滅他神魂!”

..

苗從殊知道自己在幻境裡,但是感同身受,仿佛幻境發生的一切,他曾親身經曆。

很久以前的修真界,可能是上古修真鼎盛時期,有個名字、喜好、樣貌同他一模一樣的修士,從呱呱墜地長成孩童,執劍求仙問道,根骨絕頂,悟性絕佳,奈何好逸惡勞、不愛修行,放情丘壑、吃喝玩樂,直拖到八百歲才渡劫飛升成仙。

饒是如此,也比許多人幸運。

他飛升後,不願離開此界,便做個逍遙散仙,四處留情。

“咳咳!”苗從殊輕咳兩聲,不太願意承認那是四處留情。

那怎麼能說是留情呢?他隻是不拒絕、不接受、不負責罷了。

都是那些人誤會,與他何乾?

幻境裡的‘苗從殊’隨心所欲,說話又好聽,遇到落魄修士便隨手搭救,或與之同行,一路搭救、慷慨傳授道術。

大概沒人能拒絕這種溫柔,當他們遭遇背叛、被全世界討伐時,有人始終堅定的相信、相伴,是黑暗的人生裡唯一的光亮,愛意淪落似乎成了理所當然的事情。

‘苗從殊’逍遙自在,沒有人能留住他。

幻境閃爍飛速,苗從殊隻能看個大概,他也不怎麼關心,反正是不太重要的回憶。

接著幻境慢下來,作為太玄秘境的‘苗從殊’離開,誤入昆侖,對瀑布底下濕-身的鬱浮黎一見傾心。當即老房子著火,使勁渾身解數死纏爛打,最後如願以償被睡。

苗從殊:“……”看來不管是從前的自己,還是後來失憶的自己,終究抵抗不了鬱浮黎的濕-身誘惑。

――不愧是我!―v―*

後麵的幻境再度閃爍飛快,淩亂不已。

等穩定下來時,修真界靈氣潰散、命盤失蹤,天道決定囚禁鬱浮黎並抽取其神力維持自我的穩定。

但鬱浮黎身為神主,天道根本奈何不了他。

於是天道聯合當時的大能、即妖王鳳凰,廢掉‘苗從殊’的根骨、散其修為,脅迫鬱浮黎自願被困昆侖,宛如被圈養的雞犬,在日複一日的恨意中發瘋,燒儘昆侖草木生靈,以致昆侖赤地千裡、寸草不生。

那妖王鳳凰曾在落魄時,被‘苗從殊’救過,因愛生恨、妒意成性,事後還有臉道他的款款深情,差點沒把‘苗從殊’惡心壞。

幻境之外的苗從殊:“嘔!”太惡心,引起生理不適。

妖王死後,屍骨埋在太玄秘境空島的地宮裡,怪不得那次空島之行,鬱浮黎將其鞭屍並挫骨揚灰。

換成苗從殊現在,恐怕會做得更絕。

不過比起忘恩負義的妖王,天道更加惡心。

天道為徹底控製鬱浮黎,便試圖逼瘋他。

它奪走‘苗從殊’的記憶,又為他安排無數所謂的‘命定情緣’,逼迫鬱浮黎去看他心愛的道侶同彆人在一起。

可是沒有記憶、修為和根骨的‘苗從殊’無論天意如何、不管命運怎麼安排,他始終不動心。

天道費儘心機,一次次抹去他的記憶,排演一場又一場至死不渝的愛情,‘苗從殊’卻如同場外的觀眾看戲台裡的演員演得至情至性,他自己始終無動於衷。

每過幾百年、幾千年,‘苗從殊’會因各種意外誤入昆侖,結識鬱浮黎。

每次都是一見鐘情。

天道氣得發瘋,不管它如何煞費苦心的安排,結局根本不會有絲毫的改變!

仿佛是一個死循環,除非有人魂飛魄散,否則‘苗從殊’永遠對鬱浮黎一見傾心,他們永遠會相愛。

天道曾煩得試圖殺了‘苗從殊’,一勞永逸。

可當時的鬱浮黎越來越瘋,竟也跟著失去記憶,卻在一次又一次的失去中堆積他對天道的恨意。

監控著鬱浮黎的天道時常膽戰心驚,因為抽取出來的神力帶著無儘的仇恨和扭曲的暴-虐,害它反被汙染和侵蝕。

明知危險,天道已無法脫身。

雙方之間的仇恨,至死不休。

朱雀王的記憶是天道搞怪,那些記憶原本屬於八百年前的‘苗從殊’和鬱浮黎。

昆侖赤地千裡,‘苗從殊’便費心栽種樹苗,昆侖林木成蔭。那株結無數葫蘆果的老樹,是他親手把種子扔進土裡。那鏡湖裡的第一尾銀魚,也是‘苗從殊’從南海歸墟深處帶回來放進去的。

曾經天寒地凍、冰雪萬裡的昆侖,到如今天材地寶遍地的昆侖,全是‘苗從殊’一點一點為鬱浮黎造出來的仙境。

他哪裡舍得心愛的道侶生活在惡劣的環境裡?

