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9、他們給我吧(1 / 2)

充當舞台的臨水平台上響起了木鼓的聲音, 在富有節奏的鼓點的伴隨下,手持串鈴的青年男女就著鼓點和腳板踏地的聲響翩翩起舞。

他們的手是他們的將?軍,雙手上下左右轉動手腕時, 不僅帶動串鈴的聲響,還翻滾出彩綢的波浪。陽光下, 蠟染的彩綢上的色澤濃鬱得簡直要流淌下來, 把整個世界都染成斑斕的色調。

他們男女配對,重心全都放在腰上,晃鈴一搖,無論男女皆腰腹前後左右來回旋轉晃動。少男少女們時而抬頭後仰, 在人們疑心他們要做鐵板橋的時候,他們又忽而弓步前傾。手持相機的遊客正想捕捉這定格畫麵,結果鏡頭裡的舞者又驟然下蹲。不等畫麵選舉入框, 身穿民族服飾的小夥子們竟然乾脆貼地翻滾起來。

明明不過一走一停的簡單節拍與動作, 沒有旋轉更沒有大跳, 壓根跟刺激的炫技沒關係。可是舞台上少男少女們靈活的手腳,晃鈴跟舞姿始終步調一致的齊整,均勻的耍手, 緩急有序的動作;甚至連少女們隨身佩戴的手飾、耳墜、項鏈以及頭上戴著的銀飾和珠子,都被正月的太陽照出了光影流轉的風采。

這樣明亮, 這樣歡快,每個節拍都訴說著舞者心中的喜悅。

木鼓聲一陣急促的敲擊後,忽而落下最?後一個鼓點。台上的男女停下了舞蹈的動作,朝觀眾們行了個禮。

台下眾人這才反應過來, 趕緊鼓掌叫好。真好啊,過年時就該看這樣熱烈喜慶的歌舞。

有人掏出了硬幣,往平台上丟。

這是當地人看集會上雜耍之類的文藝演出的習慣, 要麼是演出班自己拿著笸籮到觀眾席上討賞錢,要麼是觀眾自己往台上扔鈔票。你給與不給,都沒人強迫,帶著點錦上添花的意思。

身穿繡滿各色花紋民族服裝的曲比沙紅跑了出來,撿起地上的硬幣,然後朝著台下喊:“你是要頭巾、鐲子還是鈴鐺跟木鼓啊?”

她聲音還沒落下,花郎就推著小車過來了。嗬,好多東西,有蠟染的布包,有雕刻著不知道什麼字母的手鐲,有繡滿了花紋的披風,還有五顏六色的腰帶,甚至還有全套的民族服裝。掛在架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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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叫太陽光一打,嗬,花紋的絲線都在發光。

乖乖,他們不僅載歌載舞,他們還賣東西哩。

圍觀的遊客們有的伸長脖子往前看,小孩子發出激動的聲響:“鈴鐺,我要鈴鐺。”,有的則收回腦袋往後麵藏,就要溜之大吉。

偏偏後者的同伴不配合,還要拽住他們:“彆走,還有呢,他們一趟演三出,上午下午晚上節目都不一樣。”

光是衝著這個,住在周圍的村民都天天帶自家的親友過來看熱鬨。村裡請人唱戲那是要家家戶戶出份子錢的,這個新鮮又熱鬨,不要錢!

想撤退的人被後麵的歌舞表演勾了魂,舍不得離開,又害怕會被推銷東西自己不想買,麵上過不去。誰知道那推著小車的少數民族少女根本不一一兜售,隻簡單地接待完上前詢問的客人,就守著車子安安靜靜地站在台下,跟大家一起繼續欣賞台上演出。

這回舞台上沒有年輕姑娘了,全是精神抖擻的小夥子。

跳舞的人肩上斜挎大而重的三弦,彈撥鐵皮扣片,發出“嚓嚓”的聲響。他們便就著這旋律與節拍前進、轉身、跳躍,然後擊掌對腳。

除了舞者各自的動作外,台上人的隊形變化也?是一大特點。二三十個小夥子隨著領頭的舞者忽而變成兩大橫排,進退有度,如同波浪一般上下起伏;忽而潮起潮落,他們又成了雙龍吐須的隊形。兩兩對舞之後再依次散開,仿佛渠水分流而去。

每一個舞者都在左右晃動身體,用力擺跨。平心而論,他們的動作談不上多?複雜,但是舞蹈的力度和圖形變化的美感,讓他們的整場演出都充滿了濃鬱的鄉野之趣,更彆說帶動的熱烈氣氛了。

沒瞧見三小隻同學已經跟著台上的動作開始扭腰撅屁.股抬腳了嗎?

