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章 第 79 章(2 / 2)

其實她當初想過去毒害鄧正巍的祖母,但那老東西身邊有個丫鬟貼身伺候,對她動手破綻太多。

她這才選擇了祖母。

宋昌德氣到渾身顫抖。

“金豐,金良,快去催促官府的人早些過來!把她給我抓進去好好審問,她到底是什麼蛇蠍心腸。”

剛說罷,外麵響起陣陣喧嘩,眾人朝垂花門看過去,一群官差走了進來,見到老國公爺跟三位老爺都躬身問了聲好。

老國公爺以為他們是來查盛氏被毒一案,正想讓人把宋凝君捉回官衙調查清楚,為首官差道:“國公大人,下官叨擾國公府是為去年入秋時候白居寺劫匪一案,昨日八名劫匪已經全部落網,但是他們指認是府中家生子李翼花錢買通他們去白居寺假借搶劫財物之名,實際去為府中三姑娘身上的一枚玉雕,讓他們去搶宋三姑娘身上佩戴的一個玉雕。”

宋凝君眼皮狠狠的一跳,死死的攥住了拳頭。

國公府所有主子們全都呆住,當初白居寺的案子一直未曾破案,結果現在人抓到了卻是府中家生子指使的?

竟為了搶奪宋三姑娘身上的玉雕。

姝姝假裝不知,驚訝道,“什麼?為了搶奪我佩戴的玉雕?那枚玉雕是我小時上山撿柴時撿到的,怕養母搶去一直貼身佩戴,去年白居寺劫匪案,慌亂之中,那枚玉佩也不慎遺失,而且那枚玉佩並不值錢,他們搶它作甚?”

這也是眾人心裡的疑問。

官差道:“事關國公府,所以下官才上門尋李翼問個清楚,還請國公爺行個方便。”

李翼是宋昌德身邊心腹李中天最小的兒子,他寒著臉道:“中天,去把你小兒子叫過來!”

李中天抹了把額上的虛汗,去把幼子叫了過來。

李翼見到官差心中也是咯噔一聲,他還算鎮定。

官差問他去去年白居寺劫匪有何關係,他拒不承認,那官差冷笑一聲,“你不承認也無妨,那些劫匪手中還握著當初你給的幾千兩銀票,銀票上還有章印和票號,到時去錢莊一查就知這銀票是誰取的,你還想抵賴不成?所以你到底為什麼買通劫匪乾這種事情,宋三姑娘說那枚玉佩並不值幾個錢。”

李翼臉色發白,看了宋凝君一眼。

宋凝君臉色同樣蒼白。

“你這混蛋。”李中天怒火中燒,一巴掌扇在幼子臉上,怒罵起來,“你到底乾了什麼事情?誰指使你這麼乾的!”他相信自己兒子不會無緣無故去搶個小玉雕,腦子壞了才會花五千兩銀子去白居寺搶一枚玉雕。

李翼不吭聲,李中天劈頭蓋臉又是兩巴掌下去,“孽子,還不趕緊把事情說清楚,你就算不為自個兒著想,也該為你娘想想,她年紀大了,你若是有個三長兩短,她如何受得住,你把事情說清楚。”

想起年邁的娘親,李翼咬牙。

最後到底還是恨聲道:“明明就是三姑娘不好,偏生你們所有人都被她蒙蔽了雙眼,那枚玉雕是二姑娘的娘親的,二姑娘想要來做個念想,三姑娘卻不肯給,二姑娘太想念親生母親,惦記親生母親的生育之恩,隻剩下一個念想,偏生三姑娘不給把東西給二姑娘。”

姝姝到底沒忍住,冷笑一聲,“玉佩是我幼時從山中撿到的,何時說是養母給我的?你到底是怎麼被宋凝君忽悠的?”

她的目光又轉動臉色煞白的宋凝君臉上,“你到底為何非要覬覦我的那枚玉佩?我實在不懂。”

“什麼?”李翼茫然道:“可二姑娘明明說,明明說是……”

“你這蠢蛋!”李中天恨極,“你被她給誆騙了!”

“怎麼會,怎麼會……”李翼還是不肯信,他看向宋凝君,“二姑娘,你明明說過那東西是你親生母親的,想留個念想,哭著求我幫忙,求我找江湖中人出錢讓他們演場戲,隻要能把玉佩找回,願意出五千兩銀票。”

完了,一切都完了。

宋凝君閉目不語,她不想再說些什麼了。

她本該富貴榮華的一生,是哪裡出了錯?一切的一切都是從宋凝姝回來那日開始的吧。

宋凝君閉著眼,眼淚卻止不住的流下來。

李翼就明白了,原本她真的騙了他。

院子裡靜悄悄的,誰都不知道國公府養女能心狠手辣到這種地步,仿佛是看彆人演的戲。

這樣一出大戲,讓他們遍體生寒。

宋昌德疲憊道:“既然已經知道事情經過,勞煩你們把人都捉去官衙問清楚吧。”

他話音剛落,周圍忽然響起聲聲尖叫。

宋昌德抬眼過去,見到宋凝君握著一把匕首朝姝姝刺了過去,臉上帶著瘋狂的笑意,“宋凝姝,如果不是你,我就不會落到這個下場,你當初就該去死的,為什麼你沒被孫氏打死!”

