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好在他們湍流實驗室並不擅長材料學這一塊兒,所以並沒有多做幾次實驗。失敗之後，他們就隻能夠靜靜的等候消息。而王雲的湍流模型，能不能夠成功,還得依靠材料才能夠判定。所以,王雲的這篇論文更像是純學術性質的理論論文，目前的運用性並不大。
然而昨天晚上王雲莫名其妙的電話，讓秦教授覺得有些古怪。
突然對於材料有些想法,什麼樣的想法能夠讓王雲給他打電話？看著走入實驗室的王雲，秦教授挑動眉頭說道，“你有什麼樣的想法？是關於材料的？還是你湍流模型的？”
“應該都有。”王雲不好意思的笑了笑,“今天是周末，原本不應該打擾您的，不過實在是我有一些想法,所以……”
秦教授點點頭,對於王雲的話表示理解，“可以給我說說嗎？”
“當然。”既然想要借用一下秦教授的實驗室,自然需要和他說清楚究竟是怎麼回事兒。否則，憑什麼秦教授要將實驗室借給他？
拉著椅子坐在上麵,秦教授打量著王雲,笑了笑說道,“王雲，我首先要給你提個醒。”
“嗯？”看著秦教授忽然表情嚴肅了起來,王雲沒有說話,而是靜靜地等待著秦教授說話。
整個實驗室很是安靜，原本實驗室裡隻有王雲和秦教授兩人。現在王雲沒有說話,秦教授正看著王雲也沒有說話。
好一會兒之後，秦教授這才說道,“我聽說，你收到了普林斯頓的邀請函對吧？”
“沒錯。”秦教授知道這件事情，王雲並不覺得奇怪。雖然他不是物院的學生，但是這件事情楊主任和陳教授不可能不說出去的。作為數院的兄弟院係，物院的教授知道這個消息。沒有什麼好值得大驚小怪的，但——現在秦教授提起這件事情，就有些奇怪了。
王雲看向秦教授，依舊還是沒有說話。
“你距離出國還有多久的時間？幾個月的時間，不管這個實驗究竟如何，能不能順利出國，我就不保證了。”秦教授輕輕敲著桌麵，“王雲，我知道你是一個很有想法的學生，但可能你現在的想法並不是特彆的成熟。你對於材料學這一塊兒，也是頗有天賦的，但是聽我一句勸，暫時不要想材料學的事情。全世界的實驗室都已經做過你的數學模型實驗，但是沒有一個成功。”
“你說，如果我們京大忽然宣布成功，到了那個時候，你還能去普林斯頓求學嗎？我並不反對學生出國留學，反而覺得去國外的學校求學，學習他們的先進技術和經驗是一件好事。所以，在這個事情上，我覺得有必要提醒你一下。”
“好吧，我們就不說這些陰謀論的東西，就說你確定能夠在這幾個月的時間之中找到真正符合你心目中所想的材料嗎？如果不能，就這麼一直拖下去，什麼時候你才能夠去普林斯頓留學？”
“我給你的建議是，目前不要碰這方麵的實驗，而是認認真真的做你的學術理論。等你回國之後，我相信你這麼優秀的學者，會有很多的機會。那個時候，才是你大顯身手的時候，不是嗎？”
秦教授的話，終於還是將王雲給說服了。原本王雲也沒有保證一定能夠成功，隻是有一些想法而已。
他沉默了好一會兒之後，看向秦教授說道，“教授您說得很對，我可能目前還不太適合這樣的做法。”
“不過，我是有一個大概的方向，可以從有機金屬這方麵入手，或許能夠接近數學模型中最優的參數。”
“有機金屬嗎？”秦教授喃喃自語似的說道，“我們會從這方麵入手的，不管怎麼說，你現在還是有學術自由的。”
說道這裡的時候，秦教授的臉色再次嚴肅了起來，“但是王雲，你要清楚。學術自由是有限度的，如同某些技術需要幾十年之後解密是一樣的，很多事情不是你我能夠做主的。我相信，在上一次的實驗中，你已經知道了這件事情。所以，你可以往純理論的方向發展。但是在回國之前，我建議你最好不要去觸碰某些禁區的東西。材料學和物理學上麵的禁區並不多，但是底線很模糊，需要靠你自己去領悟。”
