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遲不在家的這幾天, 衛湘和睡眠並不好,晚上總是很晚才睡著,又輕易在夢中驚醒。就如今晚, 零點已過,她卻還了無睡意。
睜眼盯著天花板半晌, 她翻身枕著胳膊, 望著床頭櫃的手機出神。
宋遲已經連著幾天沒回來,她不知道他現在對這件事是什麼想法,不知道他是不是還怨她, 也不知道她能做些什麼緩解兩個人的關係。她有心跟他解釋,可是他不接她的電話,她發過去問他回不回來吃飯的信息,他也一直隻回複“不回”這兩個字。
她從未經曆過這樣的迷茫。這種時候, 越是自己一個人獨處就越容易胡思亂想, 這幾天, 她想了很多,想過要不要去喬也家找宋遲談一談,但怕他看到她會更心煩,她又壓下了這股衝動。她設想過再跟宋遲見麵時是什麼情形,她要說什麼,也設想過宋遲可能會很長一段時間都不會想回來見到她, 她甚至想過宋遲會再沒辦法重新接受她, 從而跟她離婚, 這無疑是最壞的結果。每每一想到這個, 她整個人便心慌意亂,再難平靜下來,甚至出現厭食,失眠。
再這麼繼續下去她的精神會垮掉,她必須要讓自己恢複正常的狀態才行。她想她或許需要散心讓自己的心情穩定下來,或是找點什麼事情做分散注意力。
楊思前兩天給她來了電話。她不知道她跟宋遲的事情,隻是跟她隨便聊了聊,說了些她這些日子去過的地方,幫過的人,遇到過的趣事。夏季多暴雨,在京城與隔壁城市邊相接地帶的晉嶺村上遊的大壩決堤了,淹了整個村莊。暴雨肆虐,晉嶺村地勢較低,洪水難以排出,加之處於偏僻的小山村,與外麵的鄉鎮有些距離,很多人被困住了,她要去那邊看看情況。
衛湘和知道這件事。或許是因為洪水泛濫,環境潮濕,病菌繁衍傳播快,而當地的衛生也得不到保障,有不少人陸陸續續有出現流感的症狀。往年彆的地方出現醫療緊張問題時嘉仁醫院就會自發派遣醫護人員過去幫忙,今年也不意外。聽說晉嶺村當地的衛生院也挨洪水淹了的消息,嘉仁已經開始組織人員準備派往。
這些都是婦產科的同事在微信群裡透露的。考慮到婦產科人手本就不足,需要婦產科的時候也不多,他們科室便沒被列入派遣的醫療團隊裡頭。彆的科室被派遣的人明天就要一同前往了,衛湘和在想她要不要一起去。她出去一趟幫忙,沒有時間再胡思亂想,回來時或許心情會沉定下來,那個時候宋遲應該也冷靜下來了,他們可以心平氣和理智地解決目前的問題。
正思忖著這個問題,就聽樓下響起了車聲。衛湘和一怔,飛快起身穿了鞋便拉開窗簾。確實有人開車從外頭回來了,車已經停在院子裡。
她沒多想,轉身往外走。
酒的後勁上來,宋遲整個人已經暈暈沉沉,連路都走不穩,幾乎整個身體的重量都壓在了沈競身上。沈競對他又攙又拽走到門口,剛要抬手敲門,就見衛湘和從樓梯上下來了。他放下手,等她過來開門。
“他喝醉了嗎?”衛湘和微蹙著眉問,手忙腳亂幫忙攙著宋遲往樓上帶。
沈競拉著宋遲,沒讓他把太多的重量傾倒在衛湘和那邊,回道,“嗯,喝了不少,今晚可能你要比較辛苦了。”
“我應該的。”
兩個人合力把宋遲送回了房間。衛湘和給他脫了鞋,又蓋上被子,送沈競下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