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038章 又為人渣打官司(2 / 2)

我的印鈔機女友 時鏡 9414 字 6個月前

程白唇邊掛了一抹奇怪的笑意。

她端了茶起來喝了一口,依舊沒插話。

邊斜的目光就從這三個人身上一一晃過去,覺得這場麵有一種說不出來的微妙。

聽了甄複國這番回答後,詹培恒的眉頭不僅沒有舒展開,反而皺得更緊了。

茶在他手上,一口沒喝。

滿麵嚴肅,連聲音都微冷下來:“第三個問題,也是最後一個問題。據我所知,甄先生拍下來的這尊雕像,出自一位意大利當代雕塑藝術家。這位藝術家還在世,其作品均價目前隻在二百萬左右。但您去年五月出的這七百萬,在這個基礎上翻了三倍還多。能解釋一下原因嗎?”

辦公室裡忽然就有些安靜。

甄複國愣住了,似乎沒想到詹培恒見麵就問這樣的問題,有些呆滯,但緊接著那粗黑的眉毛一豎,一下就站了起來:“敝人先前就說過了,是當時有個傻逼一直跟我抬價,我又實在喜歡這東西,加上兜裡當時有倆小錢,才拍出了這麼離譜的價格!您這話明擺著就是懷疑我啊!”

他好像生氣了,一扭頭就跟程白說:“程律,我先前就說了,我就看中了您。您是出了名的‘專為人渣打官司’,我這人又聲名狼藉,找您最合適不過。詹律這樣的,厲害是厲害,但真的太正派,就不適合我!”

程白笑起來,也十分坦誠:“可我也是真的不想接您這個官司,當事人不坦誠的話,律師回頭在庭上被打臉的可能很高,十分被動。”

甄複國瞪大了眼睛。

詹培恒凝視了他片刻,直接走了出去。

程白於是道了一聲“失陪”,跟了出去。

走廊靠窗的角落裡掛著一排綠蘿,詹培恒就站在窗邊上,俯瞰下方繁華的車流。

程白走過去:“詹律也覺得這人不可信?”

外頭明亮的光透過鏡片落進瞳孔,他轉頭看了她一眼,沉默了片刻,才道:“程兒,說出來你可能不信,但我其實真的不想管他說的是真是假。你之前跟我談的時候,我就很想接這個官司。不為彆的,一口氣。輸久了心裡難受,難得有一次立場對調的時候,什麼道理三觀我都不想講。以前是我們出國門要文物彆人不還,極端點想,現在彆人說他們文物丟了就要找我們還,憑什麼?真當咱們好說話就好欺負啊。”

他說話的時候聲音很平靜。

好像這是他的真實想法。

但程白聽後卻在心裡歎了一聲,道:“話是這麼說,可詹律你真不是這樣的人,否則剛才就不會那麼嚴肅地問那三個問題了。你的理智告訴你,這幅畫應該歸還給英國博物館,但情感上又不想讓這些自己不還卻叫彆人還的流氓痛快,想要不管不顧任性一把。詹律難得有這種口是心非的時候啊。”

問的那三個問題,都是這個官司的要點,牽涉到法律適用,東西還不還,或者還回去之後英國賠不賠償甄複國損失的問題。

詹培恒知道是都被她看穿了,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形容自己現在的心態,隻能感歎一句:“所以人無完人,我也就是個有報複心的普通人罷了。”

程白笑望著他:“那這案子,詹律到底想接嗎?”

