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文哥兒便跟李東陽他們挨個告彆,話裡話外的意思無非是“去了蘇州我就不能做你們的功課啦真是太傷心了哈哈哈哈哈”。
李東陽:“……”
楊廷和:“……”
謝遷:“………”
每次看這小子得瑟都很手癢。
跟老師辭彆完畢,同輩自然也要作彆。
謝豆他們雖然各自有各自的學業要完成,平時已經不能經常和文哥兒待一塊,得知這件事後還是很不舍,拉著文哥兒問起出發日期,約好當天要去送文哥兒登船。
文哥兒一一答了,剩下幾日便專心移交手頭的工作。
東宮那邊既然已經拜彆,剩下的就隻餘下《本草》的編修工作了。
這書都以編了一年多,他們反複推敲了幾種格式,如今已經修出一批極具代表性的模板,剩下的隻要照著這些模板往下修就可以了,不需要文哥兒再天天彙總進度去內閣彙報。
吳寬這次是回鄉守製去的,算不得什麼大喜事,連最喜歡舞文弄墨的翰林院也沒有再組織什麼送彆活動。
實際上不少人還覺得頗為惋惜,吳寬這剛從翰林院熬完資曆,正是要在朝中大綻異彩的關鍵時期,結果他繼母這時候沒了,誰聽了不得道一聲可惜?
吳寬本人倒是很平靜,不管他與這位繼母有多少情誼,算下來終歸是自家長輩。
當晚輩的豈有埋怨長輩死得不合時宜的道理?那等狼心狗肺之輩,豈配在朝為官!
師徒倆與親朋好友作彆之後,按照約定好的日期準備南下。
臨行當天自然有不少親朋來給他們送彆。
吳寬身著素袍,整個人看起來清逸絕倫。他謝過眾人的相送,正要帶著家中兒女與文哥兒登船,忽聽不遠處有人喊了一聲:“小先生,等等!”
文哥兒止步回頭,卻見楊玉跳下一輛看起來就不簡單的馬車朝他跑來,那馬車周圍還簇擁著一群以楊璽為首的“大漢將軍”。
瞧見楊玉兄弟倆,文哥兒一下子想到了車上坐著什麼人。他轉頭壓低聲音跟吳寬說明情況,轉過身隨著楊玉走向那輛馬車。
在場的人眼力都不差,哪裡會認不出那輛馬車和周圍那群威風凜凜的大漢將軍?
看來文哥兒這兩年的東宮講學沒白費,不管是聖上還是太子殿下都對他頗有情分。
要不怎麼聖上會特許太子殿下出宮給他送行?
倘若他將來當真犯了什麼過錯,一個“議故”是少不了的!
文哥兒不知眾人心中所想,走到馬車前麵喊了聲“殿下”,便掀起車簾上車去與難得出宮一趟的朱厚照話彆。
朱厚照見文哥兒過來了,哼了一聲,說道:“孤不是特意來送你的,孤就是想出來街上看看,拿你當借口!”
文哥兒抬手揉了揉他的龍腦殼,笑眯眯地說道:“我知道,殿下沒有舍不得我。”
朱厚照氣呼呼地撥開他的手說道:“你大膽!”
文哥兒便把手收了回去。
朱厚照不甘不願地說道:“你要早些回來!”
文哥兒爽快答應。
朱厚照沒給人送過行,哼哼唧唧了半天,才給文哥兒掏出個從他父皇那裡討來的東宮令牌。
他的東宮班底還沒有搭起來,這些東西自然也沒有準備,所以給文哥兒的還是目前的獨一份。
朱厚照道:“你說要幫孤去看真縣城的,帶著這令牌去!”
文哥兒微微一怔,猶豫片刻後還是把令牌收下了,嘴上還問道:“殿下就不怕我打著東宮的名義在外麵乾壞事?”
朱厚照冷哼:“你乾壞事,砍頭!”
這個話題可太不友善了!
文哥兒還是很愛惜自己這顆聰明腦殼的,揮揮手說道:“船快開了,我該登船去了,殿下也早些回宮去吧。”
朱厚照乖乖點頭,見文哥兒轉身瀟灑跳下車跟吳寬會合去,又忍不住掀起車簾趴在車窗上盯著人來車往的碼頭看。
直至文哥兒當真彆過眾人登上了南下的客船,他才放下車簾命人調轉車頭回宮去。
船上的文哥兒跟著吳寬從船頭走到船尾,看著沿岸景色慢慢倒退,岸上的親朋好友也越來越遠,原本興奮無比的心情竟也生出了幾分離愁彆緒來。
吳寬見他看向岸上的神色帶著幾分不舍,抬頭摸了摸他腦袋,寬慰道:“去了蘇州若是待不習慣或者想家了,我隨時可以讓人送你回來。”
文哥兒乖乖點頭。
想回來就能回來!
所以可以放心玩!
就是這樣沒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