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沒有想到，王雲竟然在這一步上就已經在運用連續方程了。他們的算式沒有其他的，也就隻是雷諾數而已。
王雲一邊寫著，一邊思考著，不一會兒，馬博眯著眼睛看了起來。
他一共也沒有寫幾個步驟出來，但是這一步和之前已經很不同了。馬博聚精會神的看著，他總覺得到了這一步之後，已經推倒了他們之前完成的所有公式。
‘刷刷刷’的聲音依舊在黑板上響著，王雲手中的粉筆接觸在黑板上，發出沙沙的聲響。馬博越看越入迷。隨後緩緩地睜開了自己的眼睛，瞳孔都微微放大。忽然站起身來說道，“我怎麼就忘記了這個辦法。”說著，直接轉過身就往外走去。
王雲也沒有管已經走掉的馬博，而是依舊還在黑板上計算著。
馬博一臉興奮地衝出實驗室，跑向實驗室大樓前。
衛兵看見馬博出來，愣了一下這才說道，“馬哥，您不是剛還在裡麵嗎？這麼一會兒就解決完了？”
搖了搖頭，馬博笑著說道，“不不不，是因為發現了一個新的問題。不對不是新的問題，是解決了一個問題。”說道這裡的時候，馬博由衷地笑了起來，“總之，這一次算得上是有一個重大發現。”
“……”衛兵還沒有來得及說話，隻見馬博已經興衝衝地跑向了西工大的校門的方向。
“？？？”衛兵們對視了一眼，心中想著，這馬哥怕不是研究得已經瘋了吧？想想，還真是有些嚇人，還好他們不是做科研工作的。沒想到，科研工作還真能夠把人給逼瘋。
馬博即便是已經跑出實驗室很長一段時間，但依舊還是在興奮的狀態下的。
走出西工大的校門，直接走向酒店。
此時酒店內，觥籌交錯，馬博用心的看著一張張麵孔。不一會兒，就看見自己的導師正在和李教授交談著什麼。
他走到了導師的麵前，導師看著過來的馬博笑了笑說道，“來來來，老李啊，你看看，這就是我不成器的弟子。”說道這裡，馬博的導師指了指他笑眯眯的說道，“現在正在我這裡讀博士生，小馬啊，快叫李教授。”
“李教授好。”馬博畢恭畢敬地叫了一聲李教授，沒想到李教授隻是冷哼了一聲，嘟囔著說道，“直博有什麼了不起的。”
“還以為你藏著什麼寶貝呢。”李教授的話，讓馬博的導師笑了起來。馬博的導師是華國科學院院士，也是國科大的教授。在CFD上頗有建樹，李教授和他的年紀相當，大家也算是舊識，年紀大了，什麼名望、科研成果都是浮雲。現在唯一能夠比比的，也就是自己的弟子了。
趙教授對於馬博還是很滿意的，又是自己的得力助手。在老朋友麵前，自然就忍不住想要炫耀一下。
二十四歲的博士生，可不是這麼常見的。尤其是在他的手下，更是如此。
看見李教授的臉色微微有些泛紅，趙教授立馬說道，“老李啊，不著急，你以後還是會遇見好弟子的。”
“嗬嗬。”李教授冷笑了一聲，“改天我帶你去看看，什麼才是好苗子，就你這歪瓜裂棗的，也敢叫好苗子？”
趙教授感覺有些無趣，看著馬博說道，“小馬，你找我什麼事兒？”
“教授。”馬博沉吟了一下，“我們實驗組好像算出了一些有趣的東西，想要請您過去看看。”
“你們實驗組？”李教授抬起頭看著酒店，發現自己幾個不成器的弟子還是觥籌交錯間笑談著，這個時候，他發現有一個人沒有在。
“不對啊。”趙教授挑動眉頭說道，“李教授的弟子都在這裡啊。”
“還有一個人。”李教授沉聲說道，“走吧，老趙，我今天讓你看看，什麼才叫好苗子。”李教授立刻反應過來，走到自己的學生旁邊瞪了一眼，“你們一個個的，還在這裡吃什麼，快走。你們實驗組出大事兒了！”
“啊。”何哥迷迷糊糊地說道，“老板，我們實驗組能出什麼大事？”他撓著頭，心中想著，一個邊緣實驗組能出什麼大事才叫稀罕呢。
不過看見自己的老板已經走向了酒店的大門，何哥也隻得招呼幾個師兄弟一起跟著老板走。
走出酒店之後，趙教授詢問道，“小馬，究竟是什麼事情？”
馬博笑著說道，“這件事情我也說不好，還是導師您親自去看看比較好。就是大渦模擬的一些錯誤，好像都被找出來了。”
“用什麼方法。”趙教授深深地看了馬博一眼，他連續研究了好幾天都沒有想到辦法。今天就被找出來了，不是在開玩笑嗎？
“好像是線性變換？”馬博愣了一下，苦笑著對自己的導師趙教授說道，“老師，您是知道的，我數學真的不太好。”
趙教授點了點頭，沒有說話。用線性變換算出他們的錯誤，這可能嗎？他看向馬博說道，“你確定？”
“嗯。”馬博點了點頭。
何哥還跟在李教授身後一頭霧水，他什麼都不知道，就被叫了過來。身後的師兄弟也都是一頭霧水，直到來到了實驗樓前，他們這才戴上身份牌走入實驗樓中。
來到實驗組的實驗室，首先映入趙教授眼簾的是一個看上去很稚嫩的學生。這個學生長相倒是頗為不俗，但是有些矮小。站在講台上，不同的寫著算式。
這個時候的趙教授被黑板上的算式深深吸引，隨著講台上那個學生越寫越快，趙教授的眼睛也越來越有神。
他喃喃自語的說道，“沒錯，沒錯，竟然真的找到了錯誤的數值。”
