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修從小就是彆人家的孩子, 他學習優異長相出色, 不管從哪方麵看來,都遠超同齡人。
然後, 國外知名大學畢業,進了最好的醫院, 甚至在最有前途的醫療小組裡。
不論是父母還是親人,提起他的名字, 都是一臉驕傲。
直到這年夏天, 他忽然辭職, 又忽然做起了獸醫, 令人錯愕至極。
父母倒是知道他和那位帶組教授, 也是醫院的大主任鬨翻的消息,小心翼翼地不刺激他, 以為他隻是一時失意,憑著他的履曆,這家醫院待不了, 不還有其他醫院嗎?要挑還是有的挑的。
這跑去做獸醫……總覺得隻是說笑, 也是對醫院那位大主任的一種嘲諷。
你看, 我寧願去治療動物, 也不願意讓我做的手術, 冠在你的頭上。
沒錯, 因為那位大主任年紀不小了,做手術已經漸漸不像年輕時候那樣輕鬆了,外科手術這種事是很需要體力、精力和專注力的, 平時他的一些行事已經很讓何修看不慣,想不到幾場重要而且難度很高的手術,他努力做下來了,還沒來得及高興,最後卻寫上了那位的名字,被拿出去大肆宣傳,太可笑了。
何修寧願去給動物做手術,也不願給這位代刀。
知道兒子委屈,他那兩位高知父母連勸都不敢勸他,任由他當了獸醫,心說兒子反正還年輕,不著急。
哪知道,這獸醫一做,就做了一年。
他做得很認真,開始學習獸醫相關的知識,因為手術做得格外好,甚至在國內的獸醫圈子裡都打出了不小的名氣。
“即便是任性,也有個限度!”何修的爸爸拿出了最嚴厲的態度。
媽媽在一旁說,“你爸爸之前豁下麵子去拜托了幾個老同學,修啊,你到底想去哪家醫院?”
何修看了眼時間,再不上線的話估計其他人該著急了,一邊想著一邊自己都啞然失笑,都什麼年紀了,居然還像小朋友一樣開始沉迷遊戲,難道是遲來的中二期嗎?
於是,他很認真地對父母說,“不了,我發現我很喜歡做獸醫,這才是適合我的職業。”
這已經是第二次了,父母終究還是無奈地走了,但何修知道,他們應該還會來第三次,也許下一次,就是最後通牒了。
但是他沒有說謊,真正去做了之後才發現,他是真的挺喜歡做獸醫的。
比起醫院的複雜,這個行業相對要簡單得多,而且,一樣是拯救生命,並沒有什麼貴賤之分。
上了遊戲之後,他看著自己玩了將近一年的劍士號,再說了,如果回到醫院去,那種忙碌的工作環境大約是不能再像現在這樣經常上線了。
說句實話,何修舍不得。
“辣條哥!”克勞德率先興衝衝地迎上來。
何修在遊戲裡的名字叫“紅燒辣條”,這個名字原本並不是他取的,是當時朋友開玩笑,說是在國外的話太想念國內的食物了,哪怕是把辣條紅燒一下恐怕也比他學校做的那恐怖的黑暗料理好吃。
“其他人呢?”今天說好了要將那位勇敢的大兄弟帶給楊大小姐看一眼,畢竟是要送進宮的,怎麼都要稍微審查一下這位兄弟的為人。
說實話,如果不是最近這段時間他們的努力獲取了大小姐的信任,她根本就不可能答應將一個來曆不明的人送進宮去。
克勞德趕緊說,“奈奈和戰天還在和那位‘對台詞’,畢竟和大小姐說的他是我們老鄉,總不可能互相之間陌生得很一點都不熟悉。”
何修點點頭,這幾個一塊兒走過來的隊友還是很讓人放心的,不過,他們也不是沒有換過人,現在固定的也就他、克勞德、迷了鹿、奈奈和戰天,原本還有最早一起玩的隊友,已經和他們漸行漸遠了。
“那我們也去找他們吧。”何修抬腳就想走,卻見到克勞德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怎麼了?”
麵前的青年終於鼓足勇氣,“辣條哥,我有話要和你說!”
何修有點詫異,心想該不會又是個現實世界中有事兒所以要減少遊戲時間的吧,不過這位是個富二代,應該不至於……難道要去回去繼承家業?
呃,還是算了吧,真要讓他繼承了家業,那他家應該很快就會不行了吧。
他考慮的,始終是團隊上的問題,克勞德雖然一開始的時候確實很菜,但是這麼長時間和其他人磨合下來,漸漸的大家都接受了他,長久以來,他一直任勞任怨,團隊中有個這樣的角色其實很不錯。
克勞德一副有重要的事要說的樣子,何修不禁有些擔心,自己的團隊該不會又有一個人想跑吧。
“辣條哥。”克勞德是做了很久的心理準備,才決定不再拖下去,直接將事情說出來,尤其是在他好不容易得到了家人的同意,又知道自家大哥進入了遊戲,甚至連爸媽都準備進比克斯魔方裡來,萬一以後他們口無遮攔在辣條哥麵前說出什麼不該說的話來了,那多尷尬,“我想追你。”
何修先是沒聽清,等意識到克勞德說了什麼之後,不禁一愣,壓根兒沒反應過來。
“等、等一下,你是不是說錯了,應該是想追奈奈或者迷了鹿吧?”何修立刻說。
哪知道克勞德卻搖搖頭,“不是的,我想追你。”
何修:“……”
作為一個在國外待了將近八年的海龜,何修自問見多識廣,這種情況其實也不是沒有碰到過,似乎他有特彆吸引這種性向的人的氣場,在國外也有過一個瘋狂的同性追求者,不過那時候何修非常冷酷地拒絕過他多次。
可是,克勞德……好歹這一年來感情非常不錯,他知道眼前這個富二代雖然有點蠢,但其實性格單純,不是個有心眼的人,和他相處起來也很舒心。
一時間,他竟然開不了口拒絕他。
在麵對這家夥的時候,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就容易心軟了,不然也不會在明知道他達不到自己團隊要求時,就決定讓他加入團隊了。
不得不說,何修對麵前這家夥,還是有點不一樣的。
“這隻是在遊戲裡,”何修想了一下措辭,決定儘量委婉一點,“你可能是覺得我打遊戲比較厲害,所以又一種崇拜我的錯覺?”
“不是的,”克勞德堅定地說,“我今年都26歲了又不是16歲,喜歡和崇拜還是分得清的。”
何修:“……”說句實話,真看不出來你這家夥有26歲,16歲才真的差不多是你的水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