純血之君敲著桌麵的指尖頓住。
他的指尖還帶著血族特有的毫無血色的蒼白, 停在半空時就像一朵凝滯的雪花。
片刻, 他才將指尖輕輕落下，點在了桌麵上, 止住了動作：“她們不可能在一起的。”
純血之君以一種近乎預言的篤定語氣判定道。
她喜歡，並且唯一喜歡的人隻有他。
這是毋庸置疑的，無論是誰都無法更改這個事實。
不想再聽黑主灰閻將妻子和優姬談論在一起, 純血之君按了按額角, 轉開了話題, “優姬屠光了所有純血種的理由是什麼？”
黑主灰閻：“為她換心臟。”
純血之君按著自己額角的手跟著一怔。
“雖然換上純血種的心臟確實能讓她死而複生, 但是這卻並不能阻止她的衰老。”想到她白發斑斑的樣子, 黑主灰閻眸光一墜, 聲音便不自覺地輕了輕, “她在最青春靚麗的年紀醒來, 然後又隨著優姬一點一點掌控整個血族而開始慢慢變老, 直到死去。”
生老病死或許的確是人類應該有的歸宿, 在人類眼裡漫長輾轉的一生對於血族而言, 也不過是轉瞬即逝。
因為在意, 所以反而更加不能接受她的離開。
黑主灰閻無聲地歎了口氣，繼續道，“那個時候的優姬已經掌握了玖蘭家, 她立於所有純血種之上, 是整個血族當之無愧的帝王, 就連元老院和獵人協會也不敢和她發生直麵的衝突。”他們沒有勇氣, 也沒有這個硬碰硬的實力去找那個傳說中的宛如瘋子一樣的暴君女王的麻煩。
元老院甚至一度被解散, 即便後來再組了，在元老院擔任職務的也都是玖蘭優姬的心腹。
她是真的做到了將整個血族都儘收掌心——
黑主灰閻：“在她死後，優姬在書房裡找到了玖蘭秋也的日記，看到了你曾經用來複活她的方法。”
純血之君的眸光動了動：“純血種的心臟。”
“對。”黑主灰閻點頭，“優姬覺得隻要找到合適的純血種的心臟就能讓她醒來，於是她挖出他們的心臟一個一個地嘗試過去。”
玖蘭樞似有若無地歎了口氣：“……她不會開心的。”
黑主灰閻知道他話裡的那個她到底是誰：“優姬不會聽的。”
年輕的暴君在這段感情裡盲目而偏執，一葉障目，她隻想著要去拯救那個人，卻根本不在意那個人是否想要她的拯救。
兩個人皆是不約而同地沉默了下來。
黑主灰閻告訴了他一些東西，相應的，玖蘭樞也準備將一些自己知道的告訴他。
純血之君想了想，將自己近期讓星鏈追查到的消息說了出來：“玖蘭李土醒來了。”
“他這次可比以前醒的早多了。”黑主灰閻的臉上並沒有出現太大的驚訝。
最近元老院的動作實在太大了，再加上他，優姬和玖蘭樞重生的事情，聽到玖蘭李土提前蘇醒這件事，他竟也沒覺得太過震驚。
但是玖蘭樞的下一句話卻讓他瞬間睜大了眼睛，“是優姬讓白鷺真複活了他。”
“優姬……”黑主灰閻已經不知道自己的這個曾經的養女到底在想什麼了，“她想做什麼？”
按照暴君女王的那個性格，她應該是對玖蘭李土恨之入骨才是。
正是因為玖蘭李土，所以那個少女才又不得不沉睡了幾十年，可是她卻讓白鷺真將玖蘭李土複活了。
玖蘭優姬到底想做什麼呢——
黑主灰閻忍不住蹙起眉來。
“我會讓藍堂看著優姬的。”確認了現在的優姬已經不是他想保護的那個純潔可愛的小天使，玖蘭樞的神情漸漸變得冷淡起來，“玖蘭李土和白鷺真那裡我會讓星煉繼續追查下去，如果可以，我希望理事長你能讓錐生零看著優姬，最好不要讓優姬離開黑主學園。”
“你想禁錮她？”
“理事長說的太嚴重了。”
純血之君微微笑了起來，“我隻是在預防不必要的事情發生。”
不知道為什麼，黑主灰閻總覺得他的這句話裡似乎彆有深意。
曾經的吸血鬼獵人擰著眉，將玖蘭樞這句話裡的每個字都拆開來細細思考，忽然地，他像是想到了什麼，杏色的眼眸死死地盯著麵前的棕發少年：“她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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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樓梨霜是在將手裡僅提著的一隻購物袋放下後才猛地打了一個噴嚏。
緊接著她又連續打了兩個噴嚏，這才接過了雪音遞來的紙巾擦了擦鼻子。
雪音有些擔心：“姐姐是感冒了嗎？”
“應該沒有吧。”樓梨霜對他笑笑。
夜鬥探了探她的額頭，又摸了摸自己的：“額頭不燙，排除發燒的可能性，大概是回來的時候被冷風吹到了吧。”
“你還說。”雪音不滿，“要不是你非要在那裡呆到晚上，看晚上的天空樹，我們也不會回來的這麼遲，姐姐也不會吹到夜風。”
“因為他們說晚上的天空樹很漂亮啊。”夜鬥睜著星星眼裝可愛，“我好想和梨霜還有小雪一起看啊！”
雪音：“……小雪是什麼惡心的稱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