樂冬心裡惦記著白羽等人,這老些東西跟部隊做交易,在這個時間段,還是魯莽了,畢竟,黑市還是黑市,而非國家支持的正經生意場所。
她真的害怕碰上一本正的領導,這會兒災難的十年剛剛過去,投機倒把隻是稍微寬鬆一些,這若是栽了進去,樂冬都不知道自己怎麼跟李中華交代。
真是越想越害怕,越想越後悔,隨著時間的推移,對樂冬來說簡直就是煎熬。
就在這時,樂冬聽到一陣敲門聲,她以最快的速度拉開門,結果,門外站著的竟然是馬老太太以及一大堆不認識的人。
本就因為擔精害怕,後悔等情緒而無限接近暴躁的樂冬,哪裡有心情搭理這些人?自然也更不會有什麼好的態度。
樂冬冷冷地說道:“馬老婆子,你來做什麼?領著這麼多人大晚上的,這是打算過來鬨事兒”
跟在樂冬身邊的黑子和黑妞炸毛低吼,已經開始發出警告了。
這次馬老婆子的態度很卑微,沒等樂冬說完話,直接跪在地上衝著樂冬說道:“我老婆子是豬油蒙了心,您就看在我們這把年紀的份上,可憐可憐我們這對兒老棺材瓢子吧。”
“我那孫子是個虎的,一被嚇就胡說八道。”
“都是我這當奶奶的沒管好他們爺倆,讓他們起了這不該有的心思,想著不勞而獲,但他們也就能小偷小摸的,哪就敢起了彆的心思?”
“就是借他們幾個膽子,他們也不敢打著強、奸的主意啊!”
“這都是那小子膽小,給人家屈打成招了!”
“您就看在我們這把年紀,再加上好歹還是紅梅那丫頭的長輩的份兒上,您就跟著去趟公安局,跟公安同誌說原諒他們了,我下輩子就是當牛做馬,也會報答你的!”
“您大人有大量,就原諒他們這一遭,至少彆讓我這白發人送黑發人,這是要摘了我老婆子的心啊!”
樂冬這才明白是怎麼回事兒,這是打著逼自己心軟,然後空手套白狼啊!
馬老婆子捏著拳頭,看了一眼倚著門框,不躲不閃看好戲的樂冬,心裡已經祖宗十八代的開始咒罵黑心肝兒的樂冬。
樂冬心裡明白,這老婆子尋思,她這一跪,這麼大歲數,不管是怎麼的,至少是不敢受這一禮的,之後,隻要她咬死了,自己要是不幫忙,她就跪這兒不起了。
到時候,未免周圍人的指點,樂冬怕是得咬牙認了,就是再不樂意,也得哄著將人扶起,隻要樂冬說一句算了,那馬戰生父子就至少能保住一條命。
樂冬笑著說道:“屈打成招?那這可是大問題,你可以直接去公安局找局長同誌問問?或者,你直接去上訪?但,這跟我有什麼關係?”
“至於你們是黑發人送白發人也好,是摘心摘肺也罷,跟我有什麼關係?你要是喜歡跪,跪就是了,左右我暫時也用不著這地方,也不收你們錢,隻要記得閃出過人的地方就中!”
說完,樂冬就要關門,被一旁的老頭攔住道:“樂冬同誌,你看,要什麼條件,你才能鬆口?”
一聽這聲音,樂冬恍然,原來是馬紅梅的爺爺馬黑子,實在是當天人太多了,他們又一個樓上,一個樓下,馬黑子又一直低著頭,她並沒有看清。
不過,總的來說,樂冬並不待見這老頭,一個為了美色拋妻棄子的渣男,能有什麼值得人敬重的?
樂冬有些不屑地說道:“每個人都得對自己做過的事情負責,我呢,不缺錢、不缺工作,更不缺房子,所以,沒有什麼條件值得我放過這兩個要害我的人。”
馬黑子皺眉看向樂冬,一股威壓撲麵而來,這是戰場上因為廝殺而產生的殺氣沉澱後的威壓,讓人不由自主的心驚。
樂冬卻並不怕他,反倒笑了起來道:“你們怕是也該知道,我父母就是烈士,生前多次上過戰場,立下無數戰功吧?”
也不等這些人回答,樂冬繼續道:“這股氣勢,我雖然早就習慣了,但仍然敬畏其中的浩然正氣。”
說著,樂冬鄙視地看向馬黑子和馬老婆子,然後說道:“隻可惜,你這裡,氣勢有了,畢竟也是為國殺敵無數,槍林彈雨中闖過來的。”
“隻是,彆忘了,功不抵過,一個建功立業後,拋妻棄子的陳世美,人品實在欠缺,如此哪有什麼浩然正氣讓我敬畏?”
“如今,能跟你心平氣和地說這麼多,無非也是因為,便是人品欠缺,可畢竟也是戰場下來的英雄。”
“但願你還有身為一個戰場下來的軍人的骨氣,而不是如同那裡出來的女人,能完全不要麵皮,死賴在這裡搬弄是非!”
出身大概是馬老婆子最大的恥辱,一聽樂冬的話,當即顧不得演戲,直接要抓樂冬的臉出氣,隻是,虎視眈眈的黑子豈容她放肆?
一聲慘叫之後,馬老婆子捂著血淋淋的手,這還是馬黑子眼疾手快,否則,怕是整隻手都要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