馬博也愣了一下，沒想到他剛出去一會兒，王雲竟然已經寫了這麼多算式出來。等王雲停下筆來的時候，衝著馬博笑了笑，隨後看見這麼多雙眼睛都看著他。微微一愣，說道，“額，我隻能算到這裡，所有的錯誤數值，肯定是現在算不出來的。不過用線性轉換比較好找錯誤值數，就是運算量比較大。”
趙教授點點頭，看向李教授說道，“你從哪來找來的人？”
“京大數研的人，你也打主意了。”李教授笑了笑說道，“你要是敢打注意，信不信老楊直接把你國科大的實驗室都給掀翻。”
“他敢！”趙教授挑動眉頭，隨後又看向王雲，越看越喜歡，喜上眉梢說道，“小同學，你是京大數院的？”
“元培院。”王雲羞澀的笑了笑，“還沒有去京大讀書呢，下半年才讀大一。”
“……”不得了，不得了。現在的學生已經這麼妖孽了，想當初他們苦哈哈上大學的時候，根本就不懂這些。
“有沒有打算考研啊，國科大要不要考慮一下？”趙教授笑眯眯地看著王雲。
王雲求助似的看向李教授，這個時候李教授站出來說道，“你說說你是怎麼個想法，怎麼用線性轉換找錯誤數值？”
“因為我今天想到一個問題，數值上的錯誤，終究還是函數上的錯誤，所以我就想著試著用數學的方式來尋找錯誤數值。”說道這裡的時候，王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隻找出來兩個，很不好意思，還麻煩馬哥了。”“不麻煩，不麻煩。”他現在高興還來不及呢，雖然知道距離完全找出錯誤數值還有很長一段距離。但是都已經找出了兩個錯誤數值，其他的還會遠嗎？肯定不會了！
趙教授也點點頭說道，“你的泛函分析很好，而且對於流體力學上麵也頗有研究。我覺得你可以了解一下CFD，這方麵我國科大說第一，誰敢說第二！”
emmmmm……
那京大的湍流研究室是啥？現在的教授為了搶學生，都已經這麼狗了？
“拉倒吧，有本事你彆去京大的湍流實驗室要數據。”李教授毫不猶豫地拆穿了自己的老友，也隻有這麼熟悉的情況下他才會這麼說。
“好了，今天你們也累了，早點回去休息吧。”李教授揮了揮手，“明天繼續按照這個想法找下去，務必要在兩個月之內全部搞定。”
“誒。”李教授的學生應了一聲，都散開回自己的宿舍了。
王雲走下講台對著李教授和趙教授說道，“兩位教授，那我也先回去休息了。”
“快回去吧。”說完，王雲對兩位教授道彆之後，便離開了實驗室。
看著王雲漸行漸遠的背影，趙教授說道，“老李啊，你這可不行啊。”
“嗯？”李教授冷笑一聲，“這又是什麼說法？”
“這麼好的苗子，怎麼安排在邊緣實驗組，怎麼說也得在核心實驗組啊——”趙教授對於王雲滿意得很，所以想要將王雲調到核心實驗組。
然而王雲是李教授帶來的人，沒有李教授的首肯，他還真不可能直接將人調到核心實驗組。
這不是在當場打臉嗎？！這種事情，趙教授肯定是做不出來的。
“你倒是想得好。”李教授一邊走一邊說道，“我也是這麼打算的，但是不行啊。”
李教授歎息了一聲，“人不是我借來的，是老萬借來的。臨走的時候，老萬千叮嚀萬囑咐，讓他不要接觸核心課題，甚至不要經手核心數據。”
“為什麼？”趙教授和萬教授也是認識的，所以他有些不太理解。以萬教授的為人，肯定不會這麼說的。但是這次卻讓一個這麼一個好苗子從他們的眼皮底下溜走，這根本就說不通啊。
“老萬說了，讓咱們不要耽擱人家的大好前程。”說道這裡的時候，李教授苦笑了起來，“普林斯頓三番兩次的邀請他就讀普林斯頓，人家怎麼說也是年少成名。還有大好的未來，何必和我們這群糟老頭子一樣，隱姓埋名的搞科研。”
“普林斯頓能他什麼，我們國科大就給不了？”趙教授有些不信邪，“怎麼非得要出國留學，喝過洋墨水才算得上是人才？”
“人普林斯頓能送他去菲爾茨獎的舞台，你國科大能送嗎？”李教授斜眼看向趙教授。
“……”趙教授哼了一聲，“菲爾茨獎有什麼了不起的。”
“但是不可否認，他要是有菲爾茨獎這層光環在回國，就是和留在國內的博士不一樣。”李教授哭笑不得的說道，“否則，為什麼這麼多學生要出國鍍金？”
話題有些沉重，兩位教授互相看了一眼，都沒有在說話。
的確如此，留在國內的學生，在沒出成果之前，肯定是沒有在國外留學回來的學生這麼受重視。尤其是——世界級的名校歸國的博士。
“不是我不讓他進入核心組，而是讓他進了核心組之後。老萬要和我拚命啊。”李教授歎息了一聲，“所以我才把他安排在了數據計算的實驗組。”
“沒想到，是金子，到哪裡都會發光。”李教授挑動了一下眉頭，看向教授，“怎麼樣，我說了吧，帶你看真正的好苗子。這個好苗子怎麼樣？”
“好，好，好！”連說三聲好，看來趙教授對於王雲來說，已經是非常滿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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