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第 31 章(1 / 2)

第31章

宋鈺柏表情冷淡, 似有不耐,顯然不想讓三妹跟來。

他就想一個人靜會兒。

望著大兄英俊的側顏, 姝姝暗暗歎口氣, 她其實也不想跟著大兄的。

但是大兄是她親人, 待他也不錯,在她死後甚至提出要讓宋凝君送去官衙,宋凝君的豹子咬死人, 那是殺人, 偏生那會兒盛氏不允, 宋凝君也同三皇子認識, 三皇子暗中周旋, 免於宋凝君被送去官衙的命運。

這輩子,她就希望大兄好好的,不要再被宋凝君陷害。

何況大兄真的很好呀, 這輩子大兄好好活著,去做他想做的事,指不定還能立下豐功偉業, 到時候也能幫著她對付宋凝君。

姝姝也是有她自個的思量,宋凝君往後的助力也不少,她需要宋家人。

需要讓宋家人變成真正的親人,成為血脈相融的家人, 在她出事的時候可以護著她, 而不是拋棄她。

何況上輩子她的確太蠢了些, 她被宋凝君誆騙著走的一步步的錯路, 根本沒有把宋家人當做親人,也難怪宋家最後不喜她。

這輩子,什麼都不一樣的,母親爹爹待她很好,兄長四弟妹妹們也喜她。

隻要她願意付出,便會有所回報,慢慢的,這些親人都會成為她血濃於水的真正的親人。

姝姝還記得大兄因今日之事被祖父叱罵,心煩意亂,次日那些狐朋狗友喚他出門遊玩。

他便隨著這些人出門溜達,跑去喝酒,結果鬨了事兒,打了人,回來還是醉醺醺的,那戶人家雖比不上國公府的名庭,但也是侯府之家,被找上門來,老國公爺家法伺候大兄,連大嫂也對他鄙夷。

大兄跟大嫂解釋,是那侯府家的公子欺辱民女,他看不過才上前打人的。

大嫂冷臉待他,並不相信,夫妻兩人鬨下更深的間隙。

姝姝想起這些往事,正色道:“大兄,你既不願科舉入仕途,為何不肯好好跟祖父爭取,當真想庸庸碌碌過完一生?”

宋鈺柏冷笑,“你懂什麼。”

姝姝輕聲細語道:“我的確不太懂這些,我住在水鄉村的時候被養母他們養的性格綿軟膽怯,遇事隻是哭泣,便是如此我也心懷冀望,小時候一些的心願是能夠吃頓飽飯,就自己上山檢柴時的空檔摘些野果子吃,便也算飽飯。再大一些我便想著跟村裡大廚學廚藝,往後做一名廚娘存些銀子,也一直很努力的學著,再長大些,養母卻要將我賣給鎮上王老爺家的傻兒子做媳婦兒,我都沒有放棄,後來母親派人接我回了國公府……”

她這些話都不假,就是上輩子太蠢,回到國公府被宋凝君哄騙,被下毒容貌變的醜陋,跟宋家人離心時她也沒有放棄過,那時都想好好活著,但宋凝君沒給她活命的機會,應當是上輩子她糾扯宋凝君時,兩人摔倒在地,不小心磕到宋凝君頸上帶著她的那個小玉瓶,所以宋凝君對她起了殺心。

宋鈺柏目光沉沉的望著她,不知再想些什麼。

姝姝繼續軟聲道:“大兄,我這般性格都知想要什麼就自己去爭取,你為何不知呢?”

你為何不知呢?

反倒整日自怨自艾,甚至埋怨宋家人,其實這些親人也隻是疼愛他,不想他上戰場丟掉性命。

有錯嗎?是沒有錯的,妻子若是給他生育一兒半女,他怕是也舍不得他們受到半點傷。

姝姝看了眼陷入沉思的大兄,悄悄離開。

她希望大兄這輩子能有番作為,不在碌碌無為最後被宋凝君陷害,希望他和大嫂琴瑟和鳴。

大嫂心腸其實很好的,隻是大兄一直讓她失望,想想自個嫁的人遊手好閒,不務正業,整日喝酒打架,誰能歡喜?

宋鈺柏坐在此處發呆了兩個時辰才回到房裡。

妻子梁昭昭正斜斜靠在榻上做著女紅,見他回來亦不多問,纖細白皙的手指繼續繡著帕子。

宋鈺柏想著與妻子成親幾月,總是惹她失望,走到榻邊坐下,“昭昭,這些日子是我不好,總是惹你生氣失望,往後我定痛改前非,努力去學習,做自己想做的事情,我會為你博個錦繡前程回來的。”

梁昭昭一雙眸子輕輕落在丈夫身上,顯然是不信,但還是遲疑問道:“可是當真?你日後能定下心來?”

丈夫當真能好好改正,靜下心思安心學習科舉入仕途嗎?她也是嬌嬌女,父母寵愛著長大,原先成親時以為宋鈺柏隻是不成熟,成了親應當慢慢好起來,才成親時,兩人也有過一段如膠似漆的日子,但不管怎樣如膠似漆,隻要丈夫那些狐群狗黨過來尋他,他便立刻出門喝酒逗鳥,喝的醉醺醺回來,她如何受得住?