這便是苗從殊的識海為昆侖的原因。

同樣一次次失去‘苗從殊’、又會再次愛上他的鬱浮黎,潛意識裡維護著苗從殊送給他的昆侖。

他把昆侖煉作識海,如此方能脫離天道困縛。

惡意化作凶獸,被驅趕至昆侖山脈深處,不許它們破壞苗從殊的昆侖。

最後一次再見麵、再相愛,便是十一年前――

至如今。

觀看幻境的苗從殊,腦殼痛得快爆炸,幾百年前、幾千年前、幾萬年前,無數次遇見、相愛和忘記,記憶紛紛回來,充塞著腦袋,痛得幾乎不能呼吸。

比回來的記憶更痛的是心臟,萬箭穿心也不外如是。

苗從殊:“鬱浮黎。”

他喊著,像第一次根骨被廢,被關在地宮裡,逐漸忘記時那樣一遍遍喊‘鬱浮黎’。

地宮的符文陣法是苗從殊親筆刻錄。

無數日夜裡,嘴裡念著‘鬱浮黎’,然後刻下符文,藏起他們之間的回憶。

接著撕下一縷神魂,令神魂重複把他們後來的記憶也刻錄在陣法裡,等待哪天回來,重新拿回記憶。

“――――鬱浮黎。”苗從殊以為自己在嘶吼,以為聲音一定很響亮,實際上小如蚊呐。

幻境隨著符文逐漸消失,如煙火燃到最盛時,刹那間熄滅。過往如雲煙散儘,地宮裡隻剩下匍匐在地、一動不動的苗從殊。

薛聽潮走過去,蹲下來,雙手剛觸碰到苗從殊的肩膀,心臟忽地一疼,他低頭看,心口被一柄斷劍穿過,苗從殊執著那柄斷劍。

苗從殊淚流滿麵,眼睛紅紅的,隻有冰冷的恨意:“我真討厭你們。”

自以為是的愛便要求他回應,不容拒絕,反過來恩將仇報,還好意思說‘愛他’。

薛聽潮嘴唇抖了抖,露出屬於溫錦程要哭不哭的委屈表情:“小殊,”他扯住苗從殊的袖子,想再說些什麼,但苗從殊起身、後退,頭也不回的走了。

他從未停留過,一直是溫錦程單方麵偏執自我的感情,和不擇手段的追逐。

薛聽潮\溫錦程眼裡的光,搖曳如風中殘燭,‘噗’一聲終於熄滅。

這回是真的熄滅了。

..

苗從殊踏上白玉舟趕往昆侖,見底下景簪白帶人圍殺蓬萊宗殘黨,武要離等人安全,他便朝昆侖而去,一心隻想見鬱浮黎。

趕得太急,到了昆侖山脈深處,隻見一地狼藉,不見鬱浮黎。

苗從殊問那棵結葫蘆果的老樹,老樹嘿咻嘿咻帶著他找過去,鬱浮黎便在瀑布那裡。

他在洗淨身上沾到的血跡和汙垢,依舊是廣袖長衫、長發及踝,麵如冠玉的仙人。

苗從殊捂住心口:“又是該死的心動。”

鬱浮黎回頭:“苗苗?”

苗從殊直接踩著水飛奔過去,像被踢飛的蹴鞠直接撲倒鬱浮黎,哀哀叫喚:“老鬱,我心口可疼了。快幫我揉一揉。”嘴上說著自己心口疼,兩手直接摸鬱浮黎的胸膛。

鬱浮黎:“……”他抓住苗從殊的手,啞著聲說:“彆鬨。”

苗從殊把臉埋在他肩膀上,親了親鬱浮黎的脖子,對他說:“老鬱,你是我的命定情緣。”

鬱浮黎環抱住苗從殊,聞言應了聲,輕輕的哼著,像是哄抱嬰兒不哭那般哼著,安撫懷中不安的苗從殊。

他必定是知道了什麼,苗從殊身上發生的變化瞞不過鬱浮黎。因為他的目光,時時刻刻都在關注著苗從殊。

苗從殊閉上了眼睛,同他墜入水裡,水下世界無比靜謐,唯有他們肢體交纏、彼此擁抱。

在溫柔得令人落淚的纏綿裡,苗從殊抱著鬱浮黎的肩膀,忽地想起八百年前,他在鬱浮黎麵前嘻嘻哈哈說過的一句話:即使萬人敬仰,我對你一見如故。

即使萬人仰慕,我對你一見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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