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流個屁！
邊斜冷笑：“文人傲骨！不打起來都是好了，還交流！我像是那種會搭理他的人嗎？”
說完一臉高貴冷豔地進去了。
然後……
“咦，你居然在看《神雕》？”
“對啊，金庸迷，正好公司最近要拍個新版，我順便再看看，回頭能幫忙把把關，給點意見。”
“你這三聯版的舊書現在不好找啊。”
“邊神同道中人啊。”
“我們這行沒看過金庸都不敢說自己寫，不過楊過斷臂這段劇情我正好不大喜歡……”
“不喜歡？”
邊斜前腳進去，程白後腳進去，頂多晚個半分鐘，才一到自己辦公室外那一片區域附近，就聽見邊斜頗帶著幾分訝異地開了口。
再抬頭一看——
先前還口口聲聲說著“文人傲骨”的某位大作家，已經完全控製不住自己的腦袋，向著薑明懷那邊湊了過去，一雙眼珠子就差沒掉進人正在看的書裡了。
文人風骨……
嗬嗬。
程白嘴角微微抽了抽。
邊斜背對著她，倒還沒發現程白已經回來了，隻道：“老薑你該也聽過國內作家寫第二部一般不如第一部的這種話吧？也不是說金老爺子寫得不好，隻是《神雕》這一部的主角換了楊過，就換了個代入視角，前一部的郭靖、黃蓉也就褪去了主角光環，看起來不那麼舒服。我這人挺長情的，看這部，尤其是這段裡的郭靖黃蓉，總不那麼得勁兒。原本的主角走下神壇，太難受。”
《神雕俠侶》楊過被郭芙一怒之下斬斷手臂後，郭靖氣得就要斬下郭芙一條手臂作為償還，而與之對應的，黃蓉卻直接阻攔郭靖，甚至叫郭芙去找黃藥師，先避避。
這段劇情在《神雕》裡十分出名。
但對郭芙、黃蓉這兩個角色的罵聲也隨之而來。
薑明懷也是做編劇的，對邊斜說的這一番話非常認同，隻是他一推自己鼻梁上往下滑了一點的眼鏡，忽然有些好奇起來：“這段劇情裡，郭靖要斬郭芙手臂，黃蓉則要包庇郭芙，邊神你會站哪邊？”
“我嗎？”
邊斜一挑眉，思考了起來。
“應該會傾向於郭靖一些吧，畢竟砍人一條手臂，這都構成犯罪了。”
薑明懷笑起來，道：“我跟邊神可能差不多吧。理智上講，會傾向於郭靖一些，但設身處地，其實還是黃蓉。畢竟親女兒，真要下手砍一條手臂，也太過了些。雖然嚴格意義上來講，這好像構成包庇罪……”
“……”
程白站在他們後麵聽了半天，終於還是沒忍住，嘴角一抽，幽幽插了句話。
“構不成的，南宋‘親親相隱不為罪’。”
兩人都沒發現她來了。
邊斜是背對著她，看不到；薑明懷則是被站在前麵的邊斜擋住了視線，也看不到。
這聲音一出，他們都愣了一下。
轉頭看去，這才發現程白就站在他們身後，不知道已經聽了多久。
薑明懷頓時有些尷尬。
邊斜愣了一下，樂了。
然而根本不等他高興上一秒，程白已經看了他一眼，幽幽地補了一刀：“郭靖也沒有權力去砍郭芙的手臂，南宋刑事案件是絕對的公訴製度。我的建議是，直接送衙門。”
薑明懷：……
邊斜：……
可這難道不是武俠嗎！！！
程白說完，搖了搖頭，一副心事重重模樣，也沒看兩人反應，回自己辦公室後，就思考起國內法製建設的嚴肅問題來，深覺普法掃盲勢在必行，於是在網上下了個單，買了兩本書。
下午下班時候，書到了。
她就直接走出去，給這倆一人發了一本。
邊斜和薑明懷都有些茫然，
兩人把書拆開來一看——
《法盲必須知道的108條法律常識》。
法盲……
“……”
“……”
突然有種想跟競爭對手同仇敵愾的衝動是怎麼回事？
世界上最遙遠的距離，可能不是生與死，而是你就站在我麵前，但我是作家，而你是律師。
送的什麼鬼書！
一、點、都、不、浪、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