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2、蝴蝶作畫(1 / 2)

耍流氓之前,陳老板還得做正經事?,好好掙錢。畢竟有錢才能當流氓,沒錢大概隻能盲流吧。

蝴蝶的一生短暫如櫻花,絢爛完了就趴地上沒下文了。

鄭國強回收的蝴蝶給方主任拿走今晚就上婚禮掙錢去。掉在地上已經不能動彈的蝴蝶,陳老板也舍不得丟。

作為一個物儘其用殘酷冷血且摳門至極的資本家,她連蝴蝶的屍體都不肯讓人入土為安,而是想著能不能做成標本。

十字路小學沒有標本室,其實可以做一些,像是花草樹葉以及昆蟲的標本。她記得明明上小學時自然還是美術課上有教怎麼做標本來著。

殘忍嗎?呃,陳老板想不到這些。

鄉下人,豬吃了被藥死的耗子也?毒死了,那豬照樣得開腸剖肚放血,村裡各家各戶分著稱肉買走。

葬花的那是林黛玉。放到陳老板這裡,就隻有想著乾花要煉精油或者枕頭了。

鄭明明幾個也毫無心理壓力,還跟著惋惜沒能飛出花棚就死掉的蝴蝶太多了,不然那九十九隻賣五百塊,這一桶得賣萬把塊錢了。

真是叫人心痛啊。

算了,就當捐給學校了。

夏天熱,蝴蝶不禁放,鄭明明她們怕自己來不及收拾,還拎著桶直接去天繡坊,大家一起幫忙。

三小隻同學被壓著學習了一整天,此刻可以放風,簡直快活似神仙,立刻歡呼著跟姐姐往外麵跑。老師都說他們是祖國的花朵。花朵就得在陽光下綻放啊。老把他們關在屋子裡,他們就會變成蘑菇的。

陳鳳霞哭笑不得,這三個小東西,歪理還真是一套一套的。

鄭國強揮揮手,大方放行:“路上慢點,小心車子。”

陳鳳霞看他們癱在茶幾上的鬼畫符,就白眼看丈夫:“你可真是慈祥的長輩,居然一點要求都沒有就他們出去玩了。”

鄭國強無辜極了:“不是你想讓他們出去玩的嗎?”

“哎,你可彆冤枉人,我對小孩的教育是很有原則的。”

鄭國強同誌正氣凜然:“小孩在家裡,你還怎麼對我耍流氓?”

我屮艸芔茻,這這這,真真真……

太陽掛在樹梢上,夏日的天光還燦爛的很?,知了在一聲

聲地叫喚,享受著烈日炎炎似火燒。

人類與它們的感受顯然不一致,似乎並不愛這滾燙的天光。原本拉開的窗簾,這會兒又拉上了。

其實真沒必要,夏天日頭長,這距離天黑還有好幾個小時的光景呢。

看看,太陽得慢慢地落下山,染紅了天邊,屋子外頭的世界還是跟著了火一樣,亮堂堂。

等到紅霞褪去,鳥兒也撲棱著翅膀往家趕的時候,天色才能算和暮靄掛上了鉤。隻晚風輕輕搖晃著樹梢,空氣裡全是石楠花的味道,待不到天黑透,漫天的星光就迫不及待地綻放開來。

也?不怪顛倒了晨昏,誰讓窗簾拉上了呢,裡麵的人哪曉得外麵天光到底跑到了哪一步。

就連三小隻連奔帶跑地進屋,還在床上的人都沒在意。

小家夥們還在奶聲奶氣地喊:“嬢嬢(媽媽),快看!”

大姐姐們則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鞋子還在啊,大人應該沒出門。她們跑進書房,沒人,她們跑到陽台,還是沒人。

鄭明明從露台朝上看,發現窗簾爸爸媽媽房間的窗簾拉上了。她當機立斷:“你們晚上要不要吃肉?”

原本還在焦急找人的三小隻立刻異口同聲:“要!”

小三兒還認真地強調:“我要吃三塊!”

他今天學習了,好辛苦,不能跟往常一樣隻吃一塊肉。

陳敏佳還沒回過?神來:“姑爹、嬢嬢去哪兒了?”

鄭明明若無其事:“應該睡午覺吧,他們中午在外麵又睡不了。”

這個理由說得過?去,夏天中午的確容易犯困,要是不睡一覺的話?,下午人都沒精神。

“那我們簡單弄點吃的吧。涼拌皮蛋、木耳拌黃瓜,肉沫茄子,虎皮青椒、酸辣土豆絲,再燒個冬瓜蝦米湯,怎麼樣?”

