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張老師可以搭話,“嗯,確實挺年輕的。”
剛滿十八啊。
“真想跟她認識一下,”男生說道,“對了,張老師,你是不是說今年還有個高二學生也在研究這個猜想麼?文獻看完了嗎?”
張老師端起水杯,有點不忍心打擊學生的自信心。
他含糊道,“看完了,你呢,最近還在研究這個猜想?”
“嗯,我在看她發表的論文,推導過程一環扣著一環,確實異常精彩。”
男生說,“也不知道她參不參加今年的‘十大青年新科技人才’評選,這可是全國性的大獎。”
國民度最高的全國大獎應該是‘感動華國’。
畢竟這可是很有可能出在高考作文題目、初高中政治考試裡麵的。
其次就是五百萬的科技貢獻獎。
其它在科技方麵的大獎,不是這個領域的人都很少知曉。
就連張老師這個專門搞競賽的人,對此都不甚了解。
他連忙問,“全國性大獎啊,評選上了有什麼獎勵?清北隨便選專業嗎?”
男生第一回感覺自家競賽老師有點跟不上潮流。
果然,讀個好大學,眼界會寬一倍不止。
“張老師,您彆跟我開玩笑了。這個獎一般都是各個大學的頂尖博士才能獲得,獲獎後直接就留校任教,以後升職潛力無限。”
再往大了說,還有‘青年千人計劃’‘某某學者’等評選。
哪裡還需要保送清北啊。
“任教?!”張老師自己都懵了。
雲煙同學還沒考上大學呢,你就說了留校任教……
“是啊,”男生對此了解得比較多,細心解釋,“每年報紙上都會刊登不滿三十歲的博士生畢業,帶著論文和成果進入某所頂尖大學任教。”
這都是一樣的道理。
張老師對此來了興趣。
“那你剛剛說的全國大獎,那個‘十大青年新科技人才’,該怎麼報名啊?什麼時候評選啊?流程是什麼?”
男生愣了,他才讀大二呢,怎麼會知道如何評選。
“老師,我隻是聽我們係主任提了一句,說下周三是報名推薦的截止日期。好像需要院士舉薦的。”
張老師想了想,院士啊……
以他的交際圈,哪裡會認識院士啊!打招呼都是不可能的,更彆說找人家推薦自己的學生。
男生見張老師那邊久久不說話。
突然感覺到有一點點不對,他問道,“張老師,你問的這麼清楚乾什麼?”
張老師正在思考院士的事情,沒留神,直接把大實話說了出來。
“這個推導出西塔藩猜想的,就是我那個學生。對了,你們老師中有沒有院士?”
‘哐當’一聲,男生的手機掉在了地上。
張老師有些不好意思,“唉,其實我也知道,越是大牛級彆的教授們推薦學生,越是得看品行。沒跟學生接觸過,大牛老師們確實不會輕易推薦。”
他說,“你也不用沉默,我知道自己這個要求過分了,喂?喂?”
看著被切斷的電話,張老師心裡有些懵。
他剛剛也是腦子一熱,才多嘴了一句。
但也沒到被學生掛電話的地步了吧……
不過,張老師也開始深切反思自己的錯誤,他主動發短信解釋,“這件事是我不對,不應該開口提這句話,下回老師請你吃飯。”
接下來,他就把這件事發給了雲煙。
“你先留意一下,或者問一下給你改論文的教授。我聽說這個獎在咱們國家含金量很高。”
——過了這個村就沒這個店了。
畢竟,誰也不知道,雲煙下一次能再這麼輝煌,會是哪一年了。
科學貢獻,講究天份、努力、機遇,缺一不可。
雲煙從沒聽錢賢教授提起這件事,她自己本身也對科技方麵的大獎不怎麼關注。
因為她覺得那些距離自己太過遙遠了。
雲煙覺得,那些都是科學家們才能拿到的獎。
她一個連‘科學夢’都沒有的人,怎麼能跟其他人站在同一個頒獎台上?
雲煙比較佛係。
她想,能拿到是命,拿不到就慢慢等。
因為她暫時真的還沒想好要在哪一條路上走到黑。
放棄自己從小喜歡到大的機械工程製作嗎?
這個念頭一提起來,雲煙就搖了搖頭。
不,那是她從小到大的夢,她不會放棄。
可數學這方麵,她好像還真的有點點天賦來著……
正好,雲煙人就在海大。
她沒有這裡的校園卡,中午跟著錢賢教授蹭飯。
她把這件事提了一句。
錢賢教授也愣了愣,他是真的沒想到這一點。
過了會兒,他說,“你的競賽老師倒是提醒了我,但我對這方麵了解也不深入,等我回去查查具體要求。”
頓了頓,錢教授道,“如果咱真的有報名的資格,院士這方麵,你完全不需要擔心。”
清華那邊不是有個現成的麼?
聽著錢賢教授的話,雲煙感覺自己已經要被震撼到不會說話了。
果然,有本事、有研究成果在身的大牛。
說話時底氣就不一樣。
雲煙那時候還沒察覺到,這個很多人奮鬥一輩子都進不來的領域,已經悄悄主動的為她打開了大門。
隻要她願意,就能踏進去。
雲煙暫時沒把這件事告訴父母。
畢竟隔行如隔山,科學界的大牛們根本不是錢能打動的。
她把這件事告訴家人,也僅僅是徒增煩惱。
趁著周末,雲煙抽空關心了一下陸林同學。
“你身體還吃得消嗎?不行的話,我哥以後發你什麼題目,逆轉發我一遍,我模仿你的字跡寫出來。”
陸林最近用容光煥發四個字形容也不為過。
因為管理遠不僅僅承擔了方錚的題目,就連自己有不會的題目,管理遠抽空也給自己解答。
他給雲煙說,“沒事,我找到了大神,你先好好準備學校內的考試。”
雲煙排除了一下陸林身邊的大神。
因為太過驚訝,她聲音有點大。
“你找了緯哥幫忙?”
正好從雲煙旁邊經過接水的錢賢教授:“……”
已經不是第一次從錢星緯同學口中聽到過這個稱呼了。
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