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中華看了李母一眼之後，冷著聲音說道：“你們到這兒乾什麼？明人不說暗話，可彆忘了，都是按字畫押的，我這個月該給的錢可沒少你的，彆想著再來占便宜。”
李母臉色降了僵，李雲仙趕緊打圓場道：“四哥，瞧你這話說的，母子間哪有隔夜的仇？你這樣傷母親的心，可是要被指脊梁骨的。”
看了一眼李雲仙，李中華冷笑道：“行了，去找你二哥吧，那是你親哥哥，還給你買了頭花呢，我當初的東西就全當喂狗了。”
李雲仙臉色一白，硬著頭皮狡辯道：“跟大哥、二哥他們雖然不是一個姓的，但到底是一個娘腸子裡爬出來的，可不都是親兄弟嗎？四哥何苦說這樣的話，來戳娘的心窩子？”
李母這時也捂臉道：“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啊，你們哪個不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非得弄得跟鬥眼雞似的，這是要逼死我啊！”
“我也知道，我是偏疼了點兒老二、老三，可那也是因為他們剛出生爹就死了，我這一上火，他們連口奶都沒喝上，我這不是覺得欠他們的，你們這都有爹疼的，咋就不能理解理解我呢？”
“手心手背兒都是肉，我哪個真餓死了還是扔下了？何至於你李老四這麼逼我？”
那眼淚是說下就下，一雙一對兒的，要不是被提前打了預防針，之前又親自聽她說了一堆好話，還真就會同情這人，認為她是個不被理解的母親。
李中華冷笑一聲道：“行了，彆扯那些沒用的，一天兩天的，大家夥不知道你是啥人，這都是十幾年的老鄰居了，誰還不知道你朱大美人那兩張嘴，死人都能說活了。”
“你不就是稀罕老二老三他們爹嗎，選我爹就是為了幫你養兒子，說句不孝的，你也就遇上我爹這麼個色令智昏的，吹兩句耳旁風就不知道自己姓啥了。”
“眼看著自己兒子的飯食被人家的兒子搶了，餓的趴江邊兒咕咚咕咚喝江水，眼瞅著自己的妻子幫著前夫的兒子嫁禍自己兒子，又因為妻子哭天抹淚的，不得不揍自己兒子。”
“就因為妻子說兩句好話，自己的幾個孩子就都得勒緊褲腰帶，吃糠咽菜的供人家孩子去念高中。”
“明知道事關自己兒子前程，又因為妻子哭鬨，就把自己兒子好不容易得來的征兵名額給了繼子。”
“就這樣個窩囊愚蠢的男人，說是天下少見也差不多，也不想他姓什麼，人家姓什麼，叫他一聲爹，就尋思人家把他當親爹了？”
“真要把他當親爹，做什麼還姓王不姓李，那兩個現在也都掙錢結婚生子了，咋就沒看到人家給他買一件衣服啥的？”
“所以，你也彆當誰都是傻子，他們願意當壽頭（王八）就自己當去，我是沒那心情，還是那句話，該我出的養老錢，我一分不少，剩下的想在我這兒拿錢養大爺，那就對不起了！”
李母沒想到，向來不善言辭，雖然主意正但總是沉默對抗的李老四，竟然當著這麼多人的麵兒，甚至是自己對象的麵兒，就這麼直接把話都挑明了。
正要說什麼的時候，一個虎頭虎腦，十二三的小男孩兒跑了過來道：“媽，我爸說了，你們三個要是繼續在這兒丟人現眼，以後也不用回去了。”
李母當即變了臉色，她並不知道老頭子竟然也過來了，也不知道聽了多少。想到剛剛老四說的那些，李母就有些腿軟，心裡更是暗罵這就是個要賬鬼。
小男孩兒又對李中華道：“四哥，爹說了，你也大了，再說你的戶口也早就獨立出來了，以後你給了養老錢就行了，彆的用不著你管。”
李中華點頭道：“行，我知道了。”顯然，他對整個李家人都不喜歡，也不想親近。
小男孩兒看起來對李中華也沒有太深的感情，沒等李中華說完的時候，已經蹬蹬蹬的跑了。
李中華越過堵門的李母母女三人，拉著樂冬打算進去關門，李蘭香不乾了，抓住李中華的袖子道：“四哥，我要吃餛飩，憑什麼你給外人買，卻不給我吃？”
李中華一把甩開了李蘭香的手，然後說道：“就憑你是個狼崽子，我他媽的之前有點兒吃的都趕緊給你們姐倆，結果呢？”
他手指分彆指著姐倆道：“一個出賣我，一個拿著棒子看著我，隻要我動一下，就一棒子砸過來，那還真是不留手啊！”
“我他媽的就是喂狗也不給你們這兩條白眼狼！”
李母厲聲道：“這是你妹妹，你怎麼能這麼說她們？你這樣壞了她們的名聲，她們還怎麼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