姝姝與宋凝君距離很近,眾人發現時,已經來不及阻止。

崔氏目眥儘裂,“姝姝!”

大家都以為姝姝躲不開,會被這把近在咫尺的匕首刺中心臟的時候。

落在姝姝眼中,宋凝君的動作卻很慢,她下意識按照每日打的那套掌法,腳步側移,傾斜身子,匕首順著她的胸口錯身而過,姝姝順勢抬起手臂,一掌拍在宋凝君的胸口上,宋凝君被拍的整個人朝後飛出兩三丈遠,摔在廊簷下的房柱上,口中噴出一股子鮮血。

眾人根本來不及多想,宋凝君飛出的一瞬間,猛獸的怒吼聲響起。

一道殘影跟著飛出,然後又是宋凝君的尖叫聲。

大家這才看清楚是一頭威風凶猛的猞猁死死咬在宋凝君攔在喉間的手臂上。

宋凝君也是感覺腥風掃過,她下意識護住頸子,等看清楚時就是那雙金色獸瞳死死的盯著它。

宋凝君疼的冷汗直冒,手臂骨骼已經被咬穿,這條手臂怕是廢了。

庭院裡。

大家驚慌失措,以前猞猁從不下口的,這是它第一次咬人,都有些害怕。

後麵聲音嘈雜,猞猁鬆開口,它沒有撕扯掉宋凝君手臂的肉,隻是直接咬斷她的手臂,徹底廢了她的手臂。

如果不是宋凝君用手臂攔著要害,被咬穿的將會是她的頸子。

猞猁走到姝姝身邊,蹭了蹭姝姝。

姝姝揉揉它毛茸茸的腦袋,心裡軟軟的,有些可惜,隻是廢了宋凝君一條手臂,不過等她入了牢房,這麼多罪名下來,宋凝君也活不了的。

院子裡奴仆們慌亂著。

官差也有些嚇著,跟老國公爺說了聲,把宋凝君,李翼帶走。

宋昌德送他們出府,沒多看宋凝君一眼,同官差們講了宋凝君毒害盛氏的事情,讓她們調查清楚。

幾名官差相視一眼,心底發寒,國公府的這個養女著實可怕。

“都散了吧!”大房高氏遣散庭院中的奴仆,進屋去看望盛氏。

盛氏還在昏迷著,伏神醫同馬太醫正在給她把脈,脈象還很微弱,但至少有了脈象。

姝姝讓猞猁回去沁華院,她先去看望盛氏,盛氏的臉色還很紅,像是透著血色,姝姝站在床榻上,雙眸透了些濕意,祖母一定要快些好起來。

伏神醫給盛氏診過脈後道:“約摸著明日早晨就能醒來,到時還要服用一顆參丸,另外我會讓姝姝給老夫人準備解毒的藥材,老夫人體內的毒要慢慢清理。”

“多謝神醫。”宋金豐道,他又轉身跟姝姝說,“還有姝姝,也要謝謝你,如果不是你發現母親還有脈象,今日怕是。”

說著,他忍不住歎息一聲。

姝姝搖搖頭,並未多言。

還是崔氏那女兒護在懷中心疼道:“我寶兒沒事吧,方才真是嚇著娘了。”

姝姝還是搖頭,“母親彆擔心,我沒事的。”她的確沒事,隻是整個人都很疲憊。

“姝姝是怎麼知曉宋凝君配的那些藥材的?”宋金豐忍不住問道。

姝姝遲疑下,還是把之前讓觀言觀夏查陳家人的事情說了遍,“後來他們查到孫氏並沒有跟著陳家兩兄弟回水鄉村,她好像徹底從世間消失,這期間接觸陳家人的唯有宋凝君,所以我便讓觀言觀夏跟著宋凝君,知曉她去藥鋪買藥,後來……”

後來宋凝君竟然為了不想嫁人,毒害盛氏,想要守孝三年。

宋金良望著女兒,溫聲道:“那姝姝為何不把這件事同我們說?”

姝姝沉默,說了他們真的會認為宋凝君是弑母的毒蠍心腸嗎?說了他們就會把宋凝君送離國公府嗎?

說了又有何用,他們還不是記掛著十來年對宋凝君的養育之恩,質疑把她留在侯府給她嫁出去嗎。

崔氏卻懂了女兒心中所想,她崩潰的抱住姝姝,“對不起,對不起……”

他們到底都乾了什麼?造成今天這個地步的是姝姝還是宋凝君。

都不是,而是他們,固然宋凝君心狠手辣,他們看錯人,但如果一開始找回姝姝那一刻,他們把宋凝君送回屬於她的家,一切都會不同的。

“母親,我累了,想回房歇息,祖母的毒,明日我會跟師父過來一起解決的。”姝姝輕聲道。

她真的累極了,腰側很疼很疼,這會兒才感覺到疼痛,疼的她快無法忍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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