一個小孩模仿,千百個小孩就會跟著動。到後麵,曲比沙紅索性請小朋友們都上台,讓花郎教他們跳舞。

哇哇哇,太興奮了,小孩子們個個激動得不要不要的。以至於他們跳完舞下來,要求購買那種繡了花的小衣服時,家裡大人都不好意思拒絕。畢竟親朋好友都在呢。

三場歌舞演出結束,小車上的各種?小飾品和衣服都清了過半庫存。其中腰帶和繡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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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的銷量最好,連陳鳳霞都過去身體力行地支持了回生意。

她打開繡囊口,讓大家一起聞曬乾了的摸摸香的香氣,笑嘻嘻道;“等後麵我這裡的摸摸香種?起來了,我們也賣繡囊。”

她還積極推銷,“這是好東西,能驅趕蚊子的。石書記,你們真該人手一隻,走過路過不要錯過。”

石書記笑著點頭,招呼身後的秘書:“給我拿一打過來。”

等圖形各異的香囊送到他手上時,他給陪同他一道過來的乾部和工作人員每人都發了一隻,笑道:“新年快樂,辛苦大家了。”

說著,等到分完了香囊,他才朝鄭國強點點頭:“嗯,那我們先走一步,新年快樂啊。”

舞台上的曲比沙紅卻拿著話?筒招呼要離開的客人們:“中午大家去蒙古包用餐的話?,我們還有演出,敬請大家期待。”

不少人開玩笑喊:“要錢不?”

曲比沙紅一本正經:“吃飯要錢,看歌舞不要錢。”

哇,這就很絕了。

石書記臉上顯出了絲猶豫,但還是跟陳鳳霞等人揮了揮手,笑著打招呼離開:“你們忙。”

說著,便帶領隊伍離開。

陳老?板可沒打算留他。鄭國強也?毫不在意,隻眼睛盯著賣東西的曲比沙紅等人,好奇不已:“他們現在怎麼也?做生意了?”

唱歌跳舞這些?不算,大過年的,總不能讓人天天坐在屋裡做繡活吧。倒是販賣帶有民族色彩的小商品,還真挺出乎他們意料的。

陳高氏倒是一點兒也不稀奇:“住在燈市口,哪有不賣東西的。”

就連那些原本膽子最?小,寧可在工地搬磚頭也堅決不碰買賣的人,幾年住下來心思也?活泛了。

他們即便不敢跟周強一樣倒賣BB機,也?敢喊家裡小孩去網吧下單頭花之類的小飾品和衣服,都是認準了小敏母親開的店下單,感?覺是熟人有保障。這樣晚上也?能在燈市口擺攤子賣,反正這種?東西不會壞,賣不掉還能再擺擺。

甚至有人在江海沒賣掉,過年回老?家時還不辭辛苦地拖上車,準備趁著新年在老家賣掉。

就很絕。

說起來雖然現在因為政府政策的扶持,江海已經多了不少美食街,但燈市口始終能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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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h1>成為地標一般的存在,除了街頭藝人的演出之外,這些?從網上下單拿貨倒賣的小商販也是重要的貢獻力量。

因為他們通過網絡,縮短了流行的時間差,始終都能將香港深圳那邊的流行新動向第一時刻帶到江海。那些沒有經濟實力或者就是不想花那錢逛麗影之類的大型購物中心的時尚男女自然就願意到燈市口來淘貨。

來都來了,逛街哪有不吃東西的道理。夜市生意火爆,自然也就正常。

反正,在陳家老兩口看來,這些?從山裡來的姑娘小夥子們想起來賣自己民族的特色產品,太正常不過了。隻是他們還需要磨煉,做買賣哪有不討價還價的呢,哪裡能這樣直通通。還有,要會吆喝啊,唱山歌招攬客人也行,不能光在台上表演啊。

陳敏佳不擔憂這些?人的生意,她隻犯愁:“嬢嬢,他們都出來賣東西了,那誰去蓋房子啊?”

最?慪人的是,她本來還指望他們上工地乾活能夠被生活推倒在地好好摩擦呢。哼!要他們這些?可惡的男人欺負小姐姐,要他們重男輕女。就讓他們瞧瞧厲害,沒有那些封建特權,他們過的不如女人千百倍。

唱歌跳舞在他們看來是娛樂,掙的錢也不少,怎麼會有在工地上搬磚的效果強大。

陳鳳霞也?糾結,招來一群能歌善舞的小夥子她當然高興,可怎麼就那麼彆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