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被BE的第九十三章(1 / 2)

[綜]戀戀不忘 安菀重妖 7783 字 3個月前

但到最後, 讓他露出了那樣難過的表情卻反而是她自己。

一輩子從未向誰低過頭的的場家主卻跪在地上,垂下|身,彎著背將她死死地抱在懷裡。

他的脊梁折下,整個人都幾乎要低入地上,看上去就像是一張被繃到了極致的弓弦,隻要再用上些氣力, 他就會徹底折毀。

他這一生,或許還稱不上順風順水,卻也沒有太大的驚瀾,從少家主到家主,他一路水到渠成, 名正言順, 偌大的的場家匍匐在他腳下,然後他遇到了閒院梨霜。

從桃花中走來的少女身披花色,眉眼彎彎的。

她總喜歡笑,每每笑起來的時候一邊的臉頰上便會旋開一個淺淺的笑渦, 就連尖尖的小虎牙也會從唇瓣間露出點點白色。

明明是個活了幾百年的大妖怪,卻總是懵懵懂懂的,喜歡撒嬌, 喜歡裝可憐, 還總是喜歡捧著臉, 露出酒窩和虎牙, 甜甜地叫著他的名字。

她先是叫他靜司, 而後又喜歡在他的名字前加上我的兩個字。

“我的靜司呀。”她總是喜歡這麼叫他。

他並不在意她用什麼稱呼叫他, 但偶爾也會在有其他人在的時候讓她改回來。

但她卻理直氣壯的:“為什麼要改,靜司就是我的呀。”

她彎著眸子,唇線高高揚起,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

這時候年輕的少家主的目光便會似笑非笑地從她身上一瞥而過,但到底沒說些什麼。

比起那個棲在桃花上的黑發少女,的場靜司的反應平靜的幾乎有些淡漠,向來沉穩的性格讓這個黑發青年即便是溫柔的笑也收斂,隻有在對著那個少女時微微柔了些許的眸光和下意識偏向她的眼神才泄露了他的些許在意。

伊藤悠一不止一次地吐槽過自家弟弟的沉悶:“這樣下去可不行呢。”明明就不是不善言辭的人,怎麼到喜歡的女孩子麵前就這麼一聲不吭的呢,“對待喜歡的人就要誠實地把心情說出來才行。”他用自己的切身體會舉例,“如果我那個時候沒有和和枝坦白自己喜歡她的話,我們說不定就不會像現在這樣了。”

的場靜司語氣隨意:“不會像現在這樣嫁到伊藤家嗎。”

已經更名為伊藤悠一的的場悠一:“……”

看著自家不坦率的弟弟,伊藤悠一輕輕地歎了口氣,他看著他,眼神無奈而溫柔,“但是,再不說的話,很有可能以後就沒有機會了。”

伊藤悠一一語成讖。

但直到她消散在他懷裡,的場靜司卻仍是沒有對懷裡的少女說出一句喜歡。

他不說喜歡,也沒有任何的表情,渾身的鮮血印在他的半邊側臉和身上,隻把他左眼僅剩的那隻完好的樣子襯出一種血一樣的猩紅。眸光在他眼眸中靜靜流淌著,雖然冰冷抑鬱,但到底是帶著幾分微弱的生息湧動著,黑發青年用手扶住自己勉強保住的右眼,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臉上沒有悲慟也沒有絕望,就好像這個人根本沒有因為戀人的死而有半分的動搖和觸動似的。

甚至連的場本家的許多人都以為的場靜司並非是喜歡閒院梨霜的。

不喜歡,所以才會無動於衷。

不喜歡,所以才會在戀人死前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說。

不過也是,陰陽道中赫赫有名的的場家家主又怎麼會喜歡上一隻妖,裝出喜歡的樣子估計也隻是為了將對方收做式神。

這些人自顧自地分析著,覺得自己已然猜到了事實真相,卻沒有一個人看到黑發青年掩在衣袖下血跡斑斑的手掌。

年輕的少家主一步一步地走著,一腳深一腳淺,腳步半是輕半是重,垂在袖口邊緣的指尖卻不住地向下淌著鮮血,一滴接著一滴。

在這隻世世代代都纏著的場家的妖怪奪取的場靜司的右眼失敗後,的場家就安靜了下來,開始休養生息,連陰陽道上都甚至鮮少出現的場家子弟的身影。

這一次整個的場家都元氣大傷。

的場家這一沉默便是好幾個月,等陰陽道的人再聽到的場家的名字後還是的場靜司一一給所有的陰陽家送上拜帖。

不明所以的人比比皆是。

的場家的先輩自己不厚道,和妖怪做了交易卻又不守承諾,最後惹得大妖怪一怒之下奪取每一代的家主的右眼,陰陽道的人大多數都知道這件事。

的場靜司現在給這些名門送上拜帖又有什麼用,如果說是現在才來尋求幫助,好像晚了些。但如果說是秋後算賬,卻又不太像。

儘管不知道的場靜司到底想做什麼,但那個男人在陰陽道眾人的眼裡便一貫是沉冷而冷漠的,沒有人覺得他不是為利益而去的。

但隻有被送上了拜帖的名門才知道,的場家的那位太過年輕的家主撐著一柄紅色的油紙傘低下頭恭敬走來時,他的懷裡隻抱著一枝他從神社裡折下的沒有開花的光禿禿的桃花。

他一身孑然而來,一家一家地送上拜帖。

拜帖的最後一封是給伊藤家的。

雖然現在已經在陰陽道上的名聲稍顯敗落,但伊藤家在卜術上卻始終堅固如初,作為現任伊藤家家主的伊藤和枝更是能窺探到一絲天命。

然而當的場靜司還沒將手裡的那支被他折下來的桃花遞到伊藤和枝麵前,這個被連天命也能卜到幾分的女人卻搖頭道:“你想要知道的事情我算不出來。”

眸光沉鬱的青年聲音清冷,態度卻堅持:“可以算。”一點也不驚訝伊藤和枝怎麼會知道他想算什麼。

“妖死後,沒有靈魂,沒有記憶,也沒有來世。”伊藤和枝偏頭去看那個捏著光禿禿的桃花枝孤身站著的青年,“你應該比我更清楚這個道理才對。”

伊藤悠一覺得妻子的話太直白了,他不忍心看到弟弟難過的表情,便伸手點了點妻子的手背。

伊藤和枝偏頭看了丈夫一眼,又看了眼麵前明明知道,但還是執意過來的青年,抿了抿唇,開口道,“不過,我不保證會不會有萬一,你可以試試看把你手裡的花帶回去,每天輸上三次靈力。”

伊藤悠一蹙眉,小聲對妻子道:“這真的有用嗎。”

“你怎麼會覺得有用。”伊藤和枝有些奇怪地看了眼丈夫,“我隻是讓他這麼做,他每天都抽出一部分靈力,吃不消了,厭了就會停下來了。”

伊藤悠一忍不住苦笑:“那靜司大概是要守著那株桃花過一輩子了。”

伊藤和枝的這句話與其說是想斷了他的念頭,倒不如說是讓他重新燃起了希望。

之後的伊藤悠一隔了幾天便會回趟的場家。

此時的的場本家的傭人差不多已經被的場靜司散光了,本家的其他人也都陸陸續續地搬了出去,偌大的的場宅隻的場靜司一個人和一株剛剛栽下的小桃花。

桃花瘦瘦小小的一枝,光禿禿的,上麵沒有花也沒有葉子,隻有褐色的樹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