秦教授站起身來，拍了拍王雲的肩膀，“不過話又說回來，還是多虧你，在渦輪風扇發動機這一塊兒，我們有了彎道超車的可能性。我希望你在普林斯頓好好學習，尤其是我們國家比較落後一些量子場論這一塊兒，將來肯定是非常有用處的。”
“好的，學生記住您的話了。”王雲點點頭，“謝謝秦教授。”
“不過……”王雲沉默了一下，轉過身走向前方的講台前，拿起粉筆說道，“我現在還是想要把我的想法給寫出來，其實這隻是一個大概的方向和數學模型。而且，我準備將它整理成論文投稿Sce，算是我之前那篇論文關於材料學那一塊兒的補充。”說道這裡的時候，王雲已經開始在黑板上寫了起來。
“根據我的計算，誤差不過太大。但是具體究竟是什麼有機金屬，需要實驗室自己動手去尋找。或者是說，看看究竟是誰能夠更快的找出這種材料。”
黑板上，粉筆接觸黑板，發出沙沙的響聲。
好一會兒之後，王雲停下筆，轉過身，對著秦教授說道，“這是我對於這種材料的設想，與其說是指明究竟是什麼材料，倒不如說，我提供了一個正確的參數。至於究竟是什麼材料，可能還得大家努力尋找才行。”摸了摸自己的鼻梁，王雲再次笑了一下。
秦教授看著黑板沒有說話，過了好一會兒之後，這才喘息著說道，“不可思議，不可思議……如果按照你的思路，在結合你剛才說的最有可能的有機金屬材料，我想應該是有辦法將這種材料找出來的。”
“不過，隻是這個時間。”秦教授搖了搖頭，“恐怕需要用年來計算。”
“差不多吧。”王雲看了一眼黑板上自己寫下的密密麻麻的公式，沉默了一會兒說道，“之後，還有些後續補充，我會在論文上麵說明。關於材料學的討論，可能就到此為止。目前，我的能力有很多不足的地方，我想在回國的時候，應該會有一些增長才對。”
秦教授點點頭，“你那篇補充的論文寫完了嗎？”
“還沒有。”王雲笑了笑說道，“這是昨天剛想起來的事情，之後我的重心應該是在N-S方程上麵，如果能夠解開N-S方程，我相信很快就能夠從普林斯頓畢業，畢竟成為研究生。”
“如果你能夠解開N-S方程，恐怕根本就不是研究生這麼簡單的事情了。”秦教授搖搖頭說道，“不過，還是祝你好運吧，對於這種世紀性的問題，你也不用把自己逼得太著急了。”
“你現在的學術成果，已經足以亮眼了。無論是N-S方程的階段性成果，還是數學猜想，都足以證明你的優秀。我希望，你不要太過於貪功冒進。”
“我知道的教授。”王雲點點頭，“到時候，我寫完論文，您可以給我看看嗎？”
“當然。”秦教授頷首，“如果有幸成為第一個看見這篇論文全貌的人，我會非常高興。”
“謝謝教授。”王雲說完之後，離開了實驗室。
秦教授看著黑板上的公式沉默了好一會兒，這才笑著將公式全部都擦掉。等這篇補充論文出來的時候，大概已經是明年下半年了。那個時候，王雲早就已經在普林斯頓學習了。
回到宿舍的時候，舍友剛起床沒有多久。看見王雲竟然這麼早就回來，他們有些好奇。
通常，王雲如果待在實驗室，應該——晚上在宿舍關門之前才會回來。沒想到，竟然這麼早就回來了，這倒是有些稀奇。
“怎麼樣？”王秋陽看向王雲，“是實驗進行不順利嗎？”
“倒不是實驗進行不順利。”王雲溫和的說道，“沒有進行實驗，秦教授說得很有道理，隻有幾個月的時間，根本就來不及將這件事情給做好。”
“不過，我的想法，可以作為上一篇論文的補充。”
“又要寫學術論文？”
“沒錯。”王雲點點頭，“是關於上次那個材料數學模型的補充，提供一個絕對的參數。至於究竟能不能找到，我也不太清楚。”
王雲打開電腦，開始默默地寫著論文。宿舍裡的其他人也開始自己做自己的事情，誰也沒有打擾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