伊格爾都要離開了, 當然沒什麼心情去和薩丁吵架, 但自從王都的消息傳過來之後，這位始終站在伯克安格的角度考慮問題的劍聖, 似乎又生出了某些心思。
說句實話，伊格爾並不關心萊瑟, 甚至有可能的話，他很想殺掉這個家夥, 而且他從不避諱這一點, 很多人都知道伊格爾對萊瑟充滿殺意。
這也是很正常的, 在艾斯米亞的很多貴族看來, 伯克安格因萊瑟而死, 即便亞力大陸不是東方世界沒有父仇大過天的思想，但為了父親複仇仍然是令人很容易接受的理由。
但其實, 伊格爾才不是為了伯克安格報仇，他對伯克安格並沒有那麼深厚的感情。
他想殺萊瑟是為了自己——直到今天，也隻有很少數人知道邦弗裡斯和艾斯米亞交惡的隱秘原因, 萊瑟不會把這種事公之於眾, 邦弗裡斯的國王更不會將這種妻子背叛兒子跑去救女兒反而被害的丟臉事情說出去。
這種處於權力中心的人物大多不會將感情這種東西放在重要的位置, 自從卡羅萊娜做下這樣的事之後, 之前與她感情極佳的邦弗裡斯國王迅速將這位王後軟禁了起來, 同時在得知溫德爾眼睛無法複明的消息之後, 很快放棄了這個他曾經看好的兒子。
現在，那位懵懂中得救的莎莉娜公主成了邦弗裡斯的第一繼承人，就不知道她對哥哥的感情是否有溫德爾對她的那麼深了, 溫德爾是為了救她才變成現在這樣，而這位被救的公主殿下好端端地回到了邦弗裡斯，卻直到現在都沒有想起過問一下仍在紅楓城堡這裡的哥哥。
人與人，到底還是不一樣的，即便是一母同胞出生的兄妹也一樣。不過，也有可能是這位公主的年紀還太小了，又沒有溫德爾這樣早熟。
裴森看向薩丁，“你到底生出了什麼心思？我挺想知道的，該不會你還想著少爺去繼承屬於萊瑟的王位吧？”
彆說自從萊瑟好了之後，應該還能活不少年，現在王都就是個渾水溝，即便是伊格爾不跟著自己離開，裴森也不會建議伊格爾趟進渾水裡的。
薩丁沉默片刻，“萊瑟陛下的身體確實沒問題了，但是據說精神上又有了問題。”
伊格爾嗤笑一聲，“你直接說他發瘋了不就行了？我覺得他不是現在才瘋的，而是一開始就是瘋子，你知道我的意思嗎？這個人本來就頭腦有問題，隻是之前身上背著詛咒，即便是有什麼瘋狂的想法，他也隻能壓著。”
裴森好奇地問，“你們為什麼都說萊瑟瘋了，他到底做了什麼？”
薩丁平靜地說，“他想要收回幾個貴族的封地，並且以後不再在這幾個封地上設立領主。”
“……也就是說，他想要集權？”裴森聽著覺得這不像是發瘋啊，比起東方的封建國家，類似西方這種到處都是分封領主的國家，國王的權利實在是弱化太多了。
當然，在亞力大陸這種環境下，萊瑟如果因為這種原因試圖掀起戰爭，在這些原住民的眼中，和瘋了也沒什麼區彆了。
而且因為萊瑟多年背負著詛咒，那個詛咒牽扯了他太多的心神，他之前雖然也照樣穩穩坐著國王的位置，但對權利的掌控其實並不如他自己想象中那麼強，尤其在幾乎替他管理著大半國事的伯克安格去世之後，政權本來就有些不穩。
在這種時候生出這樣的心思，難怪背地裡被說成瘋子。
這麼看來，伯克安格的能力真的是很強的，如果這會兒伯克安格還活著，他和萊瑟聯手的話，說不定還真有點希望能成功，至於現在，反正裴森事看不出什麼成功的希望。
“怪不得啊……”
怪不得原本的時間線上整個艾斯米亞的地盤上不僅玩家打成一團，原住民們也都陷入了戰火之中。
由此類推，原本的時間線上，應該伯克安格同樣死了。
“不用管他，再這樣下去他應該活不了多久了。”伊格爾冷冷說。
裴森對這一點很讚同，確實是這樣，即便他不知道萊瑟具體什麼時候死的，但他確實沒有活太多年，哪怕最威脅他生命的詛咒已經被去除了。
薩丁欲言又止，裴森這才恍然大悟，他和伊格爾的判斷一樣，萊瑟這樣是犯了眾怒，有很多貴族也許會暗地裡對萊瑟下手。
如果萊瑟真的活不了太久了，伊格爾確實算得上是王位的繼承人之一。
然而，伊格爾卻對這個王位毫無興趣。
他覺得萊瑟之所以在這這時候還慨他人之慷把原本屬於巴爾斯特公國和鬱金香公國的大片領土交給伊格爾，本質是一種安撫，他不想在他收拾安歇貴族的時候，擁有長大戰鬥力的伊格爾也在其中摻一腳。
一旦萊瑟真的下定決心開戰，整個艾斯米亞都會變成一個爛攤子，好好待在紅楓城堡不好嗎？他才不想去給萊瑟收拾殘局。
最終薩丁什麼都沒說，轉身離開了書房。
他雖然一直強烈要求伊格爾帶他一起去，但顯然不可能改變伊格爾的主意，這位少爺從小就不是一個能夠被人扭轉意誌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