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的正文內容已出走,如需找回,請在晉江文學城訂閱本文更多章節“唔,你說什麼?”景和帝回過神來,雖未蹙眉,心裡卻不太高興柳緹衣打斷他的思路。
“臣妾今兒去給皇後娘娘請安,劉嬪也在,走的時候皇後娘娘喚劉嬪留下,臣妾一時聽岔了,還以為是叫柳嬪呢,可是鬨了個笑話呢。”柳緹衣自嘲地嘟了嘟嘴。
景和帝哪兒會聽不懂這等若明示的暗示,“本想著等你生了孩子再擬封號的,不過如此說來,的確有些不便,那朕先將封號賜予你吧。”說罷景和帝便叫人伺候筆墨紙硯。
柳緹衣卻還愣在當場沒回過神來。皇帝什麼意思?生了孩子給封號,這意思是無論她生兒生女都沒打算給她再晉位了麼?那她跟劉嬪、馬嬪等人卻又有什麼區彆?若是生了兒子都還不能晉位,可真是要被笑話死了。
好在柳緹衣隻愣了片刻,便跟了上去,又在心裡安慰自己,生了女兒不晉位倒是說得過去,若是生了兒子皇上肯定不會不給她晉位的,再晉的話就是妃位了,想到這兒柳緹衣心裡就是一陣火熱。
“皇上打算給臣妾賜個什麼封號呢?”柳緹衣在景和帝沈沉身邊殷勤地伺候起筆墨來。
“你不慣磨墨還是算了吧。”景和帝不耐煩柳緹衣那樣慢吞吞地磨墨,另叫了高世雲上前伺候。
柳緹衣隻好退到一側,巴巴地看著景和帝。
景和帝提筆在紙上寫了個“麗”。這是誇人顏色好之詞,於德行上卻無涉,對妃嬪而言其實並非什麼太好的封號。所以柳緹衣也不吭聲兒,就繼續巴巴兒地看著景和帝,想著他可能會寫幾個讓她自己選的。
景和帝掃了柳緹衣一眼,笑道:“的確是俏麗若三春之桃,這個麗字倒也當得。”說話間已經擱下了筆。
柳緹衣心下大驚,臉上卻還得擠出嬌俏之笑。她沒想到自己在景和帝心裡就隻是一個顏色好而已。
沈沉寫完封號之後,也沒顧柳緹衣的挽留,直接擺駕回了煙波致爽。
次日皇帝賜封號的旨意就下來了,劉嬪去馬嬪宮裡嘮嗑,忍不住酸言醋語地道:“看來皇上還真是寵那位呢,昨兒她自己耳朵不好鬨了個笑話,今日皇上就給她賜了封號。”這宮中有封號的人可不多,有時候封號甚至比位份還來得叫人眼紅。
“當初敬氏那般得意,皇上不也沒賜過封號麼。”劉嬪撇嘴道。
馬嬪卻比劉嬪又多了幾分見識。“你也彆拈酸吃醋了,皇上賜她‘麗’字可未必是看重她。”
劉嬪何嘗不知“麗”不過爾爾,“可有封號總比咱們這些個沒封號的好,她這還沒生呢。說句難聽的,生不生得出也還是個問題呢,這就有封號了,那等她生了,豈不是就要位列四妃了?”
馬嬪蹙了蹙眉,“劉姐姐,這樣的話你可彆再說了,如今皇後娘娘是個賢德的,麗嬪如何會生不下來孩子?你可彆犯糊塗心思。”
劉嬪知道馬嬪是誤會了,趕緊道:“妹妹你誤會了,我可沒有糊塗心思。隻不過她肚子還不到三個月呢,咱們女人生孩子你又不是不知道有多難。”
馬嬪點點頭,“管她呢,即便生了跟咱們又有什麼關係呢。我這會兒要往賢妃娘娘的清涼殿去,劉姐姐呢?”
的確柳緹衣無論生什麼都沒什麼要緊,皇帝如今也不缺兒子了。但祝新惠再次懷孕卻不一樣,馬嬪趕著去抱大腿呢。劉嬪也不是傻子,立即道:“那正好,咱們一塊兒去。”
祝新惠有孕之後,她的清涼殿可絲毫也不清涼,簡直稱得上是熱火朝天了。劉、馬二嬪到的時候,堂中已經坐著何美人、衛美人、方采女、雲采女四位嬪妾了。
這四人正是龔鐵蘭給敬則則點出的人,能入選宮中,自然是有所長的美人,隻不過被柳緹衣和宋珍晴的光輝給暫時掩蓋了而已。如今祝賢妃和麗嬪都有了身孕,她們自然就坐不住了,想攀上祝新惠,若是能得賢妃提一句,在她不能侍寢時伺候幾次皇帝,哪怕不多得寵,有個孩子將來也就不愁了。
然則她們雖然如此打算,祝賢妃卻沒那個雅量,哪怕這些人就坐在清涼殿裡,她也壓根兒就不露麵,這些人便是想拍馬屁賣好也賣不了。
劉嬪和馬嬪坐了會兒便走了,等離開清涼殿遠了,劉嬪才笑道:“咱們這位賢妃娘娘怎麼會得了個‘賢’字呢?”
