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楊思乾笑，“這大過年的, 程醫生拿這種事來逗我, 是不是不太厚道？”
程紀原定定看著她, 輕啟薄唇，淡聲道，“我是認真的。”
楊思嘴角僵了僵, 笑不出來了。
“你覺得不可能？”程紀原問。
“是的, 不可能。”楊思想也不想就搖頭，她認真地看著程紀原, 嚴肅道，“程醫生，或許就像青子說的那樣, 我並沒有在跟你告白後以更快的速度忘記你，可我也不是會因為你一句懷疑自己喜歡我的話而被歡喜衝昏頭的小女生了，所以你不要因為一時無聊拿這件事來逗趣我。”
“你覺得我是這麼無聊的人？”
“我也覺得你不是會這麼無聊的人，所以或許是因為你太辛苦了精神狀態不太好在胡言亂語。”
程紀原輕嗤一聲, “想不到你對自己這麼沒有自信。”
“你錯了。”楊思反駁, “不是對我自己沒有自信，而是對我和你這個組合沒有信心。”
“可既然我有這個疑問, 你是不是有義務幫我確認一下？”程紀原，“或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呢？”
“我才不呢。”
“還是說你在害怕？害怕自己又動了心？”
“程醫生，其實我比你想象中的堅決固執多了, 對你既已決定放棄現在又豈會因為你的三言兩語而動搖？”楊思：“是有過動搖, 但那在跟你告白前, 決定跟你說清楚之後我便已經對你不再抱幻想了，你輕飄飄的幾句話對現在的我已經沒有決定性的重量了。”
她起身，將紙袋子往程紀原麵前推了推，“這些就留下來送給值班的醫生了，我先走了。”
說罷她轉身往外走，走了兩步，她突然又回頭。
“程醫生。”她嘴角揚起了個笑容，雙眸澄澈，“對一個人是否喜歡都沒辦法確認的話，或許那並不是喜歡。如果我趁著你分辨不清自己心思的時候賴上你，那我就太不厚道了，不管是對你還是我，都不公平。”
楊思說完走了，程紀原這次沒有留她。他手指一下一下輕扣桌麵，斂下的眸情緒難辨。
哪有那麼難以確認，晚上他見到楊思想也不想就拔腿追上去時，他就知道答案了，隻是他似乎低估了楊思在他這裡的決絕。那個可以沒心沒肺幫自己牽紅線又能勇敢說出“我喜歡你”的女孩，現在已經可以麵不改色直拒他試探式說出來的心意了。
因著程紀原突如其來的一番莫名其妙的話，楊思在京城待得心煩意亂，年初一初二在家陪了楊桓兩天，初二晚上就約上青子一起坐火車趕往了下一個目的地，除了楊桓外，她沒跟任何人說她的行蹤。
程紀原是知道楊思周三要離開京城的，一大早便給她打了電話，沒接通，他索性又直接給楊桓打，沒想到楊桓竟然說楊思前一晚就離開了。
程紀原抿了抿唇，“您之前不是說她周三才走嗎？”
“她說在京城待著也沒意思，還有點心煩，索性出去乾活當散心了。”楊桓：“你問她做什麼？”
“有點事情。”程紀原隨口道。本意便是打聽楊思的消息，她人不在家，程紀原也無心再跟楊桓說什麼，三兩句新年祝福和閒聊便掛了電話。
楊思年後的目的地是哪兒他之前就已經從楊桓口中得知的，原本想送她一程跟她一起感受一下他們做的事情，沒想到她竟然會提前離開。
在京城待著心煩？因為他麼？嗬，她又是一聲不響離開他找不到她人他也煩。
——
楊思和青子去了萍川，一座小城市。大過年的，她們並不深入現場，隻是應同行的請求來幫忙處理之前七零八落斷斷續續收集到可以曝光的事情。楊思負責圖文的整理和編輯，青子偶爾會幫忙，但主要是在外麵忙彆的。
工作室其實就是租來的一套小房子，帶兩間臥室，其餘都是辦公場所。工作室的人家在萍川，過年晚上都回去，圖方便，楊思和青子便索性住到了那兩間臥室裡。
程紀原的來電楊思醒來就看到了，隻是提前過來原本就有部分原因是為了離他遠點，她便沒接。一上午忙著，便沒怎麼記起這件事，沒想到午飯後，她竟然又接到了程紀原的電話。她想也沒想，掛了。
過了一會兒，手機短促地響起了短信提醒，是程紀原發來的。
【我在萍川汽車站附近了，你在哪兒？】
楊思看著信息一臉莫名其妙。這話問的，他們是約好的嗎？不是的吧？
正困惑著，短信框又進來一條新的信息。
【車子導航出了點問題，告訴我地點也還不行，你來接我一下吧。】
楊思直接給他撥了過去。
電話很快被接起，她開門見山便問，“程醫生，你真來萍川了？”語氣裡是不加掩飾的震驚和半信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