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被BE的第九十五章(1 / 2)

[綜]戀戀不忘 安菀重妖 8001 字 3個月前

意識微微搖晃, 樓梨霜這才回過了神,將自己送入神明掌心的手抽了回來。

感覺到掌心中的手指被抽離,神明原本沉澱著溫柔與喜悅的眼眸無法控製地黯淡了下來,他的眼眸是新盛豐瑞的綠色, 此時卻變得晦澀,宛如山林蒙上了一層蒸騰的霧氣,草木微沉, 連眸光都透著邑邑。

看著曾經的那個叫著他“月大人”的黑發少女露出不經意的防備, 神明微微苦笑,將自己的手縮了回來,卻仍是低聲道:“這裡現在不安全, 我送你出去吧。”

他頓了頓, 又輕輕地補上了一句, “不要怕,我沒有惡意。”

很奇怪,明明是她迷路了, 可眼前的人那小心翼翼的近乎垂憐的態度看起來卻更像是他迷路了。

不知怎麼的, 樓梨霜有些想笑,又有些奇怪, 那些蠢動的記憶還蟄伏在她的記憶深處,讓她下意識地就脫口道:“遇到您是我的福氣才對, 怎麼反而是您一直對我低聲下氣的呢。”

話音才落, 她自己就先愣住了。

神明也是愣了愣:“……梨。”

“梨?”樓梨霜詫異地抬起頭, “這是在……叫我嗎?”

聞言, 神明的眸光黯了黯:“沒什麼。”果然還是不記得啊。

也是,已經百年過去了啊。

當初那個狼狽地摔在溪水中,將指尖送入他掌心的梨已經不在了啊。

明明知道這是人類無法更改的宿命,明明在百年前就已經有了預料,可是在親眼看到麵前的和記憶中有著一模一樣的麵容的黑發少女對他露出陌生疏遠,還帶著些警惕的表情時,豐月的心口卻仍是漾開密密麻麻的疼痛。

梨已經轉世了啊,她已經忘記他了啊。

哪怕是在她的麵前被除妖師當成妖怪封印的時候,神明也再沒有一刻比現在覺得更加悲傷。

那句他在封印中執著了近乎百年的想要對她說出來的話,現在也好像毫無用處。

隱在衣袖之下的手指微微捏緊,神明低低地歎了口氣,明明話語中的悲傷都快要溢出來了,可他對著樓梨霜的聲音卻仍是溫柔無比:“快點離開這裡吧。”

“……那個。”樓梨霜對麵前的人有了一個隱隱的猜測,“我暫時還不能離開這裡。”她以前一定認識他。

其實樓梨霜到現在也分不清自己與的場靜司到底是前世今生,還是她重生了。

如果說是前世今生,那為什麼他還記得她交給他的術法,還有那繪在三隅山邊緣的符咒。

如果說是重生,那為什麼明明是妖怪的她現在卻變成了普通人類。

而且她明明恢複了對的場靜司的記憶,但卻始終不記得眼前的人。

為什麼呢,還是說這是因為她的記憶還沒有完全恢複嗎?

齊木楠雄也曾對她說他們認識,但她卻也沒有記起來了。

為什麼她都忘記了呢。

為什麼她隻記起來了靜司呢。

樓梨霜不明白。

她掀起眼眸來看著麵前的人,戴著鹿角麵具和牡丹花冠的神明要比她高上許多,這讓她不得不將頭抬起來看他:“我要去找一個人。”她這麼說。

她曾將這個人丟在沒有她的世界裡,任由他一個人痛苦,一個人自我折磨,一個人守著無儘的回憶和一株永遠都不會開花的桃樹。

她要去找他,這一次,她不會再讓他一個人。

而就在她仰起臉來的那一瞬間,豐月好像又看到了曾經狼狽地跌入溪水中的黑發少女,那個時候的她也是這麼掀開睫羽,自下而上的,小心翼翼地看著他,眼眸淋淋的,濕漉漉的。隻是,那時候的她眼睛裡帶著的是驚疑不定的怯弱和故作膽大的好奇,可現在她的眼眸中有著的隻是一往無前的堅定和溫柔。

很久以前,神明偶爾也在她瞳眸中看到過那樣的神情,一閃而逝,隻對著他一個人的。

神明問她:“你要找誰?”

樓梨霜將的場靜司的樣子描述給他聽:“是一個黑發紅眸的男人,他的右眼纏著符咒,左眼是完好無損的,

平時臉上總是帶著散漫淡漠的笑,偶爾說話也很毒。總是穿著一身黑色和服,衣服上印著家徽。常常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看起來又驕傲又傲慢,但實際上就是個害怕孤單還沒有自知之明的笨蛋,什麼事都一個人扛,心高氣傲的不得了,但偏偏為了那些虛無縹緲的家族聲望和已經死去的人能甘願低下頭來。”

她慢慢說著,說到最後,連語氣都輕的宛如呢喃。

原來她都記得清清楚楚的啊。

那個人的樣子,那個人的性格,那個人的喜惡,還有那個人漫不經心的勾起唇角朝她笑,眼眸中卻透露出壓抑不住的溫柔的樣子。

豐月忍不住蹙了蹙眉,如果樓梨霜描述的沒有錯的話,他確實見過這個人。

三隅山居住著神明的消息在陰陽道上並不是秘密,的場家既然想將符咒刻在三隅山的外圍,那就勢必會先找居住在這裡的神明進行溝通。

豐月神被封印的消息並沒有走露出去,陰陽道上的人所知道的也不過是三隅山的這位神明不常走動,蹤跡難覓。

作為的場家的家主,的場靜司理所當然的是拜謁豐月神的人選。

年輕的少家主撐著紅色的油紙傘,登上神社,他一身黑色和服,被林風吹起的羽織上揚起印著家徽的一角,黑色的長發被紮成鬆散的一束,右眼覆著過眼的額發和寫滿了咒文的咒符,隻剩下一隻完好的左眼流轉著似笑非笑的宛如紅色潮汐一樣的顏色。

的場靜司是來和神明交涉的。

他不慌不慢地目的和盤托出,又將請求和事成後的益處有條不紊地羅列出來,每一個請求都踩在神明的底限之內,每一件益處都像是神明得到受益。

豐月神直覺哪裡不太對:“這隻妖怪是追著你們的場家的,現在你們將它驅趕到了三隅山,又想得到我的助力和允許將這裡封起來,這對我來說似乎隻有麻煩吧。”

的場靜司卻笑笑:“豐月大人不能這麼想,這隻妖怪慌不擇路跑到這裡,是因為三隅山的靈力充足。在這裡有不少的小妖怪,要是那隻妖怪在這裡休養生息,恢複了原本的實力,最先遭殃的還是這裡的妖怪和附近的人。豐月大人與我們聯手,在它最虛弱的時候將它一舉鏟除,既能震懾周圍其他因為豐月大人常年不見蹤跡而對著三隅山虎視眈眈的其他妖怪,也能顧全這附近的妖怪與人類,一舉兩得。”

豐月對他的印象很深刻,無論什麼話從這個青年的口中說出來都好像是圓滑的,沒有一絲破綻。

神明戴著麵具,樓梨霜無法去看他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