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櫟的慘叫驚起了屋外的幾隻灰雀,灰雀驚惶地飛向遠處,隻留下幾聲清脆的鳥鳴。
齊鬱沉默地放下了湯勺。
褚隱瞥了他的一眼,同樣沒有說話。
成櫟在桌子上看了一圈,最後把視線落在了好脾氣的宋裡身上。
“呃……”
宋裡糾結了一下,然後非常努力非常委婉地說道:“我覺得可能是你的身體不好,山上的溫度又不高,你沒什麼感覺挺正常的吧。”
“我身體好得很!”成櫟對著宋裡怒目而視。
“你長一個腦袋隻是為了顯得好看嗎?”
褚隱淺哼了一聲,夾了一塊魚腹肉放進嘴裡嚼了嚼,然後又說道:“非要他說你腎虛才行?”
成櫟:“……”
宋裡尷尬地笑了笑,說道:“其實也不一定是腎虛,可能就是單純的體寒。”
“男人會體寒嗎?”
那邊的齊鬱已經安慰地拍了拍成櫟的肩了,並且還用一種好像是佩服又好像是陰陽怪氣的語氣說道:“沒事的成總,我聽說你之前三個月就換了四個女朋友,你還能保持這個狀態已經很厲害了。”
“……”
成櫟張了張嘴,似乎想要為自己說點什麼,但是最後還是沉默地端起了自己的飯碗,開始安靜扒飯。
食堂送過來的菜不少,但是桌子上都是四個壯年男性,飯量大,直接就把桌子上的菜光盤了,唯獨那盆加了補藥的泥鰍湯,沒人再動上一口。
等到晚飯後,梨園的員工又過來把餐具收了,順便幫他們做了念雲築的清潔。
這會兒天邊也已經完全暗了,梨園晚上的娛樂活動比較少,除了賞景外,也沒什麼特彆好玩的地方。
成櫟本來提議說,他們現在剛好四個人可以去棋牌室打麻將,反正就是隨便玩玩,賭資也不用錢了,換成整蠱就行了。
他說這話的時候,嘴角翹得都快壓不住了,簡直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然後他一說完,就遭到了褚隱的冷冷反駁。
“那你說我們現在要乾點什麼?這麼美好的夜晚,你彆告訴我你要去工作。”
褚隱:“我們去散步。”
成櫟:“???”
“那還不如你去工作,我們去玩。”
他轉頭就對著宋裡喊著:“宋裡,你把齊鬱叫出來,我們一起打遊戲啊,我找兩個陪玩,保證亂殺!”
宋裡已經聽到他們的對話了,也探頭笑道:“我覺得散步挺好的,梨園那邊新搭了舞台,晚上還有表演呢。”
“要出去散步啊,那我換一身衣服。”
齊鬱剛從廁所出來,隻聽到了宋裡的後半句話,也跟著答應了下來。
成櫟一臉鬱鬱地念道:“我懷疑你們是想孤立我……”
十分鐘後,所有人都站在了門口,一起等待著磨磨蹭蹭地換衣服甚至還想要帶上一袋子乾果的成櫟。
齊鬱換下了他整齊的西裝三件套,穿上了一個休閒套裝,是的,依舊是套裝。他似乎對成套的東西有強迫症。
他現在就站在大門另一邊,和那邊兩個不知道在乾什麼的人隔了一段距離,然後沉默地看著他們。
他終於知道下午宋裡過來的時候提著那個燈籠是乾什麼的了,原來是帶來送給他們褚總的。
咦~聽說還是親手做的。
一個燈籠至於研究這麼久嗎?
他的視線從那個被兩個人捧著的魚型燈籠上滑過,又落在了他們一臉認真的褚總臉上。
褚隱也換了一件衣服,是罕見的亮色係外套,在衣角邊緣有不用顏色布料拚接的花紋,和他手裡的彩色燈籠很搭。
怪不得要散步呢,還非要拿個燈籠,還要研究那個燈籠,唉,不就點個火嗎?搞得跟百億大項目一樣。
齊鬱看了一會兒,就覺得胃撐得慌,他孤苦伶仃地開始望向遠處,寂寞地想著,成總怎麼還沒出來啊……
宋裡奇怪地看了他一眼,然後對著褚隱問道:“齊助理怎麼了?想家了?”
褚隱也抬頭看他,同樣沒看懂他臉上那奇怪的悲傷,最後也順著宋裡的話說道:“可能是。”
“我們就是太偏僻了,他回家不方便,聽說你們是從帝都過來的。”
“嗯,我過會給他找點事情做,他就沒空想東想西了……”
褚隱不想和宋裡討論不知道在犯什麼病的齊鬱,他幾下就把燈籠底部的一個地方拆了出來,然後對著他說道:“這個要點燃嗎?”
“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