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誌城低頭在她耳邊說了一句話,她咻地一下紅了臉,劇烈地搖頭,瞪著他表示不行。
夜深了,有些人的夫妻生活才剛剛開始。
第二天一醒來,宋明寶對著陸誌城有些不自然,即使陸誌城抱著女兒哄她吃飯,她連醋都不想吃了。
早飯後送她去學校著實費了些勁,又哭又嬌氣,最後還是心疼她的陸誌城果斷讓老師抱她進去。
宋明寶昨夜沒睡好,她上午沒課,下午的滿課,於是上午在辦公室備了一天課,中午去了學校給老師安排的宿舍睡上一覺。
她很久沒做夢了,很忽然的一個夢,在夢中,她夢到了自己,年輕時候的自己。
夢中的自己亦如年輕性情的自己,被人救了以後,她沒有嫁給‘陸誌城’,甚至在她夢中,‘陸誌城’僅僅隻有一個救她和被抓走的場麵,爾後的她遭受流言蜚語,又不肯服輸,加上家裡的嫂子越來越不滿意,有一天她自己出門跑了,結果又掉進了水裡,再也沒人救她,她就這麼沒了。
大中午的,從夢中醒來,宋明寶似乎還記得那溺水窒息的滋味,她愣愣地看著桌上的水杯,一個冷顫,那夢裡的事,真實得可怕,仿佛曾經在她身上發生過,她咽了咽口水,伸手去拿桌上的杯子,握了許久才拿穩,她擰開蓋子,哆嗦著喝了兩口。
這個夢,莫名其妙對她情緒的影響很大。
宋明寶情緒不穩,下午的課幸虧備好了,按著教案走沒出差錯,原本她與幾個同事約好要去逛一逛大商場,結果因為一場夢,她收拾好東西跟他們招呼了一聲就離開了。
宋明寶去學校接三月,放學的時間點一到,校門口一溜背著書包的小個子從裡頭出來,嘰嘰喳喳的。
三月繃著小臉,邁著步伐往外走,看見熟悉的身影,他眼睛一亮,邁開腿跑過去,“媽媽,今天是你來接我嗎?”
宋明寶蹲下來抱了抱他,察覺到懷裡的小家夥那溫熱的觸覺,她晃了一下神,“嗯,今天媽媽接你。”
“媽媽,你是不是不開心了?”略微察覺到她不安的情緒,三月問她,以往要是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抱他,三月會羞紅著臉躲避。
宋明寶擠出一個笑容,“哪有,就是一天沒見我的三月,媽媽想你了。”
“那,三月也想你了,”三月回抱了她,“媽媽,我們去接妹妹吧。”
宋明寶閉了閉眼睛,“好,我們去接妹妹。”
她站起來,白襯衫黃裙子打扮,腳下踩著高跟鞋,頭發是最近新做的,弄了稀碎的劉海染了顏色,看著就像一個曼妙而又有氣質的少女。
宋明寶伸手牽著兒子的,去幼兒園接了小的,又抱了抱她,她心裡才略微好受一點,有了丁點的安全感,但還是空蕩蕩的。
到了家門口,宋明寶才放開牽著兩兄妹的手,那兩個小的撒著腳丫子往前跑,應該是小的往前跑,大的不放心她。
“妹妹,你慢點,等等哥哥和媽媽。”
稚嫩稚氣的聲音,猶如剛冒出頭的春芽,輕輕戳上她的心尖。
宋明寶搖搖頭晃去腦中關於夢裡的場麵,眼前活生生的畫麵才是真的啊。
陸誌城回來得要晚一些,他最近兩邊都升了職,隨著工資一高,負責的工作範圍也有了變化,工作相對輕鬆責任卻更重。
宋明寶一直到睡覺前情緒都是穩穩的,像以往一樣哄睡孩子,直到躺在床上,黑夜讓人的思維不受控製,無限擴展。
陸誌城躺下許久,拍著她的背哄她睡覺,結果老半天旁邊的人都睜著眼睛,手裡的動作也不停。
“怎麼了?”陸誌城手下動作一頓。
“我白天做了個夢,”宋明寶下意識抱緊旁邊的人,她自言自語,“夢裡好像有你又好像沒有你,”
陸誌城微側過身,喉嚨處輕‘嗯’了一聲,察覺她聲音裡的害怕,他安慰她,“夢裡是虛的,我現在不就是在你身邊嗎?”
宋明寶沒有回答,反而抱緊了他,她不知道是在怕什麼,怕夢裡的窒息感,還是害怕多年前如果沒有嫁給陸誌城,她又會是怎麼樣的。
但,她似乎不敢去做這個假設,說實話,若不是她賭氣的一試,或許,眼前的生活就不屬於她了。
陸誌城察覺身邊人的氣息不穩,心裡猜測她還在想夢裡的事,他坐起身,將她抱在兩腿間禁錮著,有一下沒一下地親著她,她側靠在他身上,摟著他的腰,一隻手握住他的。
陸誌城哄了她半天,等她睡著,他也也睡不著了,他借著月光看左手邊睡著的人,替她掖了掖被子。
她夢裡的是原來劇情真正的走向,她的命運以及原主的命運。
一個莫名其妙的夢,似乎帶來了影響,又似乎沒有,但對於宋明寶而言,她好像更愛這個家了,愛這個家裡的所有人。
孩子一天天長大,宋明寶有一天忽然來了興致,想去看陸誌城上課的場麵。
很平常的一天,陸誌城穿了一身白襯衫黑西褲,鼻梁上架著一副眼鏡,他側顏清雋,皮膚白皙,冷硬的輪廓帶著三分溫和,看起來似乎一個很矛盾的一個人。
宋明寶見他的這副打扮,眼睛都移不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