詹培恒搖搖頭:“你的這位當事人顯然並不想讓我幫他打官司,讓我接,我心裡這道坎也真的過不去。但這案子,程兒你接下來真的挺好。互聯網上為這事兒都吵瘋了,以前我們去國外打官司要求返還文物的時候,可沒有這陣仗。”

神情尋常,但添了幾分落寞。

程白便沉默下來,知道他這話的意思了。

詹培恒寬慰似的一笑:“我現在也不掛靠哪個律所,明天誠也還沒去,你接官司我來參謀一起打也好啊。甄複國是不是乾淨不重要,最後是輸是贏也不重要,關注度高就好。”

如果能讓普通人關注到這領域,便算不白打。

*

辦公室裡留下甄複國跟邊斜大眼瞪小眼。

一個覺得對方是假粉,但偏不說自己的身份;一個覺得對方侮辱自己的偶像,心裡很氣憤。

是倆特不對付的湊到了一起。

猜程白是出去跟詹培恒聊案子去了,甄複國喝了幾口茶,就忽然想起什麼來,竟從自己之前拎進來的手提包裡拿出了兩本書,遞了一本給邊斜:“雖然不知道你跟程律是什麼關係,但無論如何你不能連邊神的書都沒看過啊。我這回來帶了兩本,都是邊神的絕版簽名書,要知道他從來不簽售的,這兩本書老珍貴了,拿出去簡直有價無市。我本來帶了送給程律的,先送你一本掃掃盲好了。”

“……簽名書?”

邊斜愣住了。

他接過那本書來低頭一看,典型的懸疑探險類的黑暗風格的外封,起開裡麵卻是全白,上頭是碎裂的“無字疑書”四個大字,正是他很久以前出過的那本《無字疑書》。

封麵翻開後,是扉頁。

裡頭還真落著“邊斜”兩個潦草到難以辨認的簽名,“斜”字末尾那一筆拉得很用力,鋒芒畢露。

好像……

的確是他的筆跡?

可他什麼時候搞過簽名書了,還是私底下給彆人簽過幾本呢?時間太久遠,完全記不清了。

邊斜盯著這兩個字,眉頭皺得緊了。

甄複國還在一旁解釋,道:“邊神的字就是這樣的,不騙人。這本書你掛出去少說值五千。不過你不用謝我,這是我身為粉絲應有的修養!”

邊斜覺得自己可能是見了鬼:連他簽名書都有,但這人根本不認識他,到底真粉還是假粉?

甄複國以為邊斜是被“五千”這個天價砸暈了,心裡麵美滋滋的,便轉頭看了看辦公室外麵,嘀咕起來:“程律他們怎麼還不回來?”

邊斜看了他一眼,不輕不重地嗤了了一聲,有些可憐他:“回來也沒用,你這個案子疑點重重,但網上那些都是瞎扯。我們程律,壓根兒就不是那種會為人渣打官司的人,絕不可能接你的案子!”

他話音剛落,程白跟詹培恒回來了。

推開門走進來,重新坐到甄複國的對麵,程白開口便道:“不好意思久等了,剛才跟詹律聊了一會兒。甄先生這個案子,我接。”

邊斜:????!

接?!

他一口茶差點嗆出來,幾乎聽見自己臉上“啪”地一聲脆響,疼死了:“程律,這——”

“接下案子之後,會由我主控,跟詹律一起打。但律師費方麵,我想跟甄先生簽風險代理。”

程白不知道邊斜為什麼那麼激動,看了他一眼,又將目光移回了甄複國的身上,笑得溫文有禮,半點看不出是獅子大開口,吃人不吐骨頭。

“基礎律師費簡單,按行價算。”

“在案件過程中,不管最後是和解、訴訟、或者對方撤訴,我們都按照結果來算代理費。”

“第一,如果英國索回文物,且一分錢賠償都沒有給你,我分文不收。”

“第二,如果英國索回文物,但賠償了你一定的損失。賠償金額在700萬以下的部分,我要10%;賠償金額超過700萬的部分,我要15%。”

“第三,如果英國索還失敗,這幅畫最終成為你的。你必須以現金的方式,支付我該畫最低估價的8%作為代理費。”

甄複國聽完臉都綠了。

程白優哉遊哉,閒適地道:“甄先生您覺得能接受,咱們就簽;如果不能接受,可能就得另請高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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