敬則則“噗嗤”笑出了聲,皇帝居然跟她約種法?“確定?”
沈沉了頭,“朕確定。”
“那剛才還撥我頭發呢。”敬則則撒嬌道。
“那也可以跟朕約法三章,不讓朕動動腳。”沈沉道。
敬則則揚揚眉,敢情剛才那三章全都是約束自己來著?她往前坐了坐,腦袋湊近皇帝以至於睫毛幾乎能碰到他臉頰了,淘氣地道:“我不約法三章,我喜歡皇上撥我頭發。”
沈沉險些沒被自己口水給嗆著了。敬則則從來就不是個讓好過主兒。
三月裡還一件大事,那就是敬昕和任安親事。
“要去麼?”沈沉問敬則則。作為皇帝,他是不能去,因為任安成親還當不起皇帝親臨,就是做皇帝不自由。
敬則則頭,“三妹幫了我不少忙,我自然想去,不過我能去麼?”
“好在隻是昭儀,又受朕寵愛,去去也無妨。”沈沉道。
話聽著怎麼那麼扭呢?敬則則瞪著皇帝等他解釋。
沈沉笑道:“今兒要是皇後或者是貴妃,隻怕都沒那麼自在,朝裡養禦史也不是吃閒飯。”
皇後和貴妃身份貴重足以代表皇家,對昭儀嘛確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敬昕昏禮沒什麼特,定國府雖然是國府,敬昕卻隻是庶女,任安雖然屢立戰功,至今還沒爵位,他家本是貧寒之家,所以場昏禮規格並不高。
敬昭儀到來就尤其讓蓬蓽生輝了。
受邀來觀禮大多是熟知兩家情況,品級並不高,她大約是曉得敬則則很多年前就進宮了,至今也隻是個昭儀。其餘宮中內情她就不得而知了。
為怕禦史囉唕,敬則則今日來帶是昭儀儀仗,就顯得些寒酸了。主要是京城士,見多識廣,皇帝、太後和皇後儀仗都看過,昭儀儀仗就顯得些不夠看了。
宮中昭儀體麵還比不上尋常官宦家夫,眾夫雖然上前給敬則則行了禮,並不熱情,隻躲得遠遠兒地閒聊,當然也少數朝賀過敬則則夫,刻正挨著她絞儘腦汁地想著該說什麼才不讓敬昭儀覺得無趣。
任安那邊親戚時不時地偷瞄端坐堂上敬則則。
“不是說敬昭儀景和七年就進宮了麼?怎麼看著卻像是剛成親年歲啊?”
“是啊,瞧著也太年輕了些?當初唐夫我也見過,也是一把年紀了瞧著挺年輕,都說敬氏秘方可以養。”
說起秘方,各位夫就都來了興致。越是打量敬則則就越是深信敬氏秘方了。
“等容貌,還顯得樣年輕,怎至今卻隻是昭儀啊?定國不是挺得皇上看重麼?”
“誰知道呢?男家眼光時候真是沒法兒解。“
“宮中如今也沒皇後,好似以前個貴妃也沒了,昭儀乃是九嬪之首,以後還能更進一步也說不定。”
話似乎得到了不少附和,主要是眾看著敬則則那張臉,還那身段,就對她信心。
到敬則則離開時,眾聞著她身上傳來香風,更是覺得清芬怡,好似處處都比精致一些,跟她一比好些都覺得自己過得太粗糙了。
過得幾日敬昕進宮給敬則則磕頭時,忍不住笑道:“娘娘,是不知道啊,走後那些夫就可著勁兒地找我打聽敬氏秘方事兒。我想著若是明年咱香膏能開始售賣,鐵定能行銷天下。”
敬則則笑了笑,“願明年配料能齊全些吧。對了,現在成了親,隻怕是不能再去醫塾幫忙了吧?”