小姑娘下樓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陳鳳霞懸著的心這才落回胸腔裡。娘哎,她躲在空調被底下捂了一身的汗,就怕小家夥們會突然間開門衝進來。

鄭國強在旁邊笑得直抖。

氣得陳鳳霞伸手拍他:“你還笑!”

就這人大白天的,真夠戧。

鄭國強不背這鍋:“是誰先起的頭?”

嘿,還沒下床就不認賬了。

陳老板推他:“快快快,彆廢話?,姑娘都做

晚飯了。哎,他們怎麼回來這麼早?那麼多蝴蝶呢,我還以為起碼得到天黑。”

繡娘們下午五點鐘下班,後麵就是大家自由活動時間。一般就是小蘭她們給大家上課,或者大家一起出去逛逛之樂的。

今晚偏累他們一起幫忙做蝴蝶標本,陳老板本打算直接請他們吃大餐來著。

鄭國強聲音懶洋洋:“大概是人多,他們手腳也?利索吧。”

為了節約時間,夫妻倆一起衝的澡。老夫老妻了,倒也?沒尷尬,就連換上乾淨衣服下樓的時候,他們都神態自若。

三小隻正在客廳裡玩打仗遊戲。這就是住彆墅的好處,獨門獨院獨棟,跑得跟地雷陣似的也?不用擔心樓上樓下鄰居投訴。這會兒他們玩得開心,已經全然忘記剛進門時急切找大人的事?,連看都懶得看一眼從樓上下來的人。

還是鄭明明端著菜從廚房裡出來時,喊了一聲:“爸媽,你們午睡完了?準備吃飯吧。”

不知道為什麼,大女兒若無其事說“午睡”兩個字時,老母親有點心虛。後者主動提議:“要吃鹽水鵝嗎?我去買點吧。”

陳敏佳立刻拒絕:“嬢嬢,不能再買了。他們三個在呼呼長肉。”

三小隻堅決不承認:“沒有,瘦了,我們都瘦了。”

剛才曹阿姨看到他們都說他們瘦了,要他們多吃肉肉補補來著。

吳若蘭端著加了醋和剁椒的皮蛋出來,一本正經:“嗯,說瘦了是曹阿姨的口頭禪。”

說著,她還轉過頭問陳鳳霞,“阿姨,你說是不是啊。”

唉,睡覺果然養人,鄭明明爸爸媽媽的臉上瞧著都好看多了。

陳老板做賊心虛,趕緊轉移話?題:“你們的標本都做完了?嗬,動作好快啊。”

陳敏佳這才想起正經事?,穿著拖鞋就啪嗒啪嗒跑起來,小心翼翼地拿起畫夾,神色激動:“嬢嬢,姑爹,你們過來看!”

陳鳳霞和鄭國強對視一眼,走過去瞧究竟。隻見那畫紙上一朵臘梅栩栩如生,那種絲絨般的質感叫陳老板一打眼瞅上去,疑心是絲線繡出來的。可作畫的材料又分明是普通的A4紙,並非什麼繡布。

鄭明明也跑了過?去,興奮地催促:“媽媽,這梅花好不好看,有沒有

感覺哪兒不一樣?”

陳鳳霞下意識地伸手想摸:“用什麼顏料畫的?”

小三兒激動地喊了起來:“不要摸,是蝴蝶,用蝴蝶做的畫。”

他這麼一兜底,陳鳳霞和鄭國強才察覺到這幅畫的材料的確不同。用蝴蝶作畫,當然不是取蝴蝶身上的彩粉,而是直接拿蝴蝶翅膀貼出來的畫啊。

陳敏佳迫不及待地解說:“是吉野春紅,她用殘缺的蝴蝶翅膀貼出來的梅花。他們寨子裡蝴蝶很多,以前他們就這樣玩。”

一開始初中生們還不以為意,等真正瞧見貼出來的效果時,她們都驚訝了。當時太陽還沒下山呢,在窗戶邊上,叫自然光線一照。哎呀,真是美不勝收。

要用一個詞來形容,就是華麗。這種柔軟又華貴的色澤,是絲線和顏料都無法比擬的。

“他們還在做大幅的畫,準備貼一幅臘梅圖。”鄭明明滿懷期待地看著母親,“媽媽,這麼好看,是不是也可以擺在網上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