馬嬪笑了笑,“她犯不著給自己添堵,便是換了你我二人,難道劉姐姐能接受那些個新人?”
劉嬪口是心非地道:“怎麼就不能了?皇上又不是她一個人的,她如今又不能承寵,賣個好兒給彆人難道不好?”
“她犯得著賣好麼?”馬嬪反問。祝賢妃就是不賣好其他人也隻會攀著她,捧著她。畢竟她靠著西太後和皇帝兩座大靠山。
劉嬪撇了撇嘴不再開口。
馬嬪接著道:“劉姐姐,我們順道去東宮太後娘娘那兒坐坐吧?”
劉嬪搖了搖頭,“哎呀,我可是累了呢,妹妹想去的話咱們就在這兒分開吧。”劉嬪覺得馬嬪就是吃飽了沒事兒乾,做什麼去燒東宮太後的冷灶。皇帝擺明了跟東太後就是隻有點兒麵子情。她們指望不上東太後,東太後反而還得指望她們呢。
馬嬪走進碧淨堂的時候,卻見敬則則也在,頗有些驚訝。
敬則則朝馬嬪笑了笑,讓後者頗有驚豔之感。
馬嬪感覺這位敬昭儀還真如那日皇後所說,被遺棄在避暑山莊後不僅沒有憔悴落寞,氣色反倒越發地好了。五官比兩年前也長開了些,更具女人的韻味了,處在花蕾將開未開最美得勾人的歲月裡,也不知道皇上還會不會回心轉意。
當年宮中發生的事兒,馬嬪也是知情的,為那件事還死了個她們入宮前最受寵的淑妃。原本景和帝或許還會念著舊情留淑妃一命,就因為這位敬昭儀跟皇帝賭氣,結果皇帝一怒之下殺了淑妃。
誰能想就是這麼個人,如今卻也得處處想法子複寵。
“太後娘娘,那我可就把人領回去了哦。”敬則則起身朝東太後行了禮。她今兒來是因為安和鳴走了的事兒,秀起堂也不能隨隨便便進個管事太監,這才求到了東太後此處來的。
東太後笑著點了點頭。
待敬則則走後,馬嬪才道:“太後娘娘,先才敬昭儀是領什麼人啊?”
“她宮裡的安和鳴不是另攀高枝了麼?所以就求到了哀家跟前。”東太後道。
馬嬪笑道:“敬昭儀可真是聰明,知道太後娘娘這兒□□的人放到哪兒都能獨當一麵,這才求到您這兒來的。”
東太後歎息一聲,“哎,這宮裡的女人都不容易。”
馬嬪聞言也是紅了眼圈,後宮女人的眼淚其實也沒那麼容易留下來,但她必須得湊趣兒啊。
東太後道:“潔愨最近怎麼樣?怎麼沒帶過來一起呢?”潔愨便是馬嬪生的五公主。
馬嬪道:“先才臣妾同劉嬪姐姐一道去了清涼殿,所以就沒帶著潔愨。”
“哦,賢妃氣色可還好?”東太後道。
“臣妾們壓根兒就沒見著賢妃娘娘。”馬嬪回道。
東太後笑著搖了搖頭,似乎是不讚同祝新惠的做法,卻也沒說出來。“她即便是不見你,你也要多去清涼殿走走,哀家看皇後的身子越發弱了,將來隻怕還是賢妃上去。”
馬嬪的眼圈又紅了,“娘娘疼愛臣妾,才跟臣妾說這些掏心窩子的話。”
“隻那賢妃心眼兒卻是小了些。”東太後道,“以前原以為秀起堂那位能有希望的,結果上好的局麵被她糟蹋成了這樣。”東太後當然不希望祝新惠當皇後,那樣自己就更沒站腳的地方了。以前那西太後算什麼呀,不過是看著自己臉色吃飯的人,誰知三十年河西四十年河東,人家生了個好兒子,就擠得自己沒地兒站了。
“太後娘娘,秀起堂就再沒希望了麼?”馬嬪問。
東太後道:“都搬到秀起堂去了,你覺得還能有什麼希望?”
涼風習習的湖畔,有馬蹄“得得”聲漸近,守在竹棧道上的藍袍太監安和鳴領著一行宮女立即躬身迎了上去,“請昭儀娘娘安。”
在宮中,太監隻有六品以上才能服藍色,妃位宮中的首領太監通常是五品,藍袍上繡鷺鷥,而這位藍袍上繡黃鸝,所以是六品,但也得九嬪以上宮中的首領太監才能穿戴。昭儀恰好是九嬪之首。
被喚做昭儀的敬則則輕盈靈巧地跳下馬,將馬鞭隨手遞給了安和鳴,穿過垂柳徑直走上了棧道。
她拿起那紫竹釣竿,身後的安和鳴趕緊走上前來,“娘娘,這魚餌還沒上,奴才怕魚餌在鉤上放久了不新鮮。”
敬則則將釣竿遞給安和鳴,待他飛速地上了魚餌之後,這才走到椅前將魚鉤往湖麵上熟練地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