敬昕歎了口氣,“是啊,家裡老老,小小,我一進就全都指望著我去張羅了。”
敬則則見敬昕滿臉疲憊,少不得關心道:“嫁過去就是塚婦,事兒自然多了些,不過也得注意身子,我看挺累。”
敬昕趕緊地拿捂住一邊臉,從另一側臉來看她已經是羞得臉似紅布了。“不是。”她低低地說了聲。
“什麼?”敬則則沒聽清楚。
敬昕嬌羞地側過身子,“不是啦,也沒多累,在家裡時嫂嫂都教過我怎麼管家,隻是相他,他……”敬昕抖了抖帕,“哎呀,娘娘也是過來,怎麼……”
敬則則才恍然是為了個什麼。她是過來?她算個什麼過來啊?新婚燕爾種事情她也就在畫本子裡看過。當初她剛進宮那會兒,還是豆芽菜呢,雖然也算得寵,可沒資格累成敬昕如今樣。
於是敬則則不耐煩地打發了敬昕。
“任敬氏又叫氣不順了?”沈沉走進來時見敬則則一臉不快因而問道。
“為什麼是又?”敬則則問,可是敬昕成親後第一次進宮來。
“她不是每次見都喜歡在麵前顯擺她和任安恩愛麼?”沈沉道。
儘管敬昕不承認,也不認為自己在炫耀,她確是麼做。
敬則則噘噘嘴,“她怎麼那樣討厭啊?每次還擺出一副什麼也沒說無辜樣。”敬則則當然不是討厭敬昕,隻是抱怨一下而已。
沈沉笑道:“她除了能在麵前炫耀一下恩愛,她還能做什麼?不管比什麼,她都贏不過。明明年紀比小上不少,可看著卻是一般大,若是不說誰分得清誰是姐姐誰是妹妹?”
哎喲,皇帝話實在太貼心了,敬則則已經不討厭敬昕了,等成親後兩、三年或者四、五年再看看,願她還能否如炫耀。
“次又跟顯擺什麼了?”沈沉問。
“沒什麼。”敬則則立即跟河蚌似地緊緊閉上了嘴。
沈沉上下打量了敬則則一番,然後笑了起來,“跟顯擺房中事了?”
敬則則抬眼看天,什麼也不說,隻是臉卻不爭氣地紅了,心裡隻怨皇帝那麼敏銳做什麼。
其實作為過來,敬則則以前也沒麼容易為種事臉紅了,現在大概是隔得太久遠了,所以驟然聽見皇帝要討,她神飛了一會兒,臉就沒控製住,血往腦袋上湧。
好在皇帝並沒就事再問下去,估計他也是怕引火燒身。
沈沉心裡其實已經怪上了敬昕,隻等著她懷上孩子然後就把任安調走,省得對夫妻在京城礙眼。平日炫耀就算了,居然跑到敬則則麵前提房中事,是可忍孰不可忍。
沈沉本就憋著一肚子火來著。
三月衣單,敬則則本就怕熱,所以早早兒地就衣裙都換成了薄紗裙,當然隻是再宮裡時候。一年她明顯地氣色養得更好了,身子骨也結實了,該胖地方胖了起來,腰肢依舊窈窕如小姑娘。
不知是故意還是真怕熱,沈沉覺得敬則則衣領是越來越寬敞了,時候如果兩宮太後還在,她自然不敢如猖狂,可如今宮中不就她猴子稱霸王麼,沈沉拿她也無可奈何。
他偶爾提了一嘴,結果敬則則卻一臉“是他心裡鬼”鄙夷,沈沉摸了摸鼻子也不能昧著良心說心裡沒鬼,所以“傷風敗俗”衣裳款式也就隻能聽之由之了。
隻是他火氣卻是再沒處消。
敬則則也是火氣,在敬昕成親前她明明已經商量好,成親後成衣鋪子就要辦起來,一來敬昕也能賺些銀錢自己裡寬裕在婆家背脊也直,二來敬則則也就源源不斷銀錢補貼醫塾了。
結果成親不到半月,敬昕就改主意了。而敬則則呢,五月之期到,她到時候勢必要離開京城,否則跟皇帝鬨著出宮那不就成笑話了麼?所以敬則則很想讓敬昕把成衣鋪子撐起來。
現在敬昕臨時改主意,可不讓她火冒三丈麼。敬則則冷冷地看著臉上桃花開敬昕,她曉得新婚燕爾之際,女心軟,為了任安可以掏心掏肺。是過幾年,激情一旦褪去,敬昕就會明白,女得自己立得住腳在任家才發言權。
任家那老太太,敬則則是見過,可不是個省油燈。
而且一旦任安去了邊關,一時半會兒敬昕可去不了,那時候房中空寂怎麼打發?她一輩子難道就綁在後院那一畝三分地上了?
敬則則可是過夠了後宮無聊生活了。
“該說我都說了,不會是想一輩子就圍著任安轉吧?”敬則則問。