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哥兒抱著一摞自己這段時間通過采訪相關官吏(追在彆人屁股後麵提問)悉心整理出來的各種“判例法”,表示他們學到的還遠遠不足以開始玩《我是大法官》!
朱厚照:“…………”
可惡,玩個遊戲好麻煩!
在文哥兒的忽悠之下,這次插播的法律課程愣是持續到了朱厚照生辰都沒結束。
皇太子的千秋節還是有許多程序要走的,百官道賀之餘有人提出太子聰慧過人,可以考慮提前配備東宮班底,把出閣讀書之事提上日程。
內閣和翰林院不都寫詩吹噓說太子已經熟讀《大明律》了嗎?這樣的好苗子萬萬不能耽擱了!
太子過了生辰滿打滿算也才四五歲,朱祐樘哪裡能答應這樣的事,隻說太子還小,這幾年暫不考慮。
文哥兒早上沒參與這些繁文縟節,到下午才從朱厚照嘴裡得知這事兒。
他覺得提這個建議的人真是異想天開,換成你家孩子,你能放心他才這麼大一點就住那麼遠?
太子要是出閣讀書,可就要從後宮搬到慈慶宮去了啊!
瞧見朱厚照還一臉“為什麼我還不能出閣讀書”的模樣,文哥兒說道:“殿下要是這時候搬去慈慶宮,就沒法天天看你種的土豆了。還有,你也不能天天見到陛下他們了。何況殿下還這麼小,便是搬去慈慶宮也不可能隨意出宮去!”
朱厚照本來很期待出閣讀書的,聽到文哥兒這麼說又猶豫起來。他不甘不願地說道:“那好吧,過幾年再說。”
這一刻,師徒倆的心態出奇一致:我怎麼不能一下子長大呢!
過了朱厚照的生辰便已是深秋了,這時候擅離職守區區幾個月的王守仁的消息也終於傳回了京城。
就是有那麼一點離奇。
隔著幾千裡的距離,眾人都能從張海他們的奏本裡看到一種茫然以及不敢置信,一字一句都透著同一個意思:我是誰?我在哪裡?這到底是啥事啊?
張海這位兵部侍郎快馬加鞭送回京師的奏本,很快也遞進了兵部、傳進了內閣——
這幾個月來,王守仁在關外遊走於七個羈縻衛所之間,和關外七衛的人聊人生聊理想聊這個秋天該怎麼過。
也不知他具體是怎麼聊的,反正吧,聊著聊著關外七衛就磨刀霍霍去乾了幾架!
關外七衛因為土地貧瘠,物產奇缺,常年都要朝廷補貼,著實是要兵沒兵、要馬沒馬,可幾次乾架卻是又快又準又狠,愣是把正準備趁著秋天過境搶掠、囤點物資好過冬的土魯番人打了個措手不及。
還打得土魯番放還了哈密王陝巴。
本來陝巴這位哈密王被土魯番人擄走,朝廷覺得挺丟人,都打算找補一下說其實他們沒正式冊封陝巴,不如換一個人來當哈密王得了。
結果人愣是給弄回來了!
這誰弄得明白是怎麼回事?!
按照張海的急奏,說按照關外幾位“都督”(也就是少數民族酋長)遞來的文書,他們都對朝廷十分感激,齊齊叩謝朝廷給他們派來一位軍事專家,經過今年這一戰,他們受益良多,可算是知道以後該怎麼過冬了!
到底是夷族,文書寫的又俗又糙,偏又有點語焉不詳,讓人看了以後迷惑至極。
張海召集底下的人研讀半天,也沒讀出個所以然來,最後隻能把這些事如實上報。
倒不是他一點都不貪功,而是王守仁這位庶吉士不是普通的庶吉士,不說他那位狀元爹,就說他那位和丘閣老關係莫名很密切的弟弟就不是他該去得罪的。
再看看王守仁這次的表現——
嘶,這家人真是太可怕了!
何必去撒人王守仁一回京就會戳破的謊!
雖然整個過程看起來離奇至極,可結果總歸是好的!
要是真能把哈密衛的事給解決了,他們也可以早些回京去,不必在這種苦哈哈的地方煎熬了。
張海便命人快馬加鞭把奏本送回京城。
這奏本一抵京,可謂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文哥兒得知他哥在關外乾了啥以後都呆住了。
雖然他對他哥會成為大佬這件事深信不疑,並且時刻準備著抱親哥大腿直接躺贏,可是知道他哥首次出關闖蕩出來的豐功偉績以後還是驚呆了。
他哥不是讀書人嗎!
不是開創什麼學派的陽明先生嗎!
怎麼會去打仗!!!
這專業不對口啊!!
文哥兒震驚了一會,才想起他哥十幾歲就覺得自己在兵法上大有感悟,想要上書朝廷講講自己的軍事見解(雖然被他爹攔下了)。
這麼一看,他哥似乎是文武兼修的牛逼大佬!!!
聽說在古代由文官指揮打仗是很常見的事,說不準他哥以後還有很多機會立軍功!
很不錯!!
他,王七歲,連軍隊裡都有大腿可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