現在聽聞丈夫竟想痛改前非,她還是有所懷疑。

宋鈺柏是很喜歡梁昭昭的,他自幼同她親定,小時候就見過她。

粉嘟嘟的可愛女娃娃,還跟在他身後糯糯的喊鈺柏哥哥,他那時就下定決定好好保護昭昭,從小到大他身邊連個通房都沒有,往後更加不會納妾,他眼中心中都隻有她,可是成親後,卻一次次讓昭昭失望。

這次他定不會如此,就跟三妹說的一樣,他不想碌碌無為過完這一生。

他會去追求他的抱負理想,親自給昭昭掙個誥命回來。

不過在離開之前,他也會努力些,讓昭昭懷上身孕。

不管如何,昭昭這輩子隻能是他的妻,就當是他的私心吧。

宋鈺柏溫聲道:“昭昭且看著吧。”說罷竟是俯身抱起妻子走向床榻。

梁昭昭有些生氣,臉頰微紅,“現在青天白日,何況你方才還說要痛改……”

唔,梁昭昭粉嫩嫩的嘴唇被堵住。

到了晚上,宋鈺柏並未去正院用家宴,跟昭昭待在房間吃了些就過去書房也不知再忙碌些什麼。

梁昭昭以為丈夫去書房看書,眉梢眼角都染上笑意。

次日早起,用過早膳,小兩口正在房裡說話,宋鈺柏小廝進來通稟,“大公子,劉公子陳公子尋您來了。”

這兩人是宋鈺柏酒肉朋友之一,家裡已經落魄,整日巴結奉承京城裡宋鈺柏這樣的公子哥兒。

聽聞是這兩人,梁昭昭嘴角的笑意淡去,她以為會聽見丈夫起身出門的聲音,哪兒想到丈夫冷著臉道:“讓他們滾蛋,以後都彆來找我了。”

他也不是真的傻蛋,豈會不知這兩人平日不過是捧著他,想讓他掏錢出去吃喝玩樂。

他既決定的事情,自要做出行動,總不能讓妻子同三妹都嘲笑他。

梁昭昭沒曾想丈夫這次拒絕的如此果斷,她詫異的望向丈夫,水潤潤的眸子滿是驚奇和歡喜。

…………

姝姝自打昨兒回到二房,跟二哥恭賀過,晚上又去正院用過家宴,大兄大嫂晚上都沒露麵,宋凝君也沒去。

家宴上到底還是因大兄的事情有些悶悶的。

吃過家宴祖父就讓大家散了。

翌日晨起吃過早膳,姝姝讓杏兒去大兄院子打聽了下。

杏兒就是得了姝姝生發丸的小丫鬟,瘦瘦小小的,聽了主子話立刻過去大房那邊打聽下。

她以為主子是擔心大公子落榜的事兒,就乖巧的過去大房找人打聽兩句。

過了半個多時辰,杏兒樂顛顛過來,跟姝姝道:“姑娘,大公子好像沒事兒,甚至還把來尋他出門玩樂的兩個紈絝也給打發了。”

聽聞大兄並沒有和上輩子一樣跟那兩個酒肉朋友出門,姝姝也鬆口氣。

至少大兄也在慢慢的改變,每個人都朝著更好的方向努力著。

這幾日京城裡有人歡喜有人愁。

歡喜的是榜上有名的,沒中舉的自然愁眉苦臉,該回家的回家,繼續寒窗苦讀,爭取三年後金榜題名。

秋闈屬於鄉試,都是京城以及戶籍屬京城才能來此秋闈,其餘各地也都可在戶籍地的省城參加秋闈。

各地中舉的學子都會慢慢來到京城等到來年三月的春闈,這次考試地點則是在京城尚書省禮部裡麵舉辦,若能中榜則為貢士,貢士可到皇帝麵前參加殿試,被皇帝欽點的前三名便是狀元榜眼探花,其餘則為進士。

眼下鄉試剛過,其餘省城的中舉的考生們也都慢慢打算過來京城。

這幾月京城會依舊熱鬨非凡。

這次鄉試解元乃秦宴棠,亞元便是姝姝的二哥宋鈺謹,經魁則是另外一名叫做雲亦楊的寒門子。

宋鈺謹家在京城,到明年的春闈之前隻需繼續待在家中看書。

解元和經魁都是京城附近縣城的,會繼續留在京城,等待明年的春闈。

秦宴棠自同福客棧離開後便尋了另外客棧住下。

依舊還是同福客棧附近,這裡的客棧是最便宜的,他這次很是小心,把銀錢都貼身放著。

那天幫他解圍的少女連同荷包一起給他的,裡麵的金葉子足夠他尋個很好的客棧住上一年半載的。

可他沒有去尋舒適上檔次的客棧。

秦宴棠站在客棧二樓的窗前,望著下麵熙熙攘攘的人群,麵容冷淡,手上撫著那個金邊繡荷花蜀錦荷包。

連荷包都是最上等的料子做成的,於那位少女隻是個搭配衣裳的錢袋子,於他卻是救命稻草。

嬌憨玉雪般的少女,便是足夠讓他仰望的存在。

卻是幾夜都入了他的夢,不知等到他金榜題名那日,可否期望少女的盈盈一笑。

…………

姝姝這幾日忙碌的不成,她上午有課,下午還要過去師父那邊看書學習。

師父已經開始教她人體經絡,這些都是必學的,學醫沒有捷徑都是日夜辛辛苦苦熬出來的。

除了跟著師父學習經絡,另外還會過去藥堂看著大師兄給人坐診,這些都是經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