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一隻辣雞啊!"樊琪說道。
現在妙兒被他這麼評價,如果他們倆結婚,可想而知了。所以陳至謙說妙兒上輩子很慘,跟朱萬賢一直吵架,本來就不是一個很能控製情緒的人,後來長期情緒失控,又被狗仔到處跟拍,最後重度抑鬱,離婚後被人拍到瘦得像骷髏上蒙了一層皮。
“真不該跟他說,他真的是管不住嘴。”許妙兒無奈,“可真要說他吧?他又很委屈,畢竟人家是真心實意在幫我。"
"有時候就是分不清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不像他爸。"
“就是啊!那天我跟廖先生去做節目,我不知道他是怕我誤解,還是怕他太太誤解,他帶了太太來接我,讓太太去邊上的商場逛逛,節目結束後,他和太太一起送我回家。你看這次,他也一直在為我說話,生怕我的名譽受損。”許妙兒嘖嘖兩聲,“你說這麼知道進退的爸爸,為什麼生了廖雅哲這個笨蛋?"
“他太太去世很早,他工作又忙,估計舍不得罵,又是跟著保姆長大,也就這樣了。”樊琪想想自己從小沒有爸爸媽媽教,很多人情世故都不懂,上輩子都是跌跌撞撞之後才明白過來。
“也是。”許妙兒笑,“他們父子是不同類型的好人。”
“嗯。”樊琪為廖雅哲悲傷,這是被發好人卡了?
兩人正在說著話,經過一條大路,一側有一棟倒塌了,很多人圍著。"這應該不是拆樓吧?"樊琪覺得不像拆樓。
r/>許妙兒看著後視鏡:"不知道呀!"
樊琪有疑惑,也就過了。
車子到門口,舅媽看見車子飛快跑過來開門。
樊琪跟許妙兒說:"這是我舅媽,她不會說粵語,隻會說我們上海的本地話。"
"那你們本地話舅媽怎麼"
“我也不太會,陳至謙會。我隻會上海話,她聽得懂。”
“你教我。怎麼說舅媽好、舅舅好?”許妙兒說。
樊琪教許妙兒:“舅媽好、舅舅好。”
許妙兒學了兩下,跟著她下車,用剛剛學到,很不標準的上海話跟舅媽打招呼。
“妹妹,好啊!”舅媽說。
樊琪給許妙兒翻譯:“他們鄉間,男孩女孩就叫弟弟、妹妹。”
"這樣啊?聽上去好親切呢!"
進了屋裡,舅舅從房間裡出來,也是用同樣親切的稱呼叫許妙兒。許妙兒有些不好意思。樊琪見陳至謙的車子開進來:“阿謙回來了,我們吃飯了。”陳至謙進門來跟許妙兒點頭:“妙兒,你好!”
"你好!"
樊琪招呼:"妙兒過來坐。"
許妙兒坐下,樊琪說:"這幾天舅媽在家,基本上都是我們鄉間的口味,你嘗嘗。"
招呼了妙兒吃飯,樊琪邊吃飯邊說:“今天經過雲鹹街那裡,我看到有棟樓好像塌了,圍著好多人。
“我也看到了,六十年代的鹹水樓,確實是塌樓。”陳至謙說,“我回來的路上新聞已經出來了,說是樓裡住戶在塌樓前大多數跑了出來,估計裡麵有五六個人埋了。"
"啊?"樊琪驚訝地叫起來,舅舅舅媽看著他們。
許妙兒問:“鹹水樓不是發現了很多年,已經排查清理乾淨了嗎?怎麼還有?”
“那是政府蓋的公屋項目,當時遇到層層阻礙隻排查出了26座極其嚴重的鹹水樓,這棟樓是六十年代的唐樓,是私房。”陳至謙說,"這些房子可不少。"
樊琪聽不懂他們說什麼,陳至謙解釋:“港城一直缺淡水,連生活用水都缺
,不要說是蓋樓用的水了,直到後來東江水過來,缺水才徹底解決。尤其是六十年代,最缺的時候,自來水一停就是三四天,建築工地想要蓋樓,要麼挖井,挖井成本大,就有地產商動起了歪腦筋,用海水調和石屎,海水裡的氯離子腐蝕裡麵的鋼筋,十幾年鋼筋變得跟竹子一樣脆,牆麵斑駁,樓變成危樓。"
樊琪有疑問:"就沒有質量監理?沒有驗收?"
“那時候?行賄驗樓者是司空見慣的。就是幾年前重新查這個事的時候,也因為牽涉利益重重,哪怕當時新聞鬨得很大,涉及七萬租公屋的人,最後也就政府進行拆除重建和加固而已。”許妙兒問,"這次會不會再重新翻出這件事?"
陳至謙點頭:“有可能,不過這些事情日久年深,查起來不容易。”
樊琪歎了一聲,這種事情,怎麼說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