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聖僧與村花28(1 / 2)

沐王府的大喜事, 所有人都是喜氣洋洋的, 就連沐王世子,這個馬上要迎來沐王府女主人,從此不再是沐王府正兒八經少主子的人, 都是一臉喜氣。

決非也是如此。

他這是在闊彆多年後第一次參與到了原有身份該有的熱鬨中。

他的婚事。

沐王府多年來沒有辦過一樁喜事,如今又是正兒八經的娶王妃,各方都是鉚足了勁兒想要給沐王府造勢,勢必要辦的熱熱鬨鬨的。

新婚的王妃被直接送到了正院坐房,門口跪著隨媵的六個美人兩個丫頭。

決非還在前院, 隔著遠遠地,能聽見來自前院的客人們的喧囂。

央央一身華服,坐在大喜紅披的榻上,兒臂粗的龍鳳喜燭點亮了整個內殿,圍在殿內的女眷們不管心裡頭怎麼想,表麵上都是笑逐顏開,吉祥話一籮筐。

哪怕之前的央央是一個讓人看不上的低身份, 如今她好賴也是沐王妃了。

就沐王燕非那種的性子, 以後這個沐王府裡真正說話的人是誰,還不知道呢。

萬一她肚子爭氣,生下沐王嫡親的嫡子,那她就變成了一個能代表沐王府的角色。到那個時候, 多的是人想要和她搭上關係, 也未可知呢。

央央誰都不認識, 也誰都不用理。

這裡來的女眷大多是她的晚輩, 平輩的嫂子們都是略坐了坐就走,在一群小媳婦麵前帶著讓她們不自在。

更何況,央央才十五,這些嫂子們有的女兒都比她大,有的年紀更大些的,孫女估摸著也比她小不了幾歲。

為了讓央央自在些,也讓她們自在些,索性還是早些離開的好。

沒有平輩就有個好處,這裡唯獨央央輩分最大,所有人捧著她誇,她連一點回應都可以不給,聽著樂嗬就是。

這裡的女眷陪坐了將近半個時辰,瞧著時辰差不多了,這才紛紛起身告辭。

央央隻是頷首,沒有說話。

她是一直坐著的,至於那六個媵妾按著規矩,都是跪在門口的。

這裡麵有些和在坐的女眷都是有著各種親戚關係,而如今她們跪著,大家站著。

六個人都低著頭,有些沒臉。

送走了外人,管事嬤嬤關了門,看也沒看跪在地上的媵妾們,進了屋關切問央央:“王妃,這會兒可要更衣用膳?王爺還在前院,怕是沒個把時辰回不來。”

央央八風不動:“不必,我等著。”

她規規矩矩坐在床榻上,喜娘怎麼把她送來的,她怎麼就守著,幾乎沒有動過。

管事嬤嬤依稀發現了央央的一些不對勁。

這位王妃早先在府中時,最是和善不過了,與誰都能說說笑笑,脾氣柔軟。

嬤嬤也覺著她軟和些無妨,畢竟王妃可以軟弱,王爺和世子都給她撐腰呢。

可不想,從東宮出嫁了這麼一遭,回來的王妃就有些微妙的生疏了。

管事嬤嬤抓了個丫頭去廚房準備晚膳,她則弓著身出門。

前院裡,決非並不是央央所想的那樣在飲酒應酬。

多年的僧人生活早就讓他和旁人不同。

哪怕是大喜的日子,決非身著大紅喜袍頭戴冠帽,眉眼裡多了些平日沒有的喜色,也還是那麼清淡。

決非的堂兄弟表兄弟們還能和他說會子話,輪著他的後輩了,連給他敬酒都不敢。

決非也沒有飲酒。

全程都是世子代勞,替父飲酒,一句一句的吉祥話不斷說著,臉上紅撲撲的,比起決非還要像成婚的。

決非還在磨蹭,他心如擂鼓。

從今夜起,央央就是他的妻了。

以後無論有什麼,都是他們風雨同舟,相攜手度過。

妻子。

決非在心裡默默念了念這個詞,隻覺自己心裡都是裝滿了蜜似的甜。

想見到她。

可是又有些不太敢。

“父王,天都黑了,您也累了大半天了,先回去休息吧。”

“再等等。”

決非也不知道自己在等什麼,他手裡握著一個酒杯,酒杯裡是燕卻給他換的白水。

燕卻一本正經道:“母親是新嫁娘,您不會去,怕是會比較重規矩,不敢肆意,估計還餓著呢。”

決非立即改了主意。

“我先回去,前麵交給你了。”

“是,父王。”

燕卻十分不意外自己父王的改口,摸摸鼻子接起了招待客人的重擔。

決非一個人回到的正院。

正院外早早就挑了紅燈,樹上掛著絲帛,在夜色的月下迎風招展。

他腳下遲疑了片刻,慢慢朝內院走去。

門口候著幾個丫頭,一看見決非眼前一亮,幾乎都看傻眼了。

決非在府中時,這些丫頭們也隻見過他僧袍的模樣,這是決非第一次脫下僧袍,穿著大喜的紅袍,頭戴著冠帽。

幾個丫頭反應慢,比她們反應更慢的是跪在內間門外的六個媵妾。

她們都知道自己是身上帶著目的來的,隻要能籠絡了沐王,那麼以後好處是少不了她們家的。

來之前大家都知道,沐王做了多年的和尚,都做好了要麵見一個僧人的準備,沒想到這個抬腳步入的男人,俊朗豐神到讓她們是失了神。

“王妃可睡下了?”

決非繞過屏風,低聲問管事嬤嬤。

“回稟王爺,王妃還等著您。”管事嬤嬤道,“您沒有回來,王妃一直坐著沒有動的。”

決非心裡一軟。

他估計是央央在等他,畢竟是新婚之夜,他們名正言順在一起了,央央肯定會期待他的到來。

決非腳下步子放快了一點。

央央還在等著他。

大紅的喜服,規規矩矩坐在床榻邊的少女,從今日起就是他的妻了。

她手中還握著團扇,透過團扇的那雙眸眨了眨,落在決非身上的眼神有些複雜。

決非忽然發現,央央的眼底沒有太多的喜悅。

他上前一步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手足無措的。

“王爺。”

央央朱唇輕啟,喊著決非。

決非皺眉。

自從兩個人在一起後,央央一直是直呼他的名字的。成了親,該是最親密無間才是,怎麼會改成這個生疏的稱呼?

莫不是在東宮,或者說嬤嬤們教導她了?

決非沒有當回事,這會兒門外起了點爭執。

央央透過屏風似乎能看見外頭怎麼了,嘴角挑起了一抹笑。

“王爺不出去看看?”

決非總覺著哪裡不對,央央的語氣裡帶了一點古怪。

決非想了想還是繞出了屏風。

在門口,那個被撥給央央的丫頭手中端著一個托盤,有兩個丫頭攔住了她,